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雨後不放晴》 — #4 烏雲散去(7)

「瑛瑛,吃饭了。」这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听见妈妈的呼唤,「你怎麽了?怎麽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出来?」

我闷不吭声,缓缓闭上眼,此刻的我也觉得妈妈的嗓音显得格外纷扰。

「瑛瑛?你开个门呀,怎麽还锁门呢让妈妈进去看看你。」妈妈轻轻敲了敲门。

我吃力的偌大的床上翻过身,彷佛用尽全力的喊道,「我刚和张启辰吃饭,现在肚子有点胀,妈你自己先吃吧。」

「这样啊,那你好好休息。」语落,我随即听见妈妈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我伸手拿了放在一旁的手机,里面有着多通我未读的讯息。

除了妍希的讯息、时沐风传来的预算表,还有张启辰的道歉。

就唯独那个人一个字也没有传给我。

我点开张启辰的聊天室,一长串讯息瞬间映入我眼帘。

张启辰:你生气了吗?

张启辰:别气了好吗?是我不对。

张启辰: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解释好吗?

张启辰:怎麽都不读讯息呢?在忙吗?

张启辰:不要不理我啦,假如被我爸知道我惹你生气,他会宰了我!

张启辰:人美心也美的蔚瑛大人麻烦饶了奴才吧!

接着他一连传来了好几个跪下求饶的贴图,我看了哭笑不得。

我按下通话键,嘟嘟声响了没多久他便接起,「喂?」

「是我。」

「哎呦,蔚瑛,你不要生气啦,我是——」

「好啦,我知道了。」我对於他紧张急促的语气感到好笑,「你是该告诉我,你真正知道我秘密的原因。你不是因为调查我才知道的吧?」

我从电话里清楚的听见他吞咽口水的声音,「......对,没错。我爸妈离婚後,我和念泽一直都有在联络,在他国三的那年,我在电话里听他说,他遇到这辈子他最重要的人,从那之後我们一联络,他的嘴里说的都是那个人,他说她奋不顾身的出来保护他,即使被别人诬陷、被欺负,她依旧执意要永远守护他,到最後她放弃了顶尖的高中,随念泽到一所偏僻的学校。他说,他这一生,大概再也离不开那个人了。」

我握着手机的手不断颤抖,彷佛快拿不住了。

「直到某天,他忽然不提起那人的事情了,我问他为什麽,而他说因为她选择离开他了,但我知道,他依然很喜欢她。有一天,我带他出去散散心,经过一家珠宝店时,他忽然停下来,问我知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宝石,叫作紫瑛石,我从他的口中,也得知那个人,名叫『蔚瑛』。」张启辰语速渐渐缓慢下来,听得出他嗓音中透露出的怀念,「可能是因为是我弟弟的关系,这个名字一直让我忘不了。当我知道我相亲对象是你时,我真的非常开心。」

「所以你就故意靠近我,使我们相遇?」

「没错。虽然说这样很不好意思,但......」他欲言又止,「我知道我这麽做很不尊重你们,但我并不後悔。」

我揉揉眼角,也悄悄抹去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我知道。」接着,我用极为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谢谢你。」

感谢有这麽一个人,才有使太阳继续闪耀的可能,也使原先灰阴阴的天空出现那麽一丝曙光。

也许我们小时候对於『离开』是该不知所措,但如今的我们已不是当时懵懂无知的小孩,不一样的是,我们有了自由。

一个去爱一个人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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