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風藏 — Chapter 24

许铃葵双手托腮看着徐镇涵问:「那瓶很像炸弹超人放的炸弹是什麽酒?」

徐镇涵转过头去看一眼後说:「那瓶是莫札特黑巧克力酒,白色是白巧克力酒、金色是奶油巧克力酒、金橙色是柑橘巧克力。」

「听起来就让人直流口水啊!我来得及改吗?」

「OK啊。我帮你做一杯巧克力马汀尼。」

「听起来就好好喝啊!」王筱楠在旁低声怒吼。

「气质。」叶泽东说:「你可以去那间二十四小时的酒专买。刚好天气也变冷了,等下下班回家直接调来喝,我也超爱这杯的,超好喝,我会加两颗金沙下去捣碎。你也可以加阿华田或可可粉,有时候我高兴还会挤巧克力酱下去。」

「原来如此。」

「你可以多喝点别种酒了,就算有很多你不会还是可以试调看看,搞不好可以找到属於你的酒。」

「可是属於我的酒客人就不喜欢了。」

叶泽东笑一下说:「还记得Lucas跟你说过调酒师要有自己的风格吧?」王筱楠点点头。「这包括你的酒,调酒不是死板板的东西,它有无限变化,那天涵也跟你提到马汀尼这杯,光是变化就有上百种,你的是哪一种?」王筱楠眨眨眼睛。「就像音乐,它也是无止尽的,所有音乐都是从前人创作留下来慢慢变化,刚开始我们练习前人的乐谱,慢慢的换我们自己作谱。所以,基础打稳後,你要开始慢慢学习创作出自己的酒谱。调酒师不只是会调酒,也是创作者。」王筱楠眼睛慢慢发光起来。「看你要成为太热撕还是勒低嘎嘎。」

「你不要补最後面那句之前我还觉得你讲这些话很有魅力的说,你很爱来个形象回马枪。」像上次JS也是,不讲这句前看起来超迷人。「你为什麽要当调酒师?之前听你提到一点点过,你本来也不知道调酒有更不一样的。」

「对啊。我很爱喝酒,在二十五岁以前算是夜店咖吧。喜欢去夜店喝酒泡妞,过得还满放荡不羁的……」叶泽东说到这脸红起来。「那时候也会喝些调酒,是没有觉得什麽好喝不好喝,反正是酒我都喜欢。後来有次阴错阳差跑到这边,本来要转身离去的,这地方不是我这种夜店咖喜欢来的,不然起码也是斯奇丹那种放轻电音的。

可是看到一杯调酒价格这麽贵,我因此产生好奇心,平时调酒都无限畅饮为什麽这间要这麽贵?难道有什麽精液!?」

「斯文。」

「惊人的酒液。所以我点了一杯听起来走路就有风的酒—教父。徐老大调给我喝的。」

「一喝就无法回头了吗?」

「对。」叶泽东哼笑一声说:「浪蹄子遇到天命真女,过去那些女人都不用回首了,这一个女人才是臻至完美。」

臻至完美的女人啊……

王筱楠边Stir边想,蔡诗洋从旁现身摩擦手臂说:「还没睡啊?」便打开柜子拿出茶包泡杯热茶喝一下再睡。

王筱楠没有回答,蔡诗洋不说话的拿着茶包走出去,泡好以後听到王筱楠在厨房大惊小怪的说:「小洋快点进来!」

「干嘛啊?」蔡诗洋拿着泡好的茶走进去问。

「你喝。」

「不要,好冷我不要喝冰的。」

「喝一口就好了嘛。」

蔡诗洋只好把茶放下接过手啜饮一口後睁大眼说:「我的天啊!好好喝喔!」

「超好喝的!」王筱楠又拿过手来喝一口,呼一口幸福的气说:「害我都想听莫札特的音乐了……」又喝一口。

「再给我喝一口啦。」蔡诗洋手伸过去抓住杯子说。「不然你再做一杯给我啦。」

「你明天要上班不准喝这麽多啦。」王筱楠抢过手说。

「但巧克力酒暖暖的好入睡啊……」

这时候陈帧妍也出来摩擦手臂说:「你们在吵什麽啊?」

「啊。吵到你了喔?抱歉。」王筱楠说。

「在喝酒喔?」

「对啊。你要不要喝一口?超好喝的。」王筱楠递给陈帧妍说,看着陈帧妍啜饮一口问:「如何?」

陈帧妍耸个肩膀回:「就巧克力酒。」便还给王筱楠。「没事我要继续睡了,我以为你们在吵架。」

陈帧妍离去後,王筱楠望着蔡诗洋问:「不好喝吗?」

「不会啊。我真的觉得很好喝,她可能对巧克力没兴趣吧。」蔡诗洋回。是吗?在一起也快两年了,什麽时候对巧克力没兴趣?还是因为这杯是酒?看着王筱楠脸色落寞了点,蔡诗洋关心问:「怎麽了?」

「没有啦……」王筱楠把酒放到一边的说:「阿帧好像不是很赞成我当调酒师。」

「为什麽?」

「可能不喜欢我变得酒不离手吧。」

「又不是酒鬼的那种酒不离手,她之前没工作在家的时候还不是老在喝啤酒?她才是酒鬼吧。」

「我也不知道……」

蔡诗洋鼻喷一口气说:「我实在很不想说你女朋友什麽,但身为你的好朋友我非得给你一些建言—今次她的工作跟以往一样只做没三个月又不干的话,你是不是应该要严格一点督促她了?」

「我有督促啊。我之前会问她有没有要去摆摊。」

「你是"问她"不是"叫她"去。」蔡诗洋靠近王筱楠压低声音说:「听着,你不能再这麽纵容她了。你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薪水风一吹就飞走,而你现在还只是学徒,要学的又学不完,或许再熬个几月或一年你的薪水会提高,可是难道你不会想要有更长期的规划吗?」王筱楠咬紧下唇看着蔡诗洋。「好不容易你找到一个感兴趣并且想要去拓展的……或许以後你会觉得反正你有能力没差,但身为朋友我真的不太允许你这样想。你不用要求她收入多高,但你非得要求另一半有工作—固定的!固定的工作。」

「我知道啊。但之前我没这麽做是因为我懂她惆怅的心情,我也是找不到满意的工作,也是要做不做的因此可以理解她的感受……」

「你要做不做是放在心里,她是实际行动。要是这次她又不工作,你起码要跟她说至少得跟你之前一样硬着头皮做下去,不然能怎样?要是那天没有带你去风藏,你现在也还是会硬着头皮继续做你不要做的工作不是吗?就算你中途也转换过并又放弃,至少你没什麽空窗期,我告诉你—就是因为她过得太爽,反正有你养她。」

「我没有养她,那叫帮助,而她不是真的抱着要我养她的心态不工作。」

「是吗?没有八分也有四分吧?如果我是她,我会想着才不要一直靠另一半的快点找份工作了。加油站也好。」王筱楠抿紧唇,蔡诗洋才缓缓口气摸着王筱楠手臂说:「你不能宠坏人。你再这样白目我要计较水电费、房租费、天然瓦斯费让你压力喷发、一夜白发,一个月你起码要多付将近四千……」

「吼唷……」

王筱楠推开木门进去惊见徐镇涵坐在二号桌上,徐镇涵抬起头纳闷问:「你怎麽这麽早来?」

「因为我想说……」王筱楠把门关好走过去说:「也该来学着准备冰块了……」

徐镇涵扬起嘴角把笔放下起身说:「进来吧。」

「我以为都是Tony来准备的。」

「偶尔是他,大多时间是我。」徐镇涵回,王筱楠才知道原来徐镇涵会早一点下来把冰块备好再上楼。

王筱楠把包包放好後出来走到徐镇涵身边问:「你到底有没有在睡的啊?」

「你有在睡吗?」

王筱楠噘一下唇後先听徐镇涵怎麽分切冰块,风藏的冰块一半是自制的,後面有一台卧式冷冻柜专门放最大型的冰块,原则上徐镇涵下班後会先上楼休息一下,差不多凌晨三点或四点下来开始制冰,然後就去睡了。

「你最近心情好吗?」王筱楠边切边问,见徐镇涵只是微笑一下的注意她切冰块。「你会觉得我爱管闲事吗?」

「不会。」徐镇涵简洁有力的回,没再说下去。

「你除了调酒以外还会干嘛?」

徐镇涵想了一下回:「看书,或者是到处走走找灵感。」

「找灵感?」

「做创意调酒的时候,也需要一点灵感。」

「你有去国外学过调酒?」

「嗯。二十一岁的时候,Mark帮我引荐到伦敦的一间Bar,我在那边做了四年。」

「一个人吗?」

「对啊。」

「唔……好酷喔。在国外的Bar工作很酷吧?」

「嗯……学到很多,我是说在国外学到很多,有固定的Bar却也到处流浪,其实还满……嗯……」

「我发现你讲起自己的心情时都会词不达意。」难怪叶泽东说她有缺陷,原来指得还更广了点,即便是说些快乐的事她也不知道怎麽表达。

「嗯……可能遗传吧。」

「徐老大也会喔?」

「嗯啊。比较不晓得怎麽把感受说出来,但真的说出来时又落落长。」王筱楠笑了出来。「向往去国外见识吗?」

「噢……这我想等我过几年有形有色再说吧……」

「也许可以先把这当做自己的短期目标。」见王筱楠别扭的扭着肩膀又问:「没自信吗?」

「就……」

「当一个调酒师不可以没自信。」

「可是我的个性总归起来还是比较粗心大意一点,我不知道等我学而有成後要几年了……」

「这部分是可以培养的。」徐镇涵握住王筱楠在切冰的刀调整速度跟姿势说:「不是每一个调酒师天生都很细心,很多是磨练过来的。」便慢慢的操作着王筱楠的手切着冰说:「有些事不可以急,我希望你可以学会有一套自己的步调。」王筱楠看着自己切歪的冰块被徐镇涵慢慢调整回来,抬起头看着徐镇涵,徐镇涵把手拿开微笑说:「我也不是很细心的人,这点没有遗传到我爸。所以,我可以、Tony可以,你一定也可以。」

王筱楠扁起嘴巴看着徐镇涵,好一会儿後眯起眼睛说:「你老实跟我说,你常常会不会觉得Tony很冷?」徐镇涵露齿笑出来。「他随便讲一句话就可以冰镇杯子了。」

「你也差不多啊。」

「啊……」

「但很有趣。」王筱楠张大双眼看着徐镇涵,叶泽东真的没有在唬烂她。

「你为什麽愿意让我来学调酒?当初为什麽说相信我?因为你觉得我很有趣吗?」

徐镇涵垂下眼睑思考一会儿後抬起眼说:「因为缺学徒。」

「厚!」王筱楠的表情跟口气又逗得徐镇涵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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