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許你一生配我 — 第十二章 詭印(3)

陆言有点颓萎的抬起头看向一脸懵逼的江知凡,他又转过头来叹气,唉!早知道他是个傻子还问他!肯定是自己蠢。

陆言摇头。

可是江知凡懵逼的地方在於,他只记得自己被陆言温柔的吻得一蹋糊涂然後最後被轻轻的压在床上,似是要转为更强烈而浓厚的舌吻时他就睡了过去这一点,他压根不知道什麽别人的印记还是他的印记,真要说印记,他昨天的嘴唇还有点肿。

所以唰的一下脸都红了。

「别、别人?给我留?哪里?!」

江知凡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和脚,随後又掀起自己的病服,露出了那白皙又有着点肌肉的肚皮,他仔仔细细的看遍了自己的整个身体,最後还是没找到让陆言恼怒的那个所谓的印记。

「没有啊…」他委屈的嘟囔着。

他眨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体内状况似乎在陆言传输给他生气之後好了更多,反而是陆言有点缺血所以脾气特别暴躁,欧,不过平常就蛮暴躁的了,也不晓得知凡是哪里惹了他大爷不爽,陆言气的生闷气,额边都浮起了青筋。

陆言扯开江知凡的病服,敞露出一付乾柴又有些许锻链过的小身板,陆言的心脏好像不知为啥的紧缩了一下,而且随着心脏的异状,他的手下动作也完全停止,那付眼睛完完全全就是在盯着江知凡的躯体。

他咽下了口水。

江知凡有点尴尬的看着他,虽然两人都是男的啦,但你有必要看着我这瘦不拉矶的小身子那麽久吗。要说身材的话还是你的比较好看…吧?他回想起自己好几次都偷偷的伸出咸猪手乱摸陆言的胸肌和腹肌,其实,手感真他妈不错。

陆言压抑着自己心里头的那头野兽,他这次清楚的看见了江知凡的背部後面被印着一只掌印,那掌印黑青发紫就连指甲印都掐得留下刮痕,那只手像是个女人的纤纤玉指,比起男人还要来得好分辨。

「你看到什麽了?」江知凡背对他,腰间呈现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掌印。你大概是被下蛊了。」

江知凡一愣,被下蛊?所以这意思是他被别人或是不是人的东西给诅咒了吗。

可因为陆言很冷静之下他也变得很冷静,他觉得陆言很聪明,肯定会有解决办法,所以一点都不紧张。

「那这要怎麽消除?我只记得我昨天好像…」

江知凡正要把被动扯下的病服穿上的时候陆言二话不说就伸手扯掉他的病服,一手抚着他的後颈一手搂过知凡的腰枝,用背後环抱小孩的方式轻柔的亲吻着知凡的背脊的蝴蝶骨。

他简直是快要弯着腰骨折,因为江知凡实在是太矮了!不得以之下他只能用刻苦的姿势用炙热又温暖的嘴唇轻吻他被别人下蛊的掌印。

江知凡这时还是有意识的,他非常清楚,这个时候,陆言在公然顶着日光下调戏他!之前被他强吻的那时脑袋有点晕呼呼的,可现在却不是如此啊!方才才被陆言治好自己的病,这下他的意识清楚的可以从台北搭火车到高雄不迷路。

陆言:…。

「等等、陆言,你干什麽…?!」

陆言顺着他的背脊又是吸吮又是细碎的咬着到腰间盘的窟窿,知凡的敏感地带大概就是那范围,所以当有东西碰到的时候他反射性的咪了一声:「啊…」

彷佛是那一声细碎的柔音,彻底让陆言慾火焚身,他总觉得很奇怪,为什麽他总是特别喜欢江知凡的後颈,他觉得那里洗白净了啃起来一定很可口美味,而且他身上有自己喜欢的味道,所以不用靠的太近就可以从颈肩嗅到。

每次碰到知凡他就有点没办法控制自我,昨天也是这样,今天也是这样。现在他们订下了契约,江知凡竟然还让别人在自己的身上留下印记,太可恶了,可恶,这小子还不晓得自己属於谁麽?!越想越气──

陆言下床,站起来,用手扳起坐在床上微喘的江知凡小巧的下颚,知凡绝得他这力道有点大,整颗头直接被往上乔了位置,而他的下颚与喉结到裸露在外的锁骨连结了一道养眼的迷人弧线,陆言的眼神很正经,看起来也不是在不清楚的情况下开口就道:

「我不准你让除了我之外的人碰触」

江知凡彻底傻了眼。

彻底傻了眼。

彻底傻。

彻底。

请问这是在对他正式的表白吗?这是吗?他现在是在被一个四个月前认识的脾气火爆骨子里又异常温柔的人霸道的强势性威胁吗?他们也才认识四个月耶?所以现在到底是怎样?为什麽突然被告白了?虽然陆言是真的很帅、很强、很屌、很厉害…以下略。

为什麽是我?

陆言面对着他却是以居高临下的姿势盯着,那种不温不热不凉不冷的神情,煞是炯炯有神却可以看见那层心底最软的肉被一层孤寂包围。他这句话说起来既不是恐吓也不是威胁,江知凡眼里柔情似水,他看见的全部都是「乞求」。

很神奇,他好像总是可以摸到陆言更心里头的那个封闭的小世界,别人所看见的他总是冰冷、总是无视别人,可是他只是害怕自己会伤及他人、害怕这样的自己会带给别人恐慌。

要是哪一天他独自离开了,别人还得替这样的他难过,心里头还得时时刻刻惦记着这样的他,太不值得了。

刘师娘曾说过,他订下誓约的方式肯定是个不会让自己受伤的方法,不会感到疼痛也不会不舒服。因为契约需要两人的血液交融,仅须一滴,江知凡也从未想过陆言有用针头刺破他的手指,他和陆言触碰的──只有嘴。

难怪那时候嘴里头有一点血的铁锈味儿,虽然不晓得他是怎麽做到的,可他真心觉得陆言很屌!竟然完全没有在让当事人发觉的情况下完成了契约的步骤。

然而後头那些…算、算了吧。

可是他可以对天发誓,陆姓言同学他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温柔的人,他只是缺了一个爱的环节,从小就是跟着陆师父长大,男人都总是神经大条不太懂得表达自己的"爱"。

这样宛如泥沼的人生他竟然还是脱身了,不仅是脱身,他还能够出淤泥而不染,他没有因为这样的命运而造就别人的不幸,就看在他没有去害别人的情意下,尽管自己答应了…、应该、也没有什麽不妥…的吧、?

「我没有给你选项。」

「你喜欢我吗?」

「我说过了我没有给你…──你说什麽」

陆言这时到是回过神来,他看向自己一手死命勾着江知凡诱人的身躯,根本是紧贴着自己的小腹部分,这暧昧又撩人的姿势难道真的是自己做出来的吗?!

「我说,陆言,你喜欢江知凡吗?」

他的双手渐渐放下,最後退退退退到了墙边,他靠着墙看向江知凡缓缓转过身来,那些又吮又咬的吻痕──全部都是自己所为!自己刚刚是疯了吧!疯了吧!这辈子都不曾对任何人有过动心,就算是自己的亲人也冷淡应对…。

──不可以

──陆言,你是个天生的阴阳之子,你不可以轻易的爱上别人

──你的命数激荡特殊的人生,却也使你一生不得过上平凡人的日子

──你此生不得嫁娶,不得爱上别人,不得让别人爱上你

──听师父的,我是你爷爷,要听话。

『师父,我毁约了…吗?』

陆言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

他遵守了自己和爷爷的约定整整二十年,可到了二十岁,他却遇上了自己这辈子最想遇见的人,他遇上了所有人在一生当中最想青春一次、最想叛逆一次、最想为了一个人不顾一切而奋不顾身的"那个他"。

他原本是想要好好的守护这个人,从一年前开始,他就不想让他受伤,他不想看到知凡哭泣的样子,…葬礼当天他去陪伴的并不是阿藩师的最後一程,而是陪伴着阿藩师这辈子最放不下的那一人。

陆言,你是喜欢江知凡的。

如果这是个事实,自己又该怎麽办。

自己是一个阴阳之子随时可能会遇上生死关头,鬼门关就在眨眼一瞬间的这种悲惨人生,他跟着自己难道会过的好吗?不会啊,不会啊,自己早就已经明白了,明明能有更好的人会陪伴着他、陪伴着江知凡,为何自己要为了私慾、为了寻找阿然师而找上他?

这不就等於毁了一个人吗?

是自己毁了江知凡吗?

要是自己比他死得早,那他难道就得替自己守丧?依照江知凡那蠢到不行的脑袋,他一定不能死的太早,要不然每天让他以泪洗面吗?还是要傻到被人口贩子拐走?不行!这绝对不行。

霸道的强硬总裁瞬间回过神来,他会找上江知凡是因为阿然师,阿然师在他的颈肩留下了灵力,所以自己为了要和他共用阿然师的灵力而和他订下契约,可是在找到他之前他回顾了一遍。

为什麽阿然师偏偏就挑上了阿藩师的孙子?

为什麽是把灵力给他而不是自己?

这些事情目前都还没有办法拼凑在一起,拼图就像是缺了好几块重要的部分,七拼八凑的仅能使用现有的线索去感知一个粗略的方向,至少,阿然师是想让陆言找到江知凡身上有关能找到自己这件事是可以确认的。

所以代表着阿然师这算是已经公然的接受了陆言的感情生活?吗?是这样吗?那这样一来,江知凡也已经和自己有了契约,这下也不能反悔,两人都不能嫁娶,那这样一来,不就代表着他这一生都和自己绑着了?那、他可以大胆的爱上江知凡吗?

阿然师:…。

知凡已经穿好便服开始准备要出院,护士小姊来的时候还一并把医生也给带来了,医生严密检查过後原本要住三天的预定期竟然只躺了几小时就好,大夥儿顿时都用看神人的目光膜拜拔下手背针头的病患。

最後医生批准了出院,江知凡也拉着陆言回到了学校宿舍,他把一些东西放下顺便把一整个路上都不讲话也不晓得他在想什麽的面瘫人偶给放在床上坐着。

坐在合并四张书桌中靠窗边的徐以岚正开着连线游戏戴起电竞耳机和整套电竞设备准备打一整天的游戏,他的眼神顺着笔电边缘望向了更远一方的陆言,他虽然和他不熟可也略有耳闻。

「你先坐着我忙一下,我那期末作业还没交给教授、还有学生会的企划书跟赵白老师安排的论文…啊反正要一段时间,你如果累了就先休息吧」

徐以岚看陆言微微点头,然後江知凡真的就开始坐在自己的笔电前埋头在整理自己的报告,他本来也埋头要打自己的游戏,可他坐在江知凡对面,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陆言那小子竟然从头到尾眼神都盯着江知凡!!!

原本陆言这老大爷会亲自光临到这种穷酸小宿舍就已经够可观,接下来他竟然还两只眼睛直直的望向江知凡的背影,眼神里头煞是有一点温柔的情愫存在,徐以岚吓的魂都快飞走了!!!

从众多女粉丝里头他听闻自己并不是女孩子们的首选之时就有点诧异了,好几次实际看到也不觉得这个人有哪里特别地吸引女孩子,他心想,大概就是那一份冷淡跟震慑全场的颜值才会迷倒一群迷妹吧?

没料想,这传说中的魔羯座还真的是陷入爱情就把别人当作氧气看待了,他只记得江知凡是巨蟹…。好像、还挺、搭的吗?

他们俩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所以徐以岚悄悄的凑近江知凡,看是太过显眼的叫他肯定会被引来後头的一串无语威胁,所以他透过两台电脑跟几本书的遮掩之下以一个小洞的距离像蛇一样"嘶"了几声才引来江知凡的疑惑。

「干啥啦~我忙着呢。」

「你昨天怎麽没回来啊,不会是、外宿?」

他记得陆言比他小一届,从开学开始就是个风云人物,传说他不吃学校食堂不住学校宿舍不饮学校饮水机的水,大一的统一住宿的传统完完全全被他给打破,可学校也管不着,他大老爷儿背後还是一个更大的老爷股东存在啊。

所以江知凡很有可能是去陆言家留宿,而且看着飞速的好感度提升又变得那麽暧昧的氛围,想必知凡很有一套,恩、那是肯定的。

「喔对啊。」

学校里头的东西有点难处理,他一边打着字一边没头没脑的回应徐以岚的提问,两只手快速的在键盘上游移,眼神也黏在萤幕上,可耳朵则在听徐以岚悄声问答。

「你们在一起了?」

这话一出,他的手瞬间停了,宿舍里头的键盘声呀然而止,徐以岚游戏介面也输得凄凄惨惨,好一群队友在徐以岚的角色停止运作之後就开始飙国骂,可徐以岚只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对。」这不是江知凡回的。

「真的假的?!」徐以岚问!

「真的假的?!」江知凡说!

「等等、你真的假的个屁啊。」

「我现在才知道啊。」

这大概是疯了吧这两人肯定是因为被掰弯然後连脑袋都跟着给坏掉了,江知凡看向坐在他床上的陆言,後者朝他投了一记温柔的笑容,前者小脸红了一圈继续转过头来埋头在电脑文字。

他在电脑上悄悄的打了:「我们在一起了!!!!」

这大概是他母胎单身以来的首次心动,可能就是在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就在爷爷的葬礼上,那个很像缘分的触动又再人体实验那时渐渐凑过来要吻他时的悸动,他在什麽时候开始在意起这个人呢?

可因为这是给赵白教授的论文小报告,当赵白帮顾笑顺了顺毛之後插入USB打开文件档的第十页里头其中就有着一行莫名的文字出现,他笑了笑然後把那串文字给有意无意的留下了。

原本以为在爷爷过世之後自己的人生会变得索然无味,最後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和一个平凡的女孩结婚、买房买车生小孩,老了以後过一场美好的养老生活。没想,他却也可能过上了一段更不凡的人生,和自己所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

知凡腰後的命字有意无意的闪动一瞬间,陆言锁骨附近的一个小红命字也闪了一下。

此时的刘语香正在一座亲子公园里头,她坐在公园长椅上听着鸟儿悦耳的鸣叫,儿童快乐的从长鼻溜滑梯上滑下、几个妈妈们围绕在池畔聊天,那轻香的芬芳味从池边传来,没印象的大概觉得那就是荷花清香。

殊不知,那是掩盖恶臭的粉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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