正文 《與妳的寂寞花火》 — 3-7

近校庆,校园欢腾不已。各式运动竞赛紧锣密鼓地进行预赛,每天放学後的操场与活动中心皆涌入学生观赛,不过其中不包括加紧练习的方朝雨与唐逸铭。

在连绣琪的每日训练下,无论是方朝雨抑或是唐逸铭两人皆有显着的进步,面色紧绷多日的连绣琪也难得松口,「之後几天就不用来了,好好休息保养喉咙,等校庆彩排时再过来就好了。」

两人喜出望外,互看一眼时,方朝雨迎上一双带笑的眼睛,很快地移开了。在整点钟响前,方朝雨先道:「教官,我先回去了。」得到连绣琪首肯後,她走下讲台,不料唐逸铭跟了上来,「方朝雨。」

方朝雨没停下,淡淡道:「学长不用送我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回去。」

「没事,我顺路。」唐逸铭走到方朝雨左侧,方朝雨瞅了唐逸铭一眼,轻轻叹口气,两人一同下楼。方踏出活动中心,後方便传来一阵唤声。

「唐逸铭!」

唐逸铭停下,方朝雨亦看一眼,一见到眼前两人不禁一愣。她不认识叫住唐逸铭的学长,可学长身旁的学姐,方朝雨认得。

「喔?又见面了。」潘芷莹勾起唇角,唇色饱满水亮,「上次是在蛋包饭那里吧?」

方朝雨一愣,这才想起见过眼前的学长便是那天看过一眼的人。方朝雨微微皱起眉,轻点了下头。

视线在方朝雨脸上转了圈,潘芷莹拉过方朝雨走到一旁,用着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你是不是误会什麽?」

方朝雨愣愣地看着她,潘芷莹摇摇头,又道:「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们分手好一阵子了?」

看到方朝雨错愕的表情,潘芷莹轻抬眉稍,不以为然地道:「可不是我被甩或是被劈腿,是我甩掉程南的,这点请搞清楚。」提起程南时,潘芷莹不掩嫌恶,对於程南的反感在脸上显而易见。

「学姊……不喜欢她了吗?」

「谁说我喜欢她了!」潘芷莹忽然有些激动,极力驳斥,「我从来没有喜欢她好吗!交往也是她提的!不是我!先喜欢的才不是我──」

「那为什麽你看起来很难过?」

潘芷莹微怔,看着方朝雨波澜不兴的眼眸,那些张牙舞爪在平静的方朝雨面前似乎没有任何意义,潘芷莹悻悻然地别开头,快步离开活动中心。另外一名学长赶紧跟上,只是任凭他怎麽呼喊,潘芷莹都没有回头。

唐逸铭凑了过来,疑惑问:「发生什麽事了?她怎麽就这样走了……」

方朝雨摇摇头,不愿多说什麽。

回到教室後,方朝雨往程南座位一看,竟空无一物。问起一旁同学,她道:「你说程南啊?她提早回去了,不知道为什麽。」

方朝雨道了谢,心神不宁地度过最後一节课。心里知道这一切与她无关,可她还是在课堂中忍不住频频瞄向程南的位子,彷佛这样就能多了解一些关於程南的事似的。

既然早已与潘芷莹分手,那为什麽那时候在补习班程南没有说呢?方朝雨努力回想当晚与程南的对话,竟是越想越忐忑。

如果知道程南早已与潘芷莹分手,那麽方朝雨就不会说那些话了。

放学钟声响起,方朝雨左顾右盼了一下才走出教室赶紧下楼。方才唐逸铭送她回教室後约她吃晚餐,方朝雨以补习为由推拒,现在她可不想在学校被唐逸铭碰到。

心烦意乱的方朝雨并没有直接搭车回家,而是在附近走走晃晃,决定吃完晚餐後再回家。不知道该去哪的她随意地走着,最後来到了那间日式料理店。

晚餐时间客人络绎不绝,外场服务生见到方朝雨热情招呼,方朝雨想了下,点了程南那天的蛋包饭当作晚餐。在等餐点的时候,方朝雨回想与程南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不禁想,自己是不是太躁进了?或许程南有错,但她也不该这般咄咄逼人……

「朝雨?」

闻声,方朝雨回过神,回头一看,双眼圆睁,「……老师?」在她面前的人,正是李薰。此时方朝雨也拿过晚餐,上前与李薰攀谈,「老师今天没有课吗?」

「有啊。」说到这,李薰的语气多了几分无奈,「但是请了两节课。」一边说一边指着手里的塑胶袋继续道:「要帮程南送晚餐,不得已只好请了假。」

方朝雨微愣,心中正闪过无数的臆测,李薰地继续坦然道:「没办法呀,程南肠胃炎瘫在家里不能动……毕竟是自己妹妹,不能放着不管。」

听到「妹妹」二字,方朝雨愕然,颤颤道:「妹妹……程南是老师的妹妹吗?」

相较方朝雨的震惊,李薰泰然自若地说:「是啊,她是我妹,所以我才比较照顾她。」

原来是这样……这些事情都是方朝雨单方面误会了,不觉感到愧疚。见状,李薰道:「如果你很担心程南,你可以亲自去看看她。」不待方朝雨回应,李薰直接将家里钥匙与热周塞给她,「我给你家里地址,就在这附近而已,谢谢你了,朝雨,我刚好可以回去上课。」

方朝雨愣愣地点头,虽然自己完全被李薰带着走,但是……她不但不感排斥,反而有点……期待。

两人道别後,方朝雨循着李薰给的地址,来到一栋电梯大楼,再直上六楼最後找到了李薰家。找到钥匙对应房号後,方朝雨打了电话给程南,但没有接通,这让方朝雨有些担心,赶紧打开家门走进家里。

关上门,方朝雨怯怯地喊:「程南?」然而没有回应,於是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那亮着微光的房间,从半掩的门望进去,方朝雨这才放心下来。

原来,程南只是睡着了。

方朝雨推门而入,将晚餐轻轻放到桌上,正想弯下身叫醒程南时,瞥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仍亮着。

定眼一看,方朝雨微愣,不禁凝视起桌布的照片发呆。

那是一张……在大海旁的女人背影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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