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丝,睡了吗?」
深夜,芙妮菲私访里丝房间,她轻敲敲门,不想发出太大的声音惊动睡在隔壁房的法罗米。
这时候的里丝刚好洗完澡,如果只有一人在内,她都会习惯裸身走出浴室,等身体湿气散去些才会穿上衣服,这会让她身体比较乾爽自在。
芙妮菲来的时机太刚好,她一身光溜溜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急忙喊叫请芙妮菲等她一分钟,让里丝有时间起码把裤子跟薄衣穿上比较礼貌。
「怎了吗?」
穿好衣服後的里丝缓缓开启房门,意外发现芙妮菲只穿着清凉的睡衣前来见她,面对这雪白如霜的半乳外现和开岔极高的裙摆,让爱好女色的里丝忽然不知目光该放往何处,只能先悄悄吞进一口水表示受到有诱惑的影响。
这位在夜里捧着一个紫色琉璃水瓶到来的女人,不晓得葫芦里准备要卖什麽药呀?
「我有吵到你吗?」
「没,我刚洗好,还没有要睡,快进来吧。」
隆纳西的北山夜里风大,不管有什麽事,至少先把人请进门来再说。
但在两人进屋内後,里丝人都还没开口询问有何事情时,心细的芙妮菲就先拿起桌上的客用毛巾轻放在里丝头上。
「你头发还在滴水呢,来,我帮你擦乾。」
芙妮菲将水瓶放好桌面,然後要里丝坐好床边,因为要帮忙擦拭,所以芙妮菲无法离的太远,只得跟着上床来,也是因为这个举动过於敏感,弄的里丝心里一直痒骚不安,总觉得这样似乎不好,那样又不太对的持续挣扎内心。
不过有一点她是很乐意,那就是希望芙妮菲待在她的床上越久越好,甚至能够留下自己迷人的香气让里丝稍後可以藉着嗅觉的欢愉获得一夜好眠。
她不否认自己有时的确很痴汉,虽然行为不是很检点,不过至少她懂得把握机会替自己争取福利。
为求纾压,她放弃挣扎了,开始偷偷望眼好几次芙妮菲婀娜的身姿,直到被芙妮菲发现,才做贼心虚的装做只是不小心看到,连忙偏头换个方向看去。
当然,芙妮菲不是傻子,自从遇见里丝这个人,她从里丝的一举一动中,逐渐明白这个女人可能有一点不同的倾向。
如果她是一般的女性,应该是会着重在其他事情上,而不是一直有意无意的盯着她身体看的仔细。
芙妮菲擅长观察人,她不是没有注意到里丝的特质其实是偏向阳刚的中性,一开始以为是因为职业需求才不能表现像寻常女性的阴柔,算是一种自保意识。
可如今看来,似乎这本来就是里丝的个性,又或者说是她原有的嗜好。
........。
「你干嘛偷看我的胸部?」
「啊?」
「别装傻,说!」
芙妮菲可是妓院老鸨,什麽大风大浪的调情手法没见过,她一脸冷静坐等解释,双手稳重的继续隔布擦拭里丝柔软的细发。
只是她投出的一枚直球来的又急又快,直接正面打击里丝故意装疯卖傻的模样,搞的这孩子立马後悔万分想挖洞逃出去,她不怕麻烦,就怕招惹芙妮菲不开心。
芙妮菲有话直说不走拐弯抹角这一套心累,果真效果极佳,让天不怕地不怕的里丝瞬间吓出一身无地自容的尴尬冷汗。
「......我,有吗?」
「没有吗?」
「你.....不开心?」
「我有可能会回答开心吗?」
也是,里丝问这个也太作贱自己。
「这.....。」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麽要偷看?」
这气氛可僵了,里丝忽然来到攸关人生等级的难题。
为什麽偷看胸部?
为什麽?
这其实用不着思考太久。
啊就好看呀!光这个理由就足够构成发情的动机了吧,不然是要她怎麽回答?
「就,好看啊。」
里丝也豁出去了,不要以为她不会投直球。
「多好看?」
「超好看。」
「有比以前看到的都要好看?」
「有.....吧,至少你的颜色很白嫩。」
「噗......。」
够了,芙妮菲认输行了吧。
看着笑场的芙妮菲,里丝总算放下一些戒心,她勾勒起脸上的笑容直直望去芙妮菲的美丽。
「你很有魅力,从第一眼看见你时,我就这麽认为了。」
里丝是个很真诚的人,她喜欢就喜欢,不喜欢也会表现出来,这就是她的本性。
所以,她既然是喜欢芙妮菲,纵使她因为顾及亲情而选择拼命隐藏,日後也一定会在不经意的情况下露出马脚惹人猜忌。
她曾爱慕过诸多女子,有时会面临到对方的身分并不宜公开言论这种情感,但在几次实验之後发现真要是这麽做,对自己身心其实很不健康又容易错失机会。
欣赏和被爱都是一种机缘,如果人人都顾虑过甚,那世界上也不会有这麽多激情炙热的恋爱了。
暗恋对於里丝来说,太累人,也实在不适合自己头顶上的这颗大老粗脑子。
愿不愿接受这份喜欢是由芙妮菲决定,但要不要表示心意是里丝的想法,她宁可在感情里当一个老实的女人,也不要偷偷摸摸的只敢躲在後头远观心属的佳人。
相较之下,芙妮菲就显得内敛谦虚许多,应该说,她不是属於会将求爱表现直白的人,就像酒香得经由时间的陈酿,一点一滴慢慢的扣人心弦,等待时机成熟挥发韵味。
所以在那之前都必须留有一手神秘,不能展现所有,否则很快就会失了兴致。
她的为人,就像她制造的酒,喜爱的,皆是一眼瞬间,一醉千年,却又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因此不管是谁都忘怀不了专属她的记忆,并在往後也无人可以取代这种独特的价值。
期待。
等待。
见机行事。
才是时时得以保持最佳状态的长远之计。
里丝终究是年轻气盛,总认为有无限春光会等待她的到来。
她也似乎忘了。
芙妮菲,可是她的姊姊。
「里丝。」
「嗯?」
「这瓶酒是我喜爱的,你来喝喝看。」
芙妮菲希望里丝将注意力放在她前来的原因,只见芙妮菲暂时搁下手边擦拭头发的小活,下床将那杯紫色琉璃端上,她倒出一杯鲜红,递到里丝面前邀请品嚐。
「谢谢。」
里丝接下这杯酒,但心有所思,觉得刚刚是不是被芙妮菲故意闪过调情的话题,这令她略感尴尬,分神几秒没有执行手边的品酒动作。
「你不喝吗?」
.........。
她不喜欢我吗?
还是说我被讨厌了?
「没,这酒很香,我想先多闻闻它的味道再喝。」
说谎。
芙妮菲可不会被这样的小把戏唬咙,但戳破也没意义,还是留点面子给里丝维持形象吧。
「这个酒有一个故事。」
「什麽故事?」
芙妮菲的嘴角温柔勾起,她重新坐回床上来到里丝身边。
「从前从前,有座葡萄园生产出一批质地不错的葡萄,葡萄园的主人拥有一间大酒窖,收藏很多美酒,後来他转手将葡萄园跟酒窖卖给同一个商人。」
「然後呢?」
「新的主人在酒窖内发现一坛存放十年的上等葡萄酒,气味和口感都极好,一时兴起想要研究这样的酒是如何被酿造出来的,於是决定将它亲手搬运回家。」
「嗯嗯?」
「然後她的酒在半路就被打破了,剩下的酒也只够装满一瓶琉璃的容量。」
「.......。」
「呵呵。」
「芙妮菲,你笑的好贼喔.....。」
「我并非要你跟我道歉,只是想透过这杯酒告诉你一件事而已。」
「什麽事?」
「好的东西,我愿意与家人无条件共享,哪怕仅存一些,但只要我能力所及,我就会努力让兄弟姊妹获得更好的生活与物质享受。」
「你的意思是?」
忽然,芙妮菲将双手伸出,把里丝拥入怀中,并且像疼惜小猫一般抚摸她的头,这突然的亲密举止可把里丝还没调整好的情绪给当场弄的傻大眼。
芙妮菲离她太近了,她只要一呼吸就能闻到对方身上的香水味道,这可不是个好的接触,芙妮菲这麽做可是会让里丝更进一步的想要得到她的人,她应该明白里丝不是一个理性至上的文人雅士呀。
「我的意思是想告诉你,我很珍惜你,还有跟法罗米的亲人关系,希望以後不管发生什麽事,我们三人都还是相依为命的姊弟。」
「芙妮菲?」
「里丝,你愿意认我这个姊姊吗?愿意从此以尊重的心来对待我?」
「.......。」
被看透了.......。
要是她再不识相的话,恐怕真的会失去一个这麽温柔的长姊,只因为自己惯性作祟的风花雪月。
虽然真的有点可惜,但後果孰轻孰重,里丝至少有基本的智商懂得衡量。
「我.....愿意。」
为了三个人都好,我只能说愿意。
里丝一口饮尽这杯由芙妮菲亲自送来代表意义长远的醒酒,同意收敛自己放纵情慾的妄想之心。
「那.....。」
「怎了?」
「你今晚能留下来陪我睡吗?我发誓我什麽也不会做。」
「......。」
「为了见到你,我放弃自己向往的自由变成政府奴役的佣兵,又历经过海盗劫船的生死关头,以及漂流海上与鲨鱼搏斗的危险,我启航的唯一目的,都是因为想见到你。」
「.......。」
「如今,你是铁了心不愿回应我的情意,我也不想勉强你必须接受我的自私,但,我只求一夜就好,请你帮我,让我释怀掉这份期待的结局就是应该这样,让以为我已经拥有过你一次的温柔了,若什麽都不做,我的心结会一直存在。」
「.......。」
想要获得心灵上的救赎,不想藕断丝连在日後留下纠葛,是吗?
这个妹妹,看来是个追求结论的人。
既然是亲人所托,又能了断以後的爱恨情仇,里丝其实这麽做,也正好顺遂芙妮菲不想暧昧不明的决意,她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也没有不想答应的意愿。
她知道里丝有点可怜是没错。
但,不属於的人。
强求不来。
她是一只空中翱翔的鹰。
她是一条水里漫游的鱼。
终究无法谱出一曲美丽的诗歌流传百世,或者成为百年之後两人的入土所愿。
芙妮菲很坚定自己的意志。
「......好。」
她不是情人。
她是用姊姊的身分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