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疯子怎麽还没抓到,搞得人心惶惶的!」李清宁和姝芮坐在电视前的餐桌旁,处理着下午买回来的豆芽菜,「小芮,你这段时间如果要出去的话,叫阿洵请假陪你去。」
姝芮莞尔,将桌上零散的豆芽收拾进塑胶袋里,「前几天他都有陪着我。再请下去,我怕凌叔叔这个董事大概会被气死了吧!」
「那是他儿子,关照一下又少不了他一块肉!」李清宁端起装着豆芽菜的铁碗,「我先去把饭给煮了,你先帮我去把衣服收了吧!」
过不了多久,姝芮就从阳台闻到了厨房传来的香气。她将最後一件白色毛衣从衣架上拿下,上头被日暮的夕阳染上了腥红;低眉轻闻,阳光照射过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鼻腔,人也跟着精神了起来。
娴熟地将其摺好放进衣篮里,姝芮侧过头迎向西沉的落日。像是大地从容地收回他从早撒出的七彩薄纱,晾在了遥远的另一头,成了宁静安详的红彤色晚霞。
在大地收回薄纱的最後一刻,一阵清风吹来,拂过姝芮的耳畔,带着些许的凉意,和一股清淡的花香。
春天,好像也不远了。
前脚刚踏进室内,玄关便传来开门的声音。
姝芮有些吃惊的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又撇了撇还在厨房忙碌的李清宁,然後轻声将手中的衣篮放下,二话不说像只看见网球的小狗,奔进玄关的走廊,扎扎实实的撞进某人的怀里。
他昨晚没有回家。
「这麽想我啊?」他打趣道,将手中的公事包放在门口一旁的鞋柜上。
「你回来了!」姝芮放开环住他的手,向後退了一步,「怎麽还这麽早?」
凌洵昊弯身将地上的皮鞋放进鞋柜里,「你猜。」
「这也要用猜的?」姝芮帮他把黑色大衣脱下,挂在手臂上。
「嘿啊,猜嘛。」他拿起公事包,笑着看向姝芮。
看来今天有人心情很好。
「我猜⋯⋯」,她走在凌洵昊前,双手夹在他的大衣里,「仪器坏了?」
「不是。」
「你们主任今天不在?」
「再猜。」
「所有人都出院了?」
凌洵昊关上房门,悠哉地坐在床上,公事包放在床边,拉松颈上的领带,面容看来有些疲倦,「你觉得有可能吗?」
「不然累?」姝芮将大衣挂上衣架,用手拍了两下。
凌洵昊的嘴角慵懒的勾起,向她招了招手,「过来。」
就算两人同届,相差不到三个月,可姝芮却是常被当成小孩的那个──好吧,应该是说两人不时会交换。他有时真的幼稚到姝芮都不相信他是个已经二十八岁的男人。
但被宠爱的感觉很好,尤其是对姝芮这种孤身在外的女孩子来说,更是一种安全感的象徵。
姝芮笑着走上前,在他双膝前站定,双手轻放上他的肩,眸光低歛,俯视着英俊的脸庞。
凌洵昊搂住她的腰间,嘴角依旧勾起,大手几乎快环住她的楚腰,「提早回来报喜的。」
「报喜?」姝芮歪着头,「报什麽喜?」
凌洵昊没有回应。他解开环绕在姝芮腰间上的手,贴上了稍显红润的面颊,粗糙的手指掠过光滑的肌肤。他偏着头,明亮的双眼如端详一件艺术品般真挚。
「宋姝芮,」他说,「我找到了。」
「什麽?」
「治疗方案,我找到了。」
有一瞬间,姝芮感觉在梦里,前一秒嘻笑的氛围像是离自己好远,此刻已经是很久的以後。
找到了?能实现自己梦想的方法,找到了?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又抬望向凌洵昊真挚的眼神。
曾经幻想过无数遍的美好场景,如今在脑海里逐渐清晰了起来——早晨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他俊俏的面容。她可以看着他好久,不用担心这会不会是自己最後一次能看着他,直到他醒来;可以听他用低沈性感的嗓音和自己道着早安;可以带着微笑起身梳洗,直到一起踏出家门的那刻,笑容都不曾消失⋯⋯
「你是说我⋯⋯」姝芮有些不知所措,搭在他肩上的手不自觉地收回。
凌洵昊坦然的凝视着她,眼里是绵延不绝的温柔,「嗯,研究有新的进展,等我的教授从法国回来,我们就可以着手进行治疗方案的规画了。」
他自己也不怎麽相信,只是在陪姝芮逛夜市的隔天,他坐在办公桌前看着那张画,一个灵感就这样撞进自己的脑中。他紧抓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打了个给身在法国的指导教授,和他讨论有关这治疗方案的可行性。
过了整整四十个小时,得到的结论是:这方案不只可行,甚至还有可能能为此疾病命名。毕竟凌洵昊找到的那件病案,对方只是找到治疗方法,并没有资源像他一样做更深入的研究。
「意思是⋯⋯」她将手覆上自己的双唇,眼眶有些湿润,呼吸也逐渐加快。
「意思是,」凌洵昊站起身,伸手牵住她的柔荑,单膝下跪在她面前,「宋姝芮,可以嫁给我吗?」
「我一直都知道你在担心什麽。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
「嫁给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