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的病很严重,连续三天无法下床,吃什麽就又吐又泻,还让我的跳啦啦进度慢了很多,这之间我还接到小梅的好心简讯。
「你身体好一点了吗?我跟大白和她女朋友煮了蔬菜番茄汤,要不要来喝。」
『不用了,谢谢你们。』
我是这样回,目前我只想清幽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关於想斩断大白莫名情愫,我没有力气想,好累…
这几天跟阿京上次的接触,她在这期间很亲切的问我身体好了一些吗?我只归类她对每个人都这个样子,看到她温暖的眼神,对我亲切的笑容,让我很想跟她交朋友,要了她的msn和手机以後方便联络。
之後因为脚踝受伤扭到的关系,但我不肯放弃跳啦啦的行动,日後很多次都是一个人去复诊。
「小姐,你的脚需要休息,止痛药只能暂时的减轻你的疼痛。」医生看着我的无奈的摇摇头。
「医生,我想…没办法。」
「你现在是急性发炎不好好休息…」
「我有想要完成的事情,能把握我最後的机会,我不想什麽都没有的过完大学生活。」
我不想再被空虚吞噬我的生活,我已经错过太多事情,那会让我痛苦至极。有朝一日,我想在美丽的舞台扮演着自己的脚色,尽力的伸展自己身段,即使那是自己不擅长的事情,越是平凡的人就越想显出自己的不平凡。
「那你自己要好好保重。」医生如往常般的开了同样的药给我吃,他语重心长道;「不要勉强。」
我想日後造成我只要走太多路脚踝就会隐隐约约的疼痛,也可能是这个原因。
大白与小梅对我来说只想当过眼云烟,之後我因运动伤害这门外系课跟阿京开始慢慢有了接触,必须请她来我家作功课,大部分能聊的是她喜欢班上的小希,有时听得我很无力,原来喜欢一个人也可以像她这样吧!
被关爱的女孩真好,什麽时候我才能像她们一样被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对方很爱你的人听着自己的烦恼,为你的伤心而伤心,为你高兴而高兴,那是多麽幸福的事情。
而我…
能不能不要一直追着别人跑?好累。
「不过我快要放弃小希了。」有一天阿京来我的套房找我时,愁眉苦脸的这样说,那时的我们在做笔记。
「放弃?」我问;「你不是写一首歌给她,她很喜欢。」
阿京会弹吉他,而且不是玩皮毛而已,而当我知道她还会作曲写词时,我相当惊讶。有音乐才华的人总让我羡慕,因为我是个无可救药的音痴。
「但小希排斥我的接近,小希总是讲的自己很开放似的,她也没办法喜欢女生。」
「嗯。」我看着她愁眉苦脸,没想到这麽率性俐落的她还是会陷入感情的苦果,我突然觉得不该让她一个人陷於苦涩的暗恋,那像看到我一样。
「Hey!man,不要泄气。」我拍打她的肩膀;「想不想吃宵夜。」
「嗯,你这样讲我还挺饿的。」她坐在旁边,一副很期待的样子;「那我可以点餐吗?鱼妈妈。」
「呵,很抱歉唷!冰箱只有一包冷冻水饺。」我走到外头,打开冰箱道。
「你这间套房可以煮东西唷!」
「你不知道现代还有发明一样东西叫作电磁炉吗?想吃几颗?我不吃,因为我还要减肥。」
「大厨师,我要十颗。」她微笑。
那天我们聊的很多,可能是我的错觉,她吃完水饺後,不知为什麽她看着我微笑良久,连我走到厕所洗碗我都感觉到她一直看着我,我只能归咎阿京对每个对她好的人都是这样。
总以为阿京对小希的感情持续很久,就像我对大白的苦涩单恋会持续好一段时间,但她在我陷在大白的恋情越来越深时,她却在两个礼拜後放弃了小希。
「鱼妈妈,我跟你要冲到前面抓着代表我们系上的布条,ending动作双手要张开,还要跳一段小小的舞蹈。」再一次排演练习的最後编舞阶段,小梅走在孤单的我旁边。
「冲到前面?」我喝着瘦身茶说:「我不想那麽醒目呀!」
「对!」小梅耸耸肩;「没办法,你不能做太高难度的动作,所以跟着我一起做吧!」
「个别练习吗?」我问。
「我们的舞步跟人家不一样,懂吗?」
我勉强的点点头,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在这场团队活动的累赘,所以选择认真的沉默,一次又一次的练习中,小梅俐落的扭动自己的身体,为了让我印象深刻还贴心念着节拍,但我的动作相当迟缓,如往常般没有跟上节拍,我感觉到身後有一个灼热的眼神。
那是大白,可是那不是看着我,我知道。
小梅因热烈运动结实的身躯在某段劲歌热舞起来,灵活的手脚和S型的身材搭到不行,连我看的无法转开视线,我相信我身後的大白也是,小梅喊着;「鱼老妈,看到了没?这是我们之前跟大家一起跳的,一、二、三、四,听到了没那个节奏快来了,那很明显,我们的动作要来了,来,鱼老妈,一二三四。」
果然,我听到音乐里有一声明显的重响,我的手脚却紧张的乱摆,最後当然是失败。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小梅的脸已经是皮笑肉不笑了,我知道她快没耐心了。
我的双脚某个舞步要跪倒在地上,膝盖都淤青发黑了,我和小梅都筋疲力尽,我也因为谴责让自己更加疲累,脚隐隐作痛。
「鱼妈妈,你再跳一次。」不知何时大白在我们前面出现。
「大白,你不要对鱼老妈这样,我相信她也尽力了。」小梅说。
「尽力有什麽用,她永远跨不出心里那道障碍,怎麽跳都一样,鱼老妈,难道你要这样放弃了吗?有种跳好给我们看,不要老是一副我们欺负你的可怜样子。」
「不要自以为了不起,王八大白,我会做到。」
我隐隐作痛的脚踝勉强的站起,脸上带着杀气瞪着大白,他直接对放音响的同学说;「放音乐。」他的声音太大了,而其他休息的同学都往我这边看。
「你引起太多人注意了。」我略微紧张。
「如果你在我们班上都没办法跳好,那到预赛当天不只全校来看还有眼尖的评审,你就像个幼稚的蠢蛋在地上哭闹打滚就行了吗?」大白大声说,同学们虽脸上不在意,但我看到他们藏不住上扬的嘴角笑意。
「你妈的。」当时的我只感觉到大白只想找我麻烦,对他只有牙痒痒的恨意,所以不骂脏话难解心头恨。
最後我在班上上同学的眼前,一次把ending舞步跳完,配合着大白的念与拍手节拍。
闭起眼,深吸一口气,我做到了!
我讨厌自己看着他对我完成动作时露出温柔的笑容,我对他暂时的恨意烟消云散,甚至心跳狂乱的增加,心想着他刚刚只对我笑。
他只对我笑。
但总在他对小梅的打哈哈中,我的心情落寞的如之前,快乐与失落之间不停的循环着。
之後我们班在最後练习中,我看见阿京在附近她看着小希跳舞,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我,不过看阿京害羞只见伊人的模样,她的眼里是看不到任何人的存在。
无庸置疑,大白是看着小梅。
在这孤寂的舞蹈里,不论有没有人注视着我,不论有没有人看见我狂热减肥而逐渐削瘦的身躯,不论有没有人看到我勉强笑的脸如此的敬业,疲累的汗水,肌肉僵硬的四肢,发痛的脚踝努力撑着我笨重的身体。
至少我是为自己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