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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义大利米兰之行
万仁敏金句：「破镜难圆，即使把破裂的镜子拼回，又怎配再拿来照我完美的脸。」
这是万仁敏第二次受邀参加米兰时装周。七年前是第一次受邀，不知道当日穿的礼服，都是前一天才会拿到。虽然已经拿到金马最佳新人奖，但仍算是後辈小咖，公司叫她做什麽，也不敢有什麽要求。那次出席活动，穿的衣服实在不是她的风格，也只能硬着头皮穿上。记得当时的服装秀主题是夜生活。印象最深刻的是首次出席看秀，她非常不情愿地穿着一件紫罗兰色的丝质细肩带洋装。衣服的胸前和裙摆部分都有蕾丝边，结果被批评穿在身上，看起来不仅老气，而且像一件睡衣。她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说实话，是被逼着穿的吧。之後二天的服饰，虽然较符合万仁敏的青春气息，但是印象分数已经完蛋了。
出发前，特地吩咐小玉多准备一些搭配的饰品和鞋子，要让自己每一次出席都能吸睛度百分百，好好雪耻一下。如何穿出自己的风格，实在需要巧思。而发型的搭配，也极为重要。公司特地聘请和万仁敏合作多年，她最爱的造型师吉米，陪同前往。为了避免时差，一行人还特地提早几天出发。事实是，她还有一个私心，就是想顺便去欣赏一下着名的米兰DUOMO大教堂。
出门时大概是没先查看黄历，先是在机上遇到了宿敌刘以娜。接着，又在大教堂前遇到了前冤家查尔斯，他刚拍完新专辑的MV之後，公司让他放假，照理说人应该正在美国，好巧不巧还下榻到同一饭店。
万仁敏原本对刘以娜是没有什麽个人成见的。她比万仁敏早出道几年，算是前辈。艺人的包装最为重要，她们被各自的经纪公司设计的人设都同是清纯玉女型。因为万仁敏出身单亲家庭，还多打了一张悲情牌，被塑造成要独力照顾母亲的坚强女儿，但事实并非如此。
或许在心灵层面，万仁敏的成长过程是空虚寂寞了点。因为妈妈是独身女，她亦无兄弟姊妹。父母离婚、加上年年搬家的因素，与其他亲戚甚少往来，没有体会过大家庭的温暖。但是，物质上可是一点也不匮乏。相反地，她妈妈年轻时可是生财有道。
离婚时，爸妈把当时住的房子卖了，所得之钱平分。妈妈当时在台北还另有一间投资房出租。初到高雄时，和台北市的房价一比，被高雄的低廉房价吓了一跳，立刻在交通规画不错的地点，买了一间预售屋。搬到台中之後，房价竟然比高雄还要低，这次她申请贷款，一次买了二间中古屋。
国一时，她妈妈爱上了美发。其他人都将店开在闹区，因为北投区那时房价还未大涨，她妈眼光独特的选在行义路半山腰社区开业。没想到因为没竞争者，生意好到爆，日日宾朋满座。吉米哥便是当时年店里的一名学徒，二人也是因此而熟识的。短短数年，便将所有的房贷全部还清。万仁敏出道隔年爆红之後，妈妈还是继续做她的生意。直到近年，因为老是腰酸背痛，才终於将店收起来做包租婆。
刘以娜既然是走同一路线，免不了成为竞争者。好几次主要角色都幸运地被万仁敏拿走，自然对产生了敌意。认为她肯定是私底下，搞了什麽小动作才得到演出机会。某次选角成功之後，便有传闻，万仁敏是因为陪睡某导演，才得到那部电影的演出机会。
赵姐曾怀疑，那个谣言就是刘以娜公司散播的。不过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後来事件便不了了之，但也没影响到演出机会。
最近又新添的二笔帐，一笔是即将开拍的电影「双珠」女主角。
再来，便是做毕书豪公司洗发精代言人的事。亮晶晶公司的陈主任拍胸脯保证代言人非刘以娜莫属。候选人中除了她，仅有另一位女星，是位刚出道的没名气小模，完全没有威胁到她的可能性。这当然也都是陈主任故意安排好的勾当。因为这个广告，她陪陈主任吃了二次应酬饭，陈主任借酒装疯，对她手来手去的也都隐忍下来。整件事，原已是板上钉钉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万仁敏这个程咬金，把她气得七窍生烟。
陈主任事後把所以责任都推给毕书豪：「我根本没有接洽过万仁敏，不知道上层为何执意要用她。」其实他说的也是实情。这些真的都是毕书豪独断的决定，陈主任哪敢有丁点意见。
原本工作量已经很满，万仁敏并没要接这个广告的打算。计画趁着去米兰时装周，顺便花点时间在附近走走看看，好好事先放个小假。当时也并不知道老同学毕书豪是老板的儿子，还特意交代公司把价码提高，没想到亮晶晶公司毫无意见，照单全收。这一点，让她对毕书豪倒是感到有一点点歉意。也要怪他，谁叫他没有亲自来和洽谈合作的事。
刘以娜心想：「鬼才相信，不知道万仁敏给陈主任这色鬼，吃了什麽甜头！」新仇加上旧恨，这梁子结得更深了。
在机上，「以娜姐，你好。好久不见，真巧在这遇上。」毕竟她是前辈，万仁敏客气地先向问声好。
她冷冰冰的说：「怎麽这麽巧啊，你该不会也是要去参加米兰时装周吧！你说说看我俩是什麽样的缘分啊，我都已经提早几天出发了，还会遇上你。」语调中带有几分不悦。
她这句话，也是万仁敏心想说的，「我怎麽这麽倒楣！」
吉米笑嘻嘻地说：「当然是好的缘分啊！」
她才瞧见跟随在後的吉米，「吉米哥，万仁敏真是有面子啊，竟然能请到您这位大师一起去米兰。您什麽时候也拨个时间帮我设计一个新发型，让我看起来可以年轻几岁啊！」
「唉呦，您爱说笑，再年轻几岁，别人都要以为你是未成年了。」
刘以娜噗哧的笑了：「吉米哥就是会讨人开心！你们赶紧去自己位子坐下吧，不用站这儿陪我聊天。」
还好有吉米一起坐商务舱。飞机起飞之後，吉米又去陪她聊了一阵子，把她逗笑得花枝乱颤。但是吉米告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刘以娜竟然下榻同一家饭店！
这天，一行人正在米兰最富盛名的DuomodiMilano米兰大教堂参观。外观真是富丽堂皇，令人震撼。进入教堂是免费的，若是要照相得付费二欧元而已。内部比想像中空旷，挂了许多宗教主题相关的画。
万仁敏对这些宗教画，实在没有什麽兴趣，刚刚外面那些雕像，倒是有些意犹未尽。吉米和小玉对这些画看得兴致勃勃，不好意思催他们，便提议：「你们自己慢慢欣赏，我再去看看外面的那些雕像，等等在门口见。」
刚刚看了介绍上写着，教堂建於一三八六年，总共有一百三十八座尖塔。瞧着许多尖塔上皆立有精致的雕像，无法想像以前的人，到底是怎麽把这些大大小小的雕像至於那些尖塔还有墙上的。今天的天空没半朵云彩，一整片极度放肆的蔚蓝，真是适合拍照的好日子。
此时身後，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万仁敏，是你吗？」
她转身瞧见了那位八年不见的冤家。她的初恋，查尔斯。因一时太惊讶，而说不出话。「他怎麽会出现在这？」
自从二人分手之後，他留在美国发展数年，也演了几部挺卖座的电影，回台出过几张唱片，成了全方位艺人。不过华人在外国片中的角色，通常都是很刻板的形象。不是有功夫的神秘高人，就是黑帮老大那类，演技发挥不大。前几年，他开始把重心移回亚洲市场，接演一些大陆和香港制作的电影。公司知道二人王不见王，都特意让他们避开参加同一活动的机会。
多年前，她曾经无数次的假想过重逢的场景。应该是在某个盛大的活动偶遇。必是穿着华服，亮丽动人，闪瞎他的眼才对，而不是像今天这样！
二月的米兰，虽已不下雪但仍挺冻的。她穿着件混棉白底浅蓝色宽条纹的衬衫，套着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衣，外搭件长款黑色纯羊毛双面呢大衣。为了游览方便，还特地选了一双非常平凡的平底带有毛边的短靴好方便走远路。另外，戴了顶渔夫帽遮阳。唉，幻想和事实总是相反的。
还好，查尔斯今天也是走休闲风。相较之下，不至於显得太寒碜。他恰巧穿了件相似的米白针织衫，外搭一件短版黑色纯羊毛呢大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二人是穿情侣装呢！
他原是模特儿出身，一八六公分的个头，即使穿得如此朴素，仍然吸引广场上不少路过的女性游客注视。
他邀请万仁敏去附近的义大利餐馆用午餐。万仁敏不想查尔斯认为自己还介意他，便大方的答应了。吉米是少数知道他们当年的恋情内幕的老友，便知趣地拉着小玉去逛街了。
餐厅内有暖气，他脱下了外套。在美国拍戏的那些年，听说他为了演好武林高手，学了多年的咏春拳，再加上最近才拍完音乐MV。身材练得挺精实，服贴的针织衫，显现出他厚实完美的胸肌。这时，面对面坐着，万仁敏才仔细端详他的脸，八年不见，岁月似乎没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少了青涩，眉宇之间多添了一些成熟男人的睿智感。
万仁敏点了杯水果酒、一份义大利墨鱼酱汁蛤蛎面，还选了提拉米苏当餐後甜点。他只叫了份生菜沙拉。点餐後，她大方的拿起刚刚上桌的餐前面包，沾着巴萨米克醋吃了起来。见查尔斯都没动手，便问：「你不吃面包吗？沾这个醋很好吃耶。」
「我这二天在戒淀粉，你喜欢的话都给你吃。」
「我还是留一点胃等等吃正餐和甜点好了。刚刚走入餐厅时，看了一眼其他客人的面，好像分量还挺足的。」
「这间餐厅，我以前来吃过。他家的义大利面味道不错，份量也还可以。」
「嗯，对了。你音乐MV拍的怎麽样，应该很顺利吧！」
二人聊着一些言不及义，不痛不痒的话，像是许久不见的老同事一样。很快的万仁敏把整盘面都嗑光了，提拉米苏也吃了大半。
他瞪大了眼看着，像似没看过女星吃这麽多似的。那表情像是看到什麽奇珍异兽一样。
「你胃口真好！」
「这的东西，还真的不错吃。」她原本就打算中午吃饱饱，然後不吃晚餐。这样明天一样可以穿着美美的华服出席。平时就有健身的习惯，加上之前为了出《瘦身操》那本书，密集受训了二个月，不过是区区一盘义大利面而已。
不出所料，他也是投宿在同一饭店。早该想到，这次受邀来参加的明星，估计都是入住会场附近的那几家饭店，所以同一饭店的机率很大。聊天中才知道，查尔斯在美国工作时，在一场宴会上，结交了X品牌的头牌设计师，这次便是私下受设计师的邀请才来看秀。所以公司不知道他也会出席，难怪赵姐没事先知会一声。
「其实，我想我们彼此早就不介意过去的事了，公司每次都刻意将我们的行程避开，真是多此一举。」
「是啊。」万仁敏附议着，总不能承认，其实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了吧。
好不容易腾出时间提早到米兰，就是为了可以参观游览一下，自然不能因为查尔斯中断了的行程。只好答应让他陪着一起去大教堂旁的观光必踩圣地，艾曼纽二世拱廊GalleriaVittorioEmanueleI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