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我希望自己不要忘记曾经,可是那并不代表我们认为不存在的事情就像是完全没有发生过。
所以我很少让记忆回到过去,可我没想到那麽多人,那麽大的校园,我居然再度与我的过去相遇。
仅只是一眼相视,我所覆盖的时光一鼓作气地被掀开了。
一只手遮在我面前,虽然我真不想理他,但是李华的呼吸近得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抬起头瞪着他,这个人到底又想搞什麽。
没想到他居然对我说:「你知道你哭的样子全都给人看见吗?」
我用着很重的鼻音对着他说:「你胡说什麽啊。」
他的手轻而易举将我身体转了方向,说:「快看看,你这一哭,全世界的人都被你难听哭声给吸引过来,真是太绝了。」
不会的,就这麽不起眼的地方,这些人跑来这里做什麽?
我顿了顿,唇齿发出气音,说:「这些人该不会都是冲着你来的吧!」
这样的桥段我很熟悉,按理说我不起眼,而李华在我眼里虽没有余文怀来得俊俏,可李华好歹也是游泳社的成员,仔细想一想,这些人中女孩算多,由此推估李华可能就是招引这些人的主因。
「我又不认识他们。」他一脸事不关己的打算离开。
我拉住他的衣服,请求说:「你应该跟这些人解释清楚,我跟你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如果不是在这麽敏感的时候,我不会把这些人当作一回事,可现在我可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谣言如此可怕,我没自信那些话传入余文怀耳朵会多优美。
「如果我不解释呢?」他潇洒将双手插在口袋,依旧很酷的将我焦虑不安弃之不顾。
现在仔细看身高有一米八的他从我角度看过去就是种不可恭维的高度,而且这回我倒是清楚看见那张一付与天下无所争的嘴脸,真的很不讨喜。
「如果你不解释……就……会被所有人看笑话!」
我嚷着,在最紧要的关头中,我真痛恨自己没有一张好口才,我压根不需要等他的答案,因为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果然,李华就这麽问我:「什麽笑话?我真的不明白你说的话。」
我怒视着他,紧咬乾裂的双唇,说:「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你─」
我忽然不想再管其他人的目光,反正李华看起来也不打算替我挡这一刀,既然都已经演变如此又何苦过得垂头不见人,我张着嘴想破口大骂,谁知道李华就像条疯狗忽然作势扑过来,我惊愕地尖叫一声,然後只见他一只手撑在我背後的墙上,装模作样地对我说道:「怎麽?刚才不是还对别人说我们关系匪浅,怎麽才一转眼间,我们连搭上线都要向别人解释,你可以告诉我到底糊涂的人是谁吗?」
好你一个李华,原来完完全全就是一只披了羊皮的狼,只怪我当初看走眼,偏偏让我去找他帮我乔上这件事。
我瞠着双眼,不甘示弱回瞪他,「你到底帮还是不帮?」
「你态度极为恶劣,根本不像是有求於人的样子,你要搞清楚如果今天的事情传到了文怀的耳朵里,你背着两年的忠贞烈女牌子肯定是要被砸掉。」如今他气势强就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振振有词。
「所以呢?」我刻意问他。
「所以如果文怀知道我和你有一腿,这件事就变得复杂,知道吗?」他对我说。
「是吗?」我朝着他微笑,然後在他还未即使反应前,狠狠朝他右脚一踹,说:「这就是我解决方式,还是你其实是左腿跟我有一腿?」
李华揉着右脚,咒骂不断,我听不清楚他到底骂些什麽,但我确实听见他在我背後嚷着疯女人之类不雅观言语,可惜那些话并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威胁性,就像那些本来还在揣测我和李华之间的关系的同学们,经我这一脚踢下去,可是把准备造谣生事的人给蒙上嘴。
也许他们可能还是会在背後议论我和李华的爱恨纠葛,说真的,我并不在乎别人怎麽看待我和李华,就算他们把这出戏写的狗血毁我名声,对於经历大风大浪的我而言也不算大事,我唯一害怕是谣言会传入余文怀的耳里,这是我从来没有过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