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的男友是哈士奇 — 第十一章 相似的身高差

自从那天後已经过了一个月,虽然说过要诚实面对自己的内心,但在这一个月里我和阿二之间总是弥漫着说不清的氛围,简单说,就是比刚开始还要亲密却多了别样的情感在里头,连主人都发觉到,不过他觉得这样是好事,一开始他可能觉得我们俩个会打架吧,希望他有意识到我这种身高实在做不了什麽。

只是我对情感还很懵懂,我想再多了解一点,不想伤害到阿二,阿二也从没跟我真正说过喜欢或是什麽爱啊的话,所以我们俩人就一直保持这种比朋友还要再亲密一点的关系。

有天主人牵着我们在家里附近的街道散步时,刚巧经过了爱梨家。

还记得那时候经过,她的主人正在跟隔壁邻居聊天。

「你家那只白猫好漂亮呀,不过最近怎麽没什麽看到牠了?」

「牠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不吃不喝,带去看兽医却说身体一点问题也没有,可能是心理上出了问题。」

「怎麽会?我看你不是都很爱惜牠吗?」

「是啊,所以说猫这种动物都是养不熟,不过我现在还是会照顾牠,但牠不吃我也没办法。」

短短几句话却让我感到不大舒服还有有点担心爱梨小姐。

阿二走在我身边,也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意地遮掩我的目光,只是他突然朝着那位女主人跟邻居的方向吠了几声,主人赶紧拉住阿二的牵绳,对着那被吓得没了仪态的女主人道歉。

「狗真的是很吵又很脏的动物,好险之前那只流浪狗没再来了。」女主人一脸嫌悪的看着阿二说。

我有些生气,就算要骂阿二也轮不到她来骂。

虽然我个头小,但要论吠的凶不凶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这位大婶,虽然我的狗不应该对你乱叫,但我也道歉了,没必要这样说吧?」

主人在我要行动前就先开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对方,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主人这样,应该是所谓的笑里藏刀吧?

「你叫谁大婶?你会不会说话?」

「我觉得我蛮会说话了。」

主人看起来不想跟她多吵,说话这句便要牵着我们离开。

只是在离开前,我看见那落地窗出现了个白色身影,趴在窗边安安静静的望着这里。

最显眼的是她那双宝石蓝的眼睛,似乎比之前还要深沉,就像承载了许多事物。

「走吧。」阿二在我耳边低声的说了句。

我没再多看几眼,跟着阿二和主人离开。

「所以,你们也不知道那位爱梨小姐最後怎麽样了?」白白一手撑在下巴,一手卷着自己的一戳长发。

我点点头,现在是白天,店里只有我和阿二跟白白,前因後果白白也很清楚了我就没再多说。

「其实并没有必要去知道。」阿二坐在我旁边,整个身子靠在椅背上淡淡的说。

白白挑了挑眉头,耸肩道:「这麽说也是,毕竟选择了就要去承担,我们知道了也帮不上什麽忙,毕竟狗死不能复生。」

「是啊。」阿二顿了顿跟着说了句:「狗死不能复生。」

「你还在想那个人?」白白微皱着眉头。

听到这句话我略感诧异地看向阿二,阿二虽然有跟我大概提过他的过去,但我只知道前主人这件事,可是这样子听起来阿二的过去好像不只前主人,还有个⋯⋯阿二没跟我提的人,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阿二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仅看我一眼就很快的收回视线,像在逃避什麽似的说:「怎麽可能。」

白白在我们俩之间互看,正开口说了「你们」两字就被门推开发出的「吱呀」声打断。

「白白小姐打扰了,请问你有看见我家弟弟吗?」

来者是名身材高大,头戴顶白色鸭舌帽的男人。

白白似乎对这个男人很熟稔,她无奈的问:「又不见了?」

「我一个转眼就没看到身影了,我想说他会跑来这里。」男人看起来很着急,额上还有些汗水,看起来已经在外面找了一段时间。

「这样吧,我一样请同伴找找看,如果找到了我再通知你。」

「好,谢谢你。」男人很有礼貌的鞠躬,嘴里还一直说着「不好意思」、「麻烦了」。

他虽然样貌平平,但人看起来很友善,见到我们还有礼貌的点头微笑。

正当我要回以一个笑容时,在耳侧很近的距离传来一句话。

「很好看?」

那声音很低沉让我感受到声音的主人可能不太高兴,我要转头时却擦到一个温热柔软的触感,让我顿时停下动作没敢再动。

「你耳朵红了。」这声音怎麽听都带着戏谑。

阿二的手本身就很热,当他的指尖摸着我的耳朵时,我怀疑他将自己的热度传给我了,不然我怎麽觉得耳朵在发烫。

「更红了。」他笑了一声。

⋯⋯谁害的啊!我没忍住直接挥开他的手。

「你们两个人不要在我的店里打情骂俏了喔。」白白虽然面上挂着笑容,但我都听出她语气里的威胁。

「这样说可能不太好,但是先生你的行为举止在人类眼里可能是在对一个小孩图谋不轨。」一旁的男人突然插话,脸上的表情很正经且带着谴责的目光直盯着阿二。

阿二托着脸颊说:「是吗?那也跟你无关。」

隐隐觉得有火药味啊⋯⋯我对於自己刚好夹在中间感到无辜,我只是看了一下要礼貌的回个笑容而已,为什麽会变成这种情况啊。

那男人看起来还想说什麽,白白直接插进来面向着男人一字一句的说:「还找不找人?上次是谁吵得差点把我的店掀了?还有『你家弟弟』貌似也在我这闯了不少祸?」

「⋯⋯我还是再去找找看好了。」男人话落就一溜烟的不见人影。

「我在这住的也不算短,我怎麽没见过那蠢⋯⋯男人。」

虽然话到一半中途改了字,我还是知道他想说哪个词,忍不住翻他一个白眼。

「刚搬来一个月而已,不过你们两个其实半斤八两吧。」

白白边说边走向窗口旁,伸手对外招了招,没多久一只橘黄色、体型偏大的猫就跳上了窗台,感觉还能听到「砰」的一声。

「我哪里跟他一样?」阿二冷笑,看向那橘猫时不由皱起眉头说:「这猫是不是又胖了?你就不怕牠哪天坐爆你的窗户吗?」

「喵喵喵喵喵喵——」

一连串的猫叫,完全听不懂,感觉已经气得不想说话硬要用喵叫声来回应。

白白摸着橘猫的下巴,又从口袋里拿出零食喂给橘猫,头也不回的说:「牠比你有用多了,什麽消息什麽人都可以打听得到找得到,你有什麽用吗?」

「⋯⋯」阿二难得没话说,憋了十秒钟才说一句:「你就是随身带着零食喂牠,牠才那麽胖。」

橘猫吃得心满意足,感觉是懒得跟阿二计较了,只是扫他一眼,发出一声「喵」就跳走了。

不知道为什麽我从那声喵中听出了嘲讽。

白白拍掉手上的碎屑,看着窗外说:「他逢狗或猫就介绍自己,热情得很,只是有一个缺点,或者说有点大的缺点。」

「什麽缺点?不要卖关子了。」

「太热情,太烂好狗,很多事都要管。」白白面无表情的转过来,想了一下又说:「很烦。」

「⋯⋯」

「这样子就代表我们俩个半斤八两?」阿二哼笑一声。

白白凉凉回道:「你是又傻又白目,他是又烦又烂好狗,不是半斤八两是什麽?」

「⋯⋯」这回沈默的是阿二。

「我有个疑问,白白你说『又』是很常走失吗?」我问。

说到这个,白白就叹了口气,又看着窗外扶着额头说:「根本不是走丢,是故意不见的!这个月已经跑来我这里找人五次了!」

「你可以不用帮他找啊,这里又不是寻人站。」阿二不解的道。

白白看一眼大门,我好像知道原因了。

今天来的时候就发现门跟上次来的不一样了,虽然看起来一样破烂但洞都被补起来,环境也变得很乾净,虽然外观还是差不多的老旧,但至少踏进来不会有那麽多灰尘,店里更是很多褪色或是快坏掉的桌椅都重新上色修好了。

看到这里我大概明白,迟疑地问:「你说的热情、烂好狗该不会是⋯⋯?」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白白似乎想到就头痛,皱着眉头说:「其实我没有打算让他做这些,但他好像从别的同伴那里听说我这间店的事,一来就先帮我修补门跟外面积的灰尘,再三拒绝都拒绝不掉。」

「嗤,我也有帮你修过门跟清过灰尘。」阿二在旁边像不甘示弱的说一句。

白白没理他又继续说:「之後我想说算了,就给他清,结果他进来把整间店从里到外嫌过一次,原本还打算重新粉刷外墙,被我非常非常严肃的回绝才放弃。」

「这间店的确很多地方可以嫌。」阿二冷不防的又说一句,被白白凶狠的瞪一眼,才闭上嘴没说话。

「⋯⋯」还真不知道到底是在帮谁说话。

不过大概知道白白为什麽不要外墙重新粉刷,因为粉刷完来的客人可能就不只我们了。

「可是这是好事吧?」我疑惑的问。

白白木着脸,沈默半晌才说:「是好事没错,但他会一直碎念,边做事边念,但你又没办法回他什麽,我大概一整天耳边都是他的声音他的碎念,害我回家做恶梦。」

「是你太不会拒绝人了。」阿二不以为然的说。

白白撇他一眼,「呵呵」两声说:「等你遇到他希望不会像我一样。反正他不只这些原因成为烂好狗的,这附近的同伴都已经完完全全知道他这条狗了。」

「而且刚刚如果不是我的话,你可能已经被念到想跟他打起架来了。」

在阿二又想回些什麽会惹毛白白的话之前我先开口问:「那你说他弟弟故意不见该不会是因为他的碎念吧?」

「应该不是,具体原因我不确定,但他们也不是亲兄弟,嗯⋯⋯」白白扫了我们几眼,像是终於找到措辞的说:「他们相处模式跟你们有点像,至少身高差很多是一样的,不过他们不是亲兄弟,顶多算邻居。」

「邻居?」

「应该这样说,他的主人是个爱狗爱猫人士,有时候会喂食流浪狗跟猫,只是有只狗总是警戒心很高,不过那主人也坚持了一个月才终於让牠卸除戒心,但并不给那主人带回去照顾,好像有什麽原因吧。」白白耸了耸肩又道:「总之那主人常常跟他说要好好照顾这些同伴啊都是他的弟弟妹妹之类的,结果他好像当真了,一直弟弟妹妹的叫着周围的同伴。」

「难怪叫你白白小姐,毕竟你那麽⋯⋯没事。」阿二在白白杀人的目光下闭嘴没说下去,只是没过几秒又道:「每一只失踪就要找,也真是太闲了。」

「不是的。」白白摇头说:「他只对那只狗比较在意,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可能是他主人有特别交代过吧。」

「感觉人家不怎麽领请。」阿二说。

「所以才会常常有失踪案。」

白白又看了一次窗外,我有些好奇白白在看什麽,所以我也走过去往外看,才发现那男人依旧在外头晃着,而且似乎逢狗或猫都会停下来说个几句话,经过的人类都用怪异的眼神看他。

「他这是在打听消息吗?」我问。

「嗯哼。」白白点头,颇为无可奈何的说:「附近的动物在他搬来的这一个月里或多或少受过他的帮助,虽然都是他自愿的,但大家还是很感谢他,所以都会帮忙他以及回答他问题。」

我正专心听白白说的话,脑袋就被轻轻敲了一下,我莫名其妙的看向始作俑者,他却一脸不满的说:「你对他注意力也太多了吧?」

「我哪有?我只是好奇而已。」

对於阿二的指控我有点不开心,因为我觉得阿二似乎管得太广了,尤其我们现在什麽关系都没有,甚至连对方的背景都不清楚。

「你怎麽什麽都好奇?」

「为什麽我不能感到好奇?我以前没接触过这麽多同伴也没亲身体验过他们之间有过的情感,所以我想知道啊。」

「有这个必要吗?体验了你就会懂了?」

「⋯⋯」

「阿二!」

这声是白白叫的,我们两人都安静下来,阿二看着我,表情可能是有些懊恼吧。

老实说听到阿二说的话我感到很生气还有些失望,我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大概是第一次用很冷的语气跟他说:「我不懂还真是抱歉。」

说完我便直接离开,现在这种气氛实在不想和他待着,觉得胸口闷闷的。

「阿屁⋯⋯」

在踏出去前我好像听到阿二很小声很小声的喊了我,可是我当作没听到般的离开。

事实上就算跑出来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不过在主人回家前我还是得去找阿二就是了,因为只有他有家里钥匙。

唯一庆幸的大概是我的毛发是棕色的,变成人类的头发也是棕色,走在街上不会有人起疑或感到奇特,可以安心的逛大街。

只不过我也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算是一种自我散步吧,尽管会觉得心里空空的。

其实我不知道阿二为什麽会那样对我说话,像是把我视为一件物品,属於他的物品,明明我们之间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关系,我连他们提的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白白跟阿二应该认识有一时间了,完全了解阿二的过去也是正常的,哪像我,连跟阿二说我以前的事都没有,更何况就像他说的我什麽也不懂,就算体验了又真的懂吗?或者说真的懂对阿二的感情是什麽吗?

这种心情是什麽?为什麽心口会觉得酸酸的又有点闷?是生病了吗?

不知道过多久,反正等我终於回神注意起周遭环境时,我已经走到陌生的街道了,主人跟阿二从来都只带我在家里附近绕,结果我一个恍神不小心走到从没看过的地方。

「⋯⋯」

无助的我只好开始问起路边的同伴们,在人类眼里至少比较像是童言童语不会显得怪异,毕竟我很常看见小人类都会这样跟我们说话,虽然我一个字也回不了也不确定他们到底在说什麽。

但我的形容可能太抽象,所以没几个同伴知道我在说哪里,就连我讲出白白或是白白的店,这附近的同伴也都不太清楚,感觉好像也都不会变身。

最後的结果就是我身边聚集越来越多猫狗,然後开始有人类围观我,甚至还拿出一个小长方形的物品对着我,记得阿二跟我说那叫作手机。

「好可爱哦,身边都是动物耶。」

「对啊,不过他是不是迷路了?」

「要帮帮你吗?」

越来越多人类靠近甚至一个个的问我问题使得我有点紧张,而且我自己不太知道要怎麽回应他们,万一回错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抓走。

想到这里,我默默的後退几步有些戒备的望着他们。

「他好像吓到了耶?该怎麽办?」

「要先报警吗?」

「咦?弟弟你在这啊!」

在一片吵杂的环境中突然传出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我的手还被牵住,正想甩开时却在耳边听到:「你是同伴吧?」

我顿时安静下来,看向对方。

对方是个身高跟我差不多高的男生,头发是奶油色,有点澎,脸蛋圆圆的,两边脸颊还有淡淡的粉红,他将我的手牵紧紧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弟弟你怎麽乱跑啊?我找你找好久了!」

⋯⋯蛤??

我们好像长得完全不一样啊!?

我呆呆的看着对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或者有点反应不过来,不知道怎麽跟上节奏。

他转向人类们,脸上洋溢着笑容说:「谢谢各位哥哥姊姊,我先带弟弟回家了,不然妈妈找不到我们会担心。」

「好可爱而且也太懂事了吧!」

「回家要小心哦!」

「弟弟不要再乱跑了,不然家人会担心!」

「⋯⋯」

我就这样跟着对方走了,直到走进一个安静的街道里,他才放开我的手,一改刚刚的模样,感觉是要露出凶狠的样子,但配上他这张脸实在感受不出来。

「你是白痴吗?你怎麽会就在街上问起路边的同伴来了?如果没有我你可能会被人类带去警察局啊!到时警察问什麽你都一问三不知可能会被送到什麽儿童保护的地方耶?」

我搔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因为看过别人那样做所以以为问路边的同伴就可以得到答案⋯⋯而且警察是什麽意思?人类吗?」

他有些震惊,开始抓挠着自己头发,边走来走去边说:「你连警察都不知道是什麽就敢自己跑出来?不会太夸张了吗?」

说到这里他突然像是抓到什麽重点一样,直盯着我有些不确定的问:「你说看过别人?你该不会是南林区的同伴吧?」

我一脸茫然的回看对方,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麽。

「⋯⋯」

他似乎有点无奈又有点无语,过了好半晌才说:「你不会是第一次独自一人出来?」

我点点头,一脸无辜的道:「跟别人呕气跑出来,结果迷路了。」

「⋯⋯」他好像更无语了。

「难怪我刚刚好像隐约听到其他只狗说要找什麽小孩子身型的同伴,我还以为是在讲我⋯⋯虽然也是有在找我的就是了。」他自言自语着。

「你是说有人找我?」我有些讶异的问。

他不大确定的将我从上至下的看过一遍,还特别多看几眼我的屁股才说:「应该是吧,感觉描述的很对。」

「什麽描述?」我好奇的询问。

「一头棕色的头发、可爱的脸蛋,人类小孩的身高,重点是屁股很翘还有会干蠢事。」

「⋯⋯」

什麽鬼描述!?还有屁股很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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