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元。」
麦小铃咋舌，想不到真的是天价。「二十万元……你有这麽多钱吗？」简直是天文数字，他没搞错吗？
「所以我说要给我时间筹钱啊！」侧额伫着指尖，他一举一动都像幅画，令人有距离感的泼墨山水画。
「你不用给我这麽多，一半……不，给个意思就好，我不在意。」她本只想将耳环处理掉，换些钱给那天跟于近陵一起去看的乞丐，或是将钱买些白米冬衣救济穷人，多少钱不是重点。
她的反应挑起龚承烨好奇，看来阿兄跟她之间有戏。
「这样吧，现金上我打个折扣，不过麦小姐必须挑个物品，才不算我占便宜。」
「我不介意。」
「是我介意。」在商言商，生意有生意上的规矩，不得胡来。
他弹指，两大盒箱子在她眼前打开，珍珠玛瑙翡翠甚至黄金都有，大多做成了女人的首饰。「挑一个吧！」
她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怎麽摆脱一件又来一件？
他拿起一支红玛瑙发饰在她头上比划。「我看发饰不错，麦小姐喜欢吗？」
这个相较之下显得低调，或许可以给孩子们配戴。她点头，接受他的建议。
看穿她想法，龚承烨俯身贴耳，有意撩拨：「我送出去的东西不许再转送给别人，请麦小姐谨记在心。」
麦小铃脸一红，脑海竟直接浮现于近陵的脸。她移退几步，有点恼怒道：「我不要了，你直接给我钱吧！」
有个性。「我明白麦小姐慈悲心肠，让我一起做善事吧，上个月我进了一批布，其中一部分裁成了衣裳，仓库里还有不少，全给你了吧！」
他说仓库就在附近方便的话直接去取，麦小铃立刻答应。
天色已沉，不料她跟他一进仓库就中埋伏，龚承烨为护她挨了一刀。
两天後，麦小铃步出校门瞧见倚在传单布告亭的人，那人侧了侧身，吊着纱布的左手完美落入她的视线。
她顿住。明明只是刀伤为什麽看起来却像骨折？他举步就走，她在後头赶紧跟上。
「就知道这招有效。」舒服地躺在岸边坡上，龚承烨解下纱布随意丢在一旁。
「你骗我？」
「没骗，是真的伤到骨头，你看，手都抬不起来了！」他动动左臂，几乎无法使力。「况且总该让你看看，不然这伤岂不白挨。」
麦小铃蹙起柳眉反驳：「龚二少自己在外结仇才惹来杀身之祸，跟我有什麽关系？」说得好像是为她才挨这刀似的。
「我知道，所以来看你伤好点没？」印象中她也受到波及，不过看来无大碍。
只是一些瘀青碰伤，她自己不放在心上。「我很好，没事的话我走了。」
「你怕我？」
「二少跟我父亲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我们私下不应该有往来。」夜袭事件发生後她想打听这人却不知怎麽打听，却无意间听爸跟费伯谈论才知道两家正有心结。
他喊住背影，缓缓起身：「看来跟麦先生有交集的生意人，都会对麦小姐感兴趣，包括我、包括阿兄。」
「阿兄？」
「送麦小姐价值不斐的耳环那人。」他也知道，他砍了龚承棠右手，也是为了她。
「于近陵，你们是结拜兄弟？」上个当舖也会碰上他的人，她不怕被知道把耳环拿去典当，只怕这下别说摆脱不了于近陵，反倒更与他纠缠不清了。
「比结拜兄弟还亲。」废话拉杂完，他切入今日来找她的正题。「那天在仓库，你听到了什麽？」
麦小铃听闻捏紧手中饭盒袋，避开逼人的犀利目光。「没有，我什麽都没听到。」
埋伏的两名凶手行动快狠准，不由分说持刀就往他们身上砍过来，一人跟龚承烨扭打在地，另一人追杀她，她为闪躲沿路推倒不少物品当障碍物，混乱场面之际，与龚承烨交手的凶手气愤的怒吼声她听得清清楚楚。
他说：「王八羔子！载王爷这样信任你，你却把他当猴子耍，搞得他几乎破产，简直是人渣──」声音倏止，发生什麽事了，怎麽突然安静下来？
她太过留意那头结果一时分心，没注意身後杀意沸腾，等到看见亮晃晃的白刃刀面已经来不及闪躲，龚承烨及时赶来，扑在她身上挡下这一刀。
「没听到王八羔子？」她抬头正巧看见他嘴角自嘲的笑。「我不介意被骂王八羔子，更狠毒的话我都听过，在上海滩要挣大钱可不容易，不耍点手段哪有你立足说话的地方。」
白道黑水都碰，他不会是唯一一人。
「只是，那天的事别说出去。」明明是请托一事，却无请求语气。
麦小铃忍不住问出口：「载王爷，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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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滩的水真深，一般人碰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