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见她吃得累，栗原才肯饶过她。
终於松口气的她边吃边欣赏栗原先生房间，被整柜书籍吓到。忍不住抽出一本贴满满重点贴纸的厚重原文书问：「栗原先生，你不是已经大学毕业了，这麽认真读书做什麽？大学职员有升等考试吗？」她偶尔会在图书馆看到栗原先生，很好奇的。
「没升等考试。」拿过她手上的书，放回书架。「还有，我不是大学毕业，我拥有法学政治学修士学位。」
「修士学位？」
「就是硕士。」
「厉害！难怪你跟李洋那麽好，常常聚在一起聊天。」惊叹一声後，不死心的她又随手抽两本薄一点的书，好奇的看。
「日本语教育能力试验？咦？不是日本语能力试验？」
「日本语教育能力试验是给想当日本语教师的人考的。大部分日本语学校聘请日本语教师的基准是，日本语教育能力试验合格或修满四百二十小时以上的日本语教师养成讲座。对我而言，考试较简单。」
「那司法试验是当律师吗？」
「对。」
哇啊，低呼一声，「栗原先生，原来你的兴趣是考证照啊。」
「不是。」把书塞回书柜，「那是以前学生考试时看的书，朋友借去最近才还，搬来藤泽庄後，顺手就摆在柜子里。」
「你有考上吗？」
「当然有，两张证照都有。」看她惊讶，他没多说，恐吓她：「快吃。不吃就让你知道我在别科怎麽教留学生日本语。」
吓得她不敢再发问，努力吃手上的早餐。但多嘴的她安静没多久又开口问：「那你为什麽没当律师？现在也没在别科教日本语？」
「通过司法试验，只是想证明我有本事，并不是想当律师。」又喝口咖啡，他当真一一回答：「以前我偶尔会在别科兼课，只不过今年跟明年，我没接课。」
「为什麽不继续在别科兼课？」
栗原没回答，深俊双眸认真看她，彷佛她就是答案。
慑人心魄目光瞬时困锁她，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一颗心怦怦怦跳个不停。
转身，随便抽本书。像要退散尴尬情绪般的，她大声喊：「国家公务员采用総合职试验……你要考公务员啊？」
将她的不自在看在眼里，栗原收回目光微掩俊睿瞳眸，抽回她手中的书，不带情绪淡淡的说：「不，我早已考上，只是申请延期采用。」
早餐吃成早午餐，耗尽宝贵的上午时间，完全清醒的栗原索性不睡回笼觉，抱着棉被走阳台跟她一起回她房间，逼她拿出功课顺便日行一善的改一改，还好心的检查她列的读书复习计划。
「懒人喔。」甩甩她那张没用的计划表。「照这计划的进度，你哪来得及考後年的大学？就算大後年也考不上。」
「啊！」抽回他手上自己涂得乱七八糟的计划表。「人家还没全部弄好啦。」
「你有报十二月初的日本语能力试验吧？」严师般的他挑眉挑毛病说：「学校统一报名，我出差前提醒过你，报了吗？」
「你好罗嗦喔。有啦，赶上最後一天报名。」抱怨归抱怨，她还是认真回答：「我们班就只有我报名，还把渡边老师吓一跳，她以为我明年才会报。」
「英数综合科目的书呢？」看到书柜上稀稀落落的几本书，他抽来看，简单翻阅应该是她高中时使用过的参考书後，开始给免费建议：「你们自己国家的本国史不是考试重点，加强点日本史及时事……英文，嗯……哇，这什麽数学成绩？个位数！」
「你不要看我的东西！」抢回来，忍不住解释：「有时没时间写作业，就乱写嘛。」
「我可以教你，重点是你要先把日本语学好，否则就算数学会算或是历史地理都有背也看不懂题目……」又翻了翻她的英文总复习本看，「只是我时间没那麽多，一星期顶多两三天，不定时的每次一或两个小时。」
什麽时候脑子不精光，这时她的小聪明冒出来，盯着眼前对她而言算有点年纪的轻熟男，直接呛他：「大叔，我今天没绑两根辫子喔。」
「好心被你当变态。」直接敲她头。「算了，当我没说。」
「啊，教我啦！」别科老师不教这的，她自己一个人土法练钢肯定念得差，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教，岂能轻易放过。可她还是多疑的问：「只是栗原先生，留学生那麽多，你为什麽对我那麽好？因为我们是邻居吗？」
「大概吧。」一边看她烂到爆的成绩，他一边随意说：「最重要的原因是你日本语跟学科都是低标，若能改造你，让你在一年半考上东京名校，也许可以拿来当本校日本语别科的升学招牌用……打我干嘛？」
「什麽低标！」又扁他一下。「你自己又多好，待在这乡下！」
拜托，学校是付多少薪水给栗原先生，竟然能让他时时刻刻为学校利益着想！肯定是烂学校毕业找不到工作，只能待在乡下不得不做牛做马，免得效率太差被学校开除。
俊眸睨视她，用高傲的声音回呛：「虽然是以海外归国子女身份考上的，但我是东京大学毕业生，修士也是东京大学，还在东京大学当过教授助理一年。」
连听三次「东京大学」，她猛吸口气。没常识，但她至少也听过「东京大学」大名。
「栗、栗原先生，原来你是货真价实的低调学霸！」
《藤沢荘の小さな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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