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之後，有些事起了微妙的变化。
我发现，刘宇敬对我来说，不只朋友这麽单纯。
我对他具体的感觉到底是什麽，我还不是很清楚，还不是喜欢的程度，或许是在乎吧。
还只是在乎。
另一个变化则是，乔乔跟奕凯学长在一起了。
庆功宴之後没过多久，奕凯学长打电话告诉我的。
「小暮，我跟乔乔在一起了。」
「乔乔！？可是她、她⋯⋯」
「她喜欢大佑，你要说的是这个吗?我知道。」
「那、那你怎麽还⋯⋯」
他用略带无奈的声音告诉我，庆功宴结束後，她坐在楼梯哭泣时被他撞见，他听着她的心碎，为了自己无心撮合大佑和我，他感到很抱歉。
或许是因为内疚，也或许是因为本来就存在的一点好感，他默许她借他的肩膀哭泣。
没想到两天之後，她就跟他表白了。
起初他选择拒绝一份不纯粹的情感，但她的眼泪终究还是让他心软了。
虽然我有点担心他们，但两人都保证会用心对这段感情付出後，我也不好说什麽。
爱情这种事，外人说什麽都是不妥的。
"欸你跨年打算怎麽跨:))"
"看是要窝在宿舍还是跟朋友出去罗"
"喔喔"
"还是你要给我约？哈哈"
我反覆看了这几句话好几次依然分不出刘宇敬的字句里有多少认真的成分，却还是抱了点期望。
"你是认真的话可以考虑哈哈"
隔着萤幕实在很难分辨对方真正的情绪，网路拉近了人们的距离，却也隔绝了某种程度的熟稔。
右下角的聊天视窗一闪动，我立刻点开：
"我很认真"
他传来的讯息不过才短短四个字，却让我的心跳莫名的漏了一拍。
我对着电脑萤幕发愣，甚至等了三分钟确定他没又补一句「我开玩笑的哈哈」才敢回他话。
於是，我们约好了要一起跨年。
那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却就此改写了整个故事原本不应有的发展。
＊
在跨年之前抢先一步到的是圣诞节，乔乔约了我、大佑跟她还有奕凯学长一起去看电影，说什麽人多一点比较好玩。
其实有时候我真的不懂她在想什麽，这样不是很尴尬吗？
但反正我和大佑本来就没什麽，拒绝反而更怪，所以没多想就赴约了。
趁着男生们买票、食物时，我和乔乔小聊了一会。
「乔乔，你怎麽会想约我和大佑当你们的电灯泡啊？」
「不要担心啦，我现在不喜欢大佑了，我是真的喜欢上奕凯才跟他在一起的。」
她突然握住我的手：「会约你和大佑是因为我们想凑和你们两个。」
「蛤？我们？」为什麽是我们啊！？
「那时候是因为我喜欢大佑，所以一直不愿意承认，但就像奕凯说的，你们真的很配。」
天啊，我整个傻住了。
「我跟大佑真的真的真的就只是朋⋯⋯」
「你就试试看嘛，搞不好真的很适合啊!而且我好希望有一天能跟小幕一起来场双对约会呢!」
我还想辩解，大佑和奕凯已经回来了，只好先排队准备进场。
「欸，乔乔刚刚说了什麽，你干嘛苦着一张脸？」
「就、她说什麽想把我们两个凑一对啊。」
「我知道啊。」
「那你干嘛还来啊？」
他瞅了我一眼，一脸「你是白痴吗？」的说：「不来不是反而像真的有鬼吗？」
也是。
幸好接下来乔乔他们也没有刻意制造什麽暧昧的气氛，也算玩的尽兴。
所以即便後来他们刻意留我们两个人自己吃晚餐，我们也没多说甚麽。
反正只是朋友，我们都心知肚明，没有必要为了别人而尴尬。
大佑说，乔乔很自私，总是希望每个人都能配合她的脚步走，喜欢大佑就不希望我和他来往；不喜欢大佑就希望我们在一起。
我沉默，不辩驳也不完全同意。
我一直都知道你是自私的，我只是不想去面对，只因为我希望能和你一直是朋友。
但在你的心中，友情的排名永远不会在爱情前面。
「啊你跨年要怎麽跨？跟乔乔、奕凯？」
「呃，不是，我要跟朋友一起。」
「谁啊？」
我支支吾吾了一会才老实告诉他：「刘宇敬。」
「就你们两个？」
我点了点头。
「你们在一起了？」
「才没有！」
「没有就没有，你这麽激动干嘛？」他的眼神像能把我看穿似的，还不如我直接坦白从宽。
「他⋯⋯对我来说很特别，就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不是喜欢也不只是把他当朋友的感觉。」
大佑沉默了一会，再开口却只是淡淡的说：「其实我不希望那个人是阿敬，他和乔乔都是只适合当朋友的人。」
他没有再多加解释这麽说的原因，只是对我说：「记得保护好自己就好。」
「放心啦，我们又不是去什麽危险的地方，也不会⋯⋯」
「我是说，你的心。」
我愣愣的看向他眼里那抹严肃。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他是不是就已经猜到故事的走向了呢？
但我还是只记得一直前进，
一直努力靠近你，
完全忘了要保护自己，
忘了要保护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