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只要你的吻 — 2-1如果有一吻定情的定律,那CPR安妮不就天天上演求婚戲碼

MIX是唐可所属的经纪公司,每月例会结束後,他的经纪人──安妮就会和他做一对一的开会。

「你对目前的工作项目还满意吗?」

「满意。」唐可想起今年多了有趣的人,脸上表情不小心透露出来。

「笑什麽?」

「就是很满意的意思。」唐可的手不安分地对着桌面打了一小节的节拍後,「安妮,上次拍的广告是不是今天开播?」

安妮翻了手边的记事簿,「是今天,要看吗?」唐可和霏霏拍的那部广告在网路上也能看到,安妮打开了笔电上网。

才一上架,底下的留言秒秒增加数条。

唐可真帅……

人比花美的男子……

谁说造物主公平,集聪明与美貌於一身的人……

不到半天的时间,浏览过这部广告的次数已达数万。

但唐可并不是在意流量和粉丝对他的赞美,他等待影片最後的十秒,然後按下暂停。

「你就这麽自恋。」安妮可怜自己的眼睛被迫看唐可接吻的特写,在他的眼里看的不是激情、渴望,而是凌虐和残杀──再多看一秒他的眼要瞎心要盲。

真该在今天的例会向老板提出换经纪人,理由是唐可近三年走红速度太快,以他的能力无法胜任──但老板今天才夸他做的好,下个月要给他加薪……

「安妮,你觉得这女演员表现如何?」

视线从写满文字的内容转到他不久前才誓言决不再看的影片画面,唐可知道他没看完,所以好心又重头播了一遍──从那个吻开始……

玫瑰香气围绕,与情人品尝甜美柔软的蛋糕,是这家『玫瑰蛋糕店』的特色。即便店里只有卖蛋糕和饮品,正餐时间,还是会有客人来光顾。

但不多,一直都不多……所以能请的员工最多就三位,其中两位还都是打工兼职的身分。

身为老板兼店长,还是这家蛋糕店的蛋糕师傅,每天清晨做完一定量的蛋糕後,就交给了店里唯一正职员工──他的侄子,打理所有店里的事务。

这家店开幕时就真的只有侄子一个员工,开了一年才徵聘一位打工的来帮忙。然後就是现在多请了一位打工的,这还是霏霏向老板力争店里客人渐多,只有他和尤尚卫忙不过来。

小芳虽然是新手,但在霏霏的指导下很快就上手。

一对情侣走进店里,霏霏指引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小芳随即送上菜单和水杯。

「请问要点什麽?」两人都忙着看手机,直到小芳询问,男朋友抬头问了女朋友。

「等一下,我朋友传了一个影片给我看。」

虽然偷看是不好的行为,但手机传来的声音让小芳忍不住瞄了几眼。

『这样的甜美口感,希望你也能品尝到。』

「哇!他真的好帅,是不是?」

小芳被发现他也在看,觉得很抱歉,但让他紧张的是男朋友就坐在对面──看着女朋友说别的男人帅。小芳极度尴尬为难的点头,「嗯,很帅。」完全不敢把视线转移到男朋友可能吃醋、发怒的表情……女朋友的目光还停留在手机里的男人身上。

点完菜单,小芳走到蛋糕橱柜旁,把单子交给霏霏後,拿起自己的手机想再看一遍那差点就在店里引发骚动的影片。

霏霏忙着装饰蛋糕,小芳就把手机拿给尚卫看。

「你觉不觉得这广告最後出现的女生,好像我们认识的一个人?」

霏霏装作没听见,把蛋糕端盘送去给客人。

小芳把手机对着他看,连背影都越看越像。

「我看不出来,这影片又没有出现女生的脸。」就只有眼睛和嘴唇,画面还分开出现。

在尚卫的眼里,每个女生都有可能是这双眼睛和嘴唇的主人。

小芳靠着想像和直觉,为了证实这个假设,他大胆询问结束任务的本人。

「小芳,客人还在等着饮料,尚卫已经调好了,你快端过去。」

小芳失去了机会问,因为後续又由两批客人进店里。

尚卫的眼睛注视着霏霏的眼睛和嘴唇,他嘴上不说,脸上平淡的表情也看不出对影片的女生感兴趣,但他就是一直关注霏霏,霏霏被他瞧得受不了,最後对他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店里逐渐增大声量的吵闹,让人无法忽视。

第一批进来的情侣,女朋友怒斥着男朋友对他说话刻薄,蛮不讲理,平时就不爱搭理他,约会老爱迟到──这些他都容忍。而现在,只是希望男朋友能为他实现一个小小的愿望──喂他吃蛋糕。

「你到底爱不爱我?」女朋友说到要哭出来。

男朋友在意着周围人的视线,「你别闹了,行不行。只是吃个蛋糕,你自己有手可以吃,干嘛要我喂你,太恶心了。」

「喂我吃东西怎麽就恶心了,我们不是情人吗?」

「你别拿连续剧里的情节来套用在现实,我是喜欢你,但我就是没办法接受在大庭广众之下喂你吃东西。」

女朋友摀着掩面离开座位,问了霏霏後跑去了厕所。

小芳被男朋友瞪了一眼,吓一跳。「我女朋友叉子掉了,可以帮他换一个吗?」

小芳往地面看,是刚才离开座位时掉的吧──他马上换了一支乾净的叉子。

男朋友低头看着手机,完全不在乎女朋友在厕所待了好长一段时间。

小芳摇着头,「这男朋友不行,还是早点分手好。」

三十分钟後,女朋友从厕所走出来,眼睛微微红肿,明显用过遮瑕膏却还是掩盖不过去。

像是用尽了全力镇定自己的情绪後,一开口:「我们分……」

还没说完,尚卫捧着一束玫瑰花到女朋友面前──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他要干什麽。

「这是男朋友事前就准备好要我在结束时拿出来,他还有东西要给你。」

女朋友睁大了眼越过那束不明究里的花──还有东西要给我?

男朋友愣了一下,然後露出勉为其难的表情,「就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买了礼物送你。」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盒子,女朋友打开盒子,笑着说,「这不就是我说过──最想要的项链。」

尚卫偷偷提示了男朋友,他急忙起身帮女朋友戴上项链。

「真好看。」女朋友拿着手机自拍修图,不久前的惨淡面容彷佛不存在。

「我想时间快来不及了吧,不赶快出发吗?」

女朋友听着尚卫说的话感到惊喜,而男朋友却是惊恐他怎麽会知道。

「我买了两张电影票,是你喜欢的男演员演出的戏。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

女朋友拉起男朋友的手,「那我们还不赶快去电影院。」

「不要忘记他送你的玫瑰花。」女朋友抱起花束,笑得合不拢嘴。

尚卫收拾他们待过的桌面,霏霏拿着托盘帮忙,「你怎麽发现男朋友有准备礼物的?」

「我不知道,只是看他留意过电影上映的网页,然後女生去厕所後就一直很焦急注意在手机上的时间。」

尚卫表情少,说话少,但长得帅,有不少女性客人结伴来看他,但他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是个爱情绝缘体。

有人跟他告白,他完全没有多余反应,最多礼貌性说声:「谢谢。」那还是老板对他说,必须回应对方这句话才行。

霏霏认为,像尚卫这种闷葫芦是不可能会知道男朋友会有这麽多巧思,他甚至怀疑尚卫能准备出玫瑰花逗女孩子开心?

「那束花你是从哪里生出来的?」

霏霏心里有个底,绝对不会是男朋友事先拜托他的。

「霏霏姐,你今天叫我换厕所的玫瑰花,旧的那束怎麽没看见?」

这间玫瑰蛋糕店的老板自称『玫瑰王子』,每天都会买一堆的玫瑰花放在店里──尚卫觉得只是摆着没趣,放在厕所可以除臭。

「我以为你就单纯拿老板买的玫瑰花送给那对情侣,但你怎麽会拿放在厕所用过的玫瑰花?」

「叔叔说,女孩子哭就要送花。我刚好看到流理台上有一束花不要了──我乾脆拿去给那个女生。」

霏霏惨白着脸,想起女朋友闻着那束花时,不会有大便味残留在上面吗?

玫瑰蛋糕店开店已经十年,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不是因为东西不好吃,而是有位不管生意赚多少的店长,以及有多少做多少的唯一正职店员。

有一天,店长告诉尚卫和霏霏租约即将到期,因为店里的收入无法支付新的租金价格──他考虑把店收起来。

霏霏不答应,玫瑰蛋糕店是他高中时期就存在的珍贵回忆,记得他第一次和同学来店里吃蛋糕时的感动──到现在还忘不了。而且不只他,所有的熟客也会舍不得这店关门大吉。

他希望店长能给他时间,如果店里的生意能好转,就不要把店收起来。

下午店外出现人潮,小芳探查结果,是附近的广场举办粉丝见面会──刚好店里没有什麽客人,霏霏就让小芳去发传单。

过了一小时,店里依然没生意,霏霏就让尚卫一个人在店里站岗。

走进人群,观察了好久才发现小芳站在超商外的柱子下,手上的传单发了一些。

霏霏拿了饮料给他喝,「你回去休息,换我发。」

但小芳想继续留在这里,「霏霏姐,我不累。」霏霏望着众人瞩目的焦点,会场上贴着唐可的海报。

「你是想看他吗?」

小芳的少女心思被发现,心里不太好意思。

「能够在这里近距离看到唐可,我可能会幸福到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边说边原地激动跳着。

浪潮般的呐喊压迫所有杂声,人群越来越集中到会场前方。

霏霏看着小芳和其他粉丝一同尖叫──他接下了传单,试图发给可以留心到他的人。

保母车上,唐可发现熟悉的身影,「没想到他也来了……」

霏霏成为他的粉丝之一──他并不会感到太大意外。

嘴边露出窃喜,做最後的衣容整顿。

助理打开车门,迎面而来的尖叫与大批人争先恐後想一睹他的风采,如重山群垮的阵仗并没有把他击溃,从容不迫的挥手还有微笑。

他调皮地走向意料之外的路线,走进人群,想靠近又怕受伤害的心态让他的粉丝自动为他开启了道路。

霏霏感受到有股不寻常的压力袭击而来,前方的人群不明原因往两侧移动。

小芳抓起霏霏的手臂,「他走过来了耶,他要干嘛,我好紧张喔。」眼看那位大明星走到面前,小芳不可思议的望着从电视里走出来的人。

霏霏露出不满的眼神──他一定要做出显摆的举动,引来侧目吗?

「你在发传单吗?」

小芳惊呼的叫出声──唐可关注到他们。

霏霏露出为难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唐可拿了霏霏手上的传单看一眼,身後的工作人员拍了他的肩提醒。

「传单上的蛋糕看起来很好吃,粉丝会结束後我想来这家店光顾一下。」

突然露脸的安妮叹了一口气──在他的记事簿上写下这一条。

唐可满意的走回原订路线,他拿走的那张传单,直到粉丝会开始就一直放在他的身上。在他为粉丝签名活动时,刻意把传单放在桌面──粉丝等待的同时也会留意起这单子上的内容。

安妮向霏霏要了一张传单,「我是唐可的经纪人,能包下店……」想一想又觉得没必要,「能保留一个餐桌吗?」

霏霏收下安妮的名片後,就叫小芳跟着他一起回店里。

小芳为不能留在现场感到伤心,但又想着唐可会来他们店里,他就兴奋地小跑步。

走到路口处,店外出现一群排队的人,一边看着手机拍下的传单讯息,一边瞧着这店的店员站在透明橱窗里。

灯光下,尚卫白皙的肌肤更显惨白,不慌不及、面容死状的样子看着──他们不敢进去,却也不愿离去。

霏霏狂奔进店里,尚卫像模型依旧站着不动,只是有移动他的视线。

「尚卫哥,你怎麽不让客人进来?」小芳问着,尚卫没回应他,而是等着霏霏。

「中间那张桌子保留,晚一点会有人来。」但霏霏觉得到时候中间坐的不会是『人』。

尚卫微微开口,「东西不够。」霏霏看了蛋糕柜里的数量。

饮品的部分不会有问题,但蛋糕只有店长能做──他现在又不在店里……

「就只能跟顾客说,限量供应了。」

好在为了吃蛋糕的客人不多,座位也有限,不少人抱持怀疑,唐可是否真的会来这家店──就在门外痴痴地等着。

唐可还未来前,店里就很吵杂,而当他君子一身飘飘然走进店里,爆炸般的轰隆声响随影而来。

店里看似安然祥和,以唐可为中心的周围却是豺狼饿虎,蠢蠢欲动。隔着窗口看去,如末日丧屍电影里出现的景象。

霏霏和小芳都忙到不可开交,头昏脑胀──所以由尚卫为唐可服务。

唐可一开始表现出失望,他原本希望霏霏能跟他说说话。

「请问想点什麽?」

唐可看了一眼菜单,「给你推荐。」

尚卫没说话,就在单子上写下字条後离开。

本来尚卫很少出面,大家也就几乎没有注意到他。但看到他站在唐可身边──明星光芒像是传染到他身上,冷面少帅、无情公子……多少连续剧里出现的冷艳角色套在他头上──之前怎麽没有人发现这家店有帅哥店员。

拍照,打卡,贴文转发……玫瑰蛋糕店的曝光率瞬间遽增,加上店里的蛋糕比一般店卖的好吃百倍──上门的订单络绎不绝。

店长几次提出,因为工作量爆多而要求歇业──他不干了。

霏霏委曲求全──只要蛋糕店能继续营业,减少订单,每天限量供应,店少赚没关系。

……这年头店员真难做。

唐可总共在店里待了半小时。临走时,刮起了旋风把客人全扫走。

霏霏提前盘点今天的营业额,惊讶总金额竟然是过去一个月的收入。

此时,尚卫给他的叔叔打了通电话,告知今天的蛋糕全数售完。

──既然东西都卖光,店长指示可以提早打烊,还说因为大家都很辛苦,请所有员工吃大餐。

霏霏和小芳开心地拍手。

「霏霏姐,如果唐可每天都来店里,那我们是不是都能提早下班?」

虽然霏霏和小芳都是兼职,但店长给他们的薪水都是按日薪算,早下班晚下班都是领一样的薪水,还能天天看到明星──小芳觉得好幸福。

「那不如,我们请店长订制一个唐可的人形立牌,放在他今天坐过的位置。」

──霏霏回想唐可今天坐在中央特意摆着pose给人拍照。两者看来差不多。

「我可以做一个他的雕像。」尚卫以前帮店长做过一个人型雕像,现在就摆在家里。

这时,两个女子各自想像着有唐可或是店长脸的大卫雕像摆在面前──一个是血脉喷张,一个是逆血倒流。而霏霏属後者。

「那麽今天晚上,店长会跟我们一起吃饭吗?」小芳只有在面试的时候见过他一次,总共就聊过两句话──名字和什麽时候能上班。

在平常日,小芳白天要上课;在假日,店长都在天还未亮,到店里做好蛋糕就走──根本没机会见到。

小芳很好奇,店长是一个怎样的人。

尚卫拿出信用卡,上面有他的名字。店长像是有预知能力,在一个月前,帮他申请了一张信用卡,虽然不知道额度是多少,但帐单是店长付。

「开卡了吗?」小芳兴致高昂,虽然他没办过信用卡,但他会上网查资料。知道尚卫还未开卡过,他拿起手机念起该信用卡公司开卡操作说明。

尚卫很少用手机,动作笨拙,所以大部分的操作都由霏霏帮他搞定。就连要输入他的个人资料及密码,都是霏霏帮他打好。尚卫只有负责拿出手机和收起手机的动作。

小芳今天特别认真又快速地把整洁工作完成。当霏霏最後一个走出店外,把门锁上。尚卫按下开关,盯着铁卷门下降到最底,「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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