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夏夜,藤真看到了他最不愿见到的画面,也是最不想相信的事,难道小希和阿牧之间真的是传闻所说的那样,他们相互喜欢?而自己却像只鸵鸟,一厢情愿的选择相信他心中所希望的:他们之间什麽都没有。直到亲看到眼前这幕,他才从梦中惊醒,心中波涛汹涌。
後来藤真并没有按下门铃,因为他实在不晓得该怎麽面对小希,他怕听到小希为了牧而向他撒谎,又或者跟他说明白她喜欢的人其实是阿牧。
小希等了一整夜,迟迟等不到藤真,拨了好几通他的手机,都是语音信箱,她难掩失望,伴随着刚平静下来的心情,疲惫地在沙发上睡去。
隔天一早,天还没亮,小希已等在藤真家门口。
她知道藤真每天五点半会出门慢跑热身,接着开始进行团队练习或者是自我训练。
果不其然,清晨五点二十八分,藤真的身影出现了,他关上门,回头就发现小希蹲坐在大门外的墙柱前。
「小希?你怎麽在这里?」藤真对於小希的突然出现,有些讶异,因为习惯晚睡的她,从来没有这麽早起过。
「昨天,你失约了。」小希向藤真微微笑了笑,因为久未见面的些微疏离感,让她觉得好像应该以笑容开始面对他。
「……抱歉,临时有些事。」藤真低下头撇开小希的视线,脑中出现的尽是昨晚阿牧离开小希家的画面。
「是吗?那也没办法,没关系。」小希淡淡笑着,她知道这是善意的谎言,藤真就是不擅长说谎。「只是,有件事想当面告诉你。」
「那麽,走去海边如何?」藤真提议,想了一夜未眠,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他也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嗯。」小希轻应一声,走在藤真的後头。
一路上他们没有交谈,只是一前一後安静地走着。
从藤真家走到海边,大约十分钟,到达海边时,日出前的彩色云彩,绚丽的染过整个海岸线。
「今天的日出会很美。」藤真几乎每天都会看到这片美丽的日出景色,已经练得看云况来判断太阳升起的壮观程度的功夫。
小希看着天空云彩的变化,想着要如何开口。
「你来找我,是什麽事呢?」藤真切回主题,虽说他做了最坏的打算,但他的内心对於小希是抱有着一丝期待,期待她最後仍选择和他在一起。
小希看着藤真澄澈的眼睛,还有略带笑意的嘴角,深锁了眉头。
她看着藤真的眼神是忧伤的,这点藤真倒是马上察觉了,他收起笑容。
「我….怀孕了。」
「什麽?!」万万没有想到的答案,让藤真十分震惊,来不及反应,心脏彷佛停了好几秒。
「八周了。」
「……」
「我知道时,也是无法思考,不知道该怎麽办。所以想找你讨论,听听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藤真稍稍回过神来。
「嗯…」
「意思是这孩子是我的?怎麽会?!」藤真有点反抗性的反应,他们之间是有过肌肤之亲,但都是做好安全措施之下发生的。
「我也不知道…」
「你确定吗?」
「嗯,我回家後又自己验了三次。」
「不,我不是指这个…」
「那是什麽?……孩子的爸爸吗?你认为,孩子的爸爸另有其人?」小希有些讶异藤真会怀疑她。
「这就要问你了。」藤真则试图从小希的眼神中看出些什麽。
「你…」小希又气又急,胀红了脸想替自己辩解这子虚乌有的事,但一时间却什麽都说不出来。
「反应这麽大,难道是被我说中了?」
「你凭什麽这样怀疑我!」
「我看到了。昨晚,牧从你家走出来。」藤真缓缓的说,眼神冰冷的望着希。
「那…那是误会!」原来,藤真昨晚是有来赴约的,小希终於明白了。
「是吗?」
「对!他的确是来找过我,但我们之间什麽都没有发生!」小希解释得十分激动。
「……我知道了,抱歉。」看在藤真眼里,希的任何说词,都像在维护着阿牧。他也不打算再和她争下去。
他们俩人保持沉默不说话许久,并着坐在海边的礁岩上,直直望着眼前的海浪和天空,渐渐升起的太阳光照射得海面闪闪发亮,愈发刺眼让人无法直视。希双手环抱屈膝,闭眼将脸埋入自己的膝盖。
「拿掉吧。」藤真说。
小希微微颤抖了一下,睁开眼睛,没有抬头。
「现在的我们无法养育孩子啊。」藤真解释。
其实小希十之八九知道会是这个答案,她自己也是这麽想,只是,当藤真认为孩子的父亲另有他人时,她就觉得,无论怎样,他一定只会有这个答案,因为在他心里,并不认为自己是孩子的父亲。而她,却连怎麽为自己的清白辩解的力气都没有。想到这里,她默默地流下泪,但没让藤真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