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拖行
跑、狂奔还是太慢,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急躁几乎逼疯冬尉,又撞又推的挤到圆桌,那里已经自成一个小圈圈。
「喝、喝、喝!」
有人打着拍子,捧着那杯液体,李青廷有点不知所措,犹豫许久才喝尽杯子,酒精冲入鼻腔,往意识敲上一棍,模糊感盘据脑门,迟迟没有退去。
「嘿,这不是柯少吗?」
几根手指往柯冬尉一指,很开心多了个会玩的。
「你们要对他干嘛?」
李青廷刚乾了那杯,柯冬尉闯进他们的圈子,带着满身热气。
「没有干嘛,玩个游戏,大家不都是来玩的?」
接话的人油嘴滑舌,却不像这里聚集的人那麽浮动,和同伴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你不要管。」
李青廷推他,力道比刚才还弱,手抖个没完。
「你醉了。」
「我才……呃……」
头突然好晕,意识还是很清楚,李青廷却控制不住四肢,身体朝前倒下,柯冬尉立刻接住,把人由腋下架起来。
放开我!
李青廷想叫,却发不出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脚在地板拖行。
#1
#敌人我们是敌人
#你就在我对面,我却不能碰触你,不能跟你说话,甚至不能看你
「那个时候我……」
严肃的法庭上,柯冬尉忍不住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几张桌椅、几组人,被告、原告、法官、检察官,今天他是被告,原告是李青廷,他们的律师正在互瞪,目光间满是火花。
「抱歉。」
柯冬尉用手抹抹脸,视线对着对面的李青廷,他穿得很单薄,更显得他的瘦小,原告律师不时和他低语,脸上充满暴戾,边和被告律师隔空交火。
这是个小不咙咚的空间,後半利用地板高度做成阶梯式,每层横放两张三人长桌,中间通道只够一次一个人过,前半有一半是空地,另一半架成高台,放了三张高背办公椅,坐在上面不高高在上也难。
柯冬尉坐在最低地,屁股下是一张金属椅子,白色塑胶靠背很硬,有个椅脚歪了,怎麽也放不正。
一边的律师递上面纸,柯冬尉奋力擦了擦眼角,眼睛一圈红肿。
「柯先生,麻烦针对下药缘由做说明。」
都几零年代了,警局还存在手写笔录,字一个黏一个,还有写错划掉的痕迹,老法官拿着老花眼镜、眯细眼睛,才看几行就看不下去,操着和有痰的闽南腔,推推老花眼镜交扣双手。
「笔录都有纪录,我们的律师也有写清楚,不需要再做说明了吧。」
柯冬尉回应,脸色变得愠怒。
「这里是法庭,请你回答。」
放下眼镜,法官双手交扣重申。
「我方能做说明。」
原告律师立刻见缝插针。
「说。」
被告放弃大好机会,搞得法官很糊涂,决定先听另一方叙述。
「这个强暴犯……」
「我的当事人还没被定罪。」
一直沉默的被告律师开口,容忍许久的不满溢於言表。
「好吧,柯冬尉先生先是在六个月前拐骗,趁着李青廷先生意识不清时,用暴力侵犯了他,接着又在上星期……」
磅咚!一声巨响打断原告律师的愤慨,众人目光投向原告席,只见一个保温瓶摔在地上,身为它主人的李青廷双手压在胃部,脸上没有什麽血色。
「庭上,原告明显精神不济,我提议……」
「庭上!被告律师有意混淆视听,请让我继续陈述。」
被告律师好不容易找到切入点,还没说完,又被原告律师打断。
「原告律师,请控制你的情绪,这是最後一次警告,」木槌又咚咚响起,「李先生,你还好吧?」
「对不起,我不太舒服。」
李青廷脸色惨白,很吃力才能挤出一个字。
「既然李先生不舒服,柯先生也没有发言意愿,今天就到此为止。」
法官的心是水做的,眼前的原告让他想起远在美国的孙子,要是吃坏肚子,那里没有正露丸怎麽办。
「庭上!」
「原告律师,不要让我重复一样的事情,」法官的不耐转变为无奈,他挥挥手,赶鸭子似的驱逐原告律师,「柯先生、被告律师,希望下次你们能多多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