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据说此次中秋家宴,那倾君欢亦在受邀之列,未知古大人有何看法?」
于钦,本就因着律王及于狄鹫二人之间那令人感到意外的龙阳之癖而焦头烂额之故,如今又因着于狄鹫莫名死在大牢,如今看来苍老不已,哪里还是那意气风发的于相?
「此事我亦有所闻,原以为只是不实谣言,毕竟她并非重臣更非宫中之人,如今听闻于相此言,想来不假。」
哼,若是她那日也在宫中,到也省事许多,以免到时候计画遭到她的干扰。
「不知陛下打着什麽样的算盘。」
于钦因着于狄鹫的死有些执着,本能的认为也许是段木向桓下的杀手,这才屡次与着古聿商议。
「此事尚未可知,但若就着令孙之死此事来看,虽说大不敬,但老夫也不得不认同于相的看法。」这是皇上的警告,杀鸡儆猴!
不仅趁机翦除律王势力,打压于家还能顺势拉着他下水,谁让他与于钦交好之事众所皆知?这下逼得他不得不避嫌,不能插手也插不了手。
「就结果以及影响看来,太子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此人向来不耻如此手段,比起皇上、律王来说,太子更加有着军旅之人的脾性,刚正、重情义、永不言弃,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怀疑到他的头上。」
但冷静一想......他身边最近多了一名谋士,并且才刚立下大功不久。
「就倾君欢那时和北国比试的路数来看,此女非但心计颇深、实力惊人,只怕作风也是偏向爲达成功,可不计任何手段的。」就第一场比试来看,虽看似惊险,但凭藉着自身实力,只能说是轻松获胜;而第二场,敌手是否中了美人计犹未可知之外,但的确是场充满算计的输赢,至於那关键的第三战......
古聿接下于钦的话,这件事来说,他们俩想到同一点上,所以对这名女子,必须得要深深戒备。
「如今,不管是谁下的手,都无法追查了。」走到这个地步他也不想追查了。
于钦说着,确实,无论是谁下的手,他们都无从查起,更无法在此事上有何做为,但无妨......
「是该好好的执行那件事了,虽说早了些,方式也与原先预想的大不同,可如今......」
这可都是你们逼的!
「陛下,陛下为何在此次中秋之宴上,特意请上倾君欢呢?臣妾愚昧,那名女子在上回为着击败北国比试之试应邀而来,却是心不在焉,且有些不耐,一看便知道是她不得不来,那时便是如此了,而这中秋家宴,莫说她不愿前来,即便是来了,只怕也是冷着脸,陛下看了难免不快,又何苦受气?」
正陵殿内,杜皇后同样不解,端木向桓为何邀倾君欢餐宴,那名女子的确是举世罕有的奇才,样貌仪态不论,单就学识、武学来看只怕不知胜过宫中多少,更遑论心智上的惊人......但她一非重臣二非皇族,就这麽随意邀她与宴......是否......
「皇后阿,朕此举确实是有些司马昭之心,于狄鹫之死过於蹊跷,朕认为,这个倾君欢,也许与此事有关,即便并非是她下的手,只怕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端木向桓好整以暇的说着,虽然怀疑是倾君欢所为,但却看不出丝毫不悦之意,反到有些愉悦。
「所以......陛下您这位司马昭,想引出那名知晓您对此事看法的路人罗?」
屏退了宫女舍人,杜皇后轻巧的替端木向桓宽衣,口中依旧询问着,想来也是对于狄鹫此事颇有疑问,不过,後宫不得干政,她也只能问,不能再有其它。
「聪明。」
看着已经是徐娘半老的杜皇后,岁月在她曾经端庄典雅的脸庞留下痕迹,确没有改变她那出身将门的修养身材。
宫中嫔妃不多,只因他端木向桓不喜女人间的勾心斗角,单就一个于妃,就没少惹麻烦过,之所以封眼前人为后,不过就是欣赏她的大器以及她将门的势力,虽然于钦古聿等人对杜家颇为忌惮,不只一次上奏废后,只因怕外戚干政,可杜家一门的忠烈,又岂是那些人可理解?
册封于妃他虽是不愿,但只有此法能可暂安于钦之心,进而牵制古聿,此法虽是奏效,可以女却真真令人头疼......
还有堇姬......
「陛下......陛下......」
回过神,杜皇后带着担忧的脸庞,端雅依旧,添了风霜,不是那张带有异族色彩的脸,堇姬。
「陛下您在想些什麽呢?这般出神?可是国事繁忙所致?若是如此,还请陛下早些歇息吧。」
宫中女子,属杜皇后最识大体,也最温和,但同样也富有手段,但她从不苛待他人,许是因为明白她被册后的原因为何,所以并不特别想着争宠,这也与她本身性格相关,并非是封了后之後才必须端庄,而是自幼性格便是如此,从不强求,以己为荣,何需再求?
「雁缨,朕想起了堇姬了......」
一句话,宛若千斤。
「陛下,後悔吗?」
那是名来自西边异族的女子,容貌甚美,善医特别是药、毒。
「不後悔,只觉得愧对晏儿。」
母亲的错不该蔓延至他身上。
「这是堇姬糊涂,晏儿的体弱不该归咎于陛下。」
若非堇姬为求能在君侧有一席之地,走错了路,也不会悲戚寂凉一生,含恨而终。
「朕又何尝不知,只可惜,朕是帝王,虽然可以有很多女人,却不能爱上任何一个。」
「是,因为,陛下能爱的只有百姓。」
最是无情帝王家,只因情以布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