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断然拒绝。
「你不要每次都拒绝我嘛。」他装出可怜样抱怨。
「谁叫你每次都提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
我们一组吧、你要对我负责、给我你的Line吧……每一次都是像个无赖似地强行要求配合,这次要去看球赛,也硬要拉我同行……而且话说回来,这跟把握当下有什麽关系?
「我虽然很喜欢棒球,但是每次都只是听广播转播实况,从来没到过现场,所以我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去一次比赛现场感受一下那种同心齐力加油的气氛。」他看着我,眼底透着强烈的渴望。
有生之年?
这会不会说得太夸张了。
「你可以自己去,或是找其他朋友和你去。」我建议。
「但我就想和你一起去。」他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心底顿时「咦?」了一下。
这是在暗示什麽吗?
但下一秒,又觉得他应该只是单纯因为我也是老鹰队球迷,所以才想找我一起去看球赛吧……?
算了,不想了。
「总之,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奉陪。」收起脑中的那些猜测,我坚决地维持原答案,而且还特别补充:「就算你擅自决定,我这次也绝对不会妥协。」
「好吧,我知道了。」他爽快地放弃。
我突然反而有些不安了。
*
我就知道。
徐灿佑回来上课了,而我的受难期也开始了。
只是这次,他不采取强迫威胁法,而是改以死缠烂打的招式,而且是每天每时每分每秒,只要一逮到机会,他就会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我身旁,然後不断在我耳边碎念「一起去看球赛」,搞得我精神耗弱。
这天放学,他如前二天那样又开始对我疲劳轰炸。我之前都当自己耳聋,对他不理不睬,但今天我因为忙着找某样遗失物品,再听到他的声音,更加心烦意乱。
「你可以安静一点吗?」我终於受不了地瞪向他。
他立刻闭嘴,但噤声不了几分钟,又开口问:「你在找什麽?」
「书签。」我下意识回答他,然後忽然想起下午徐灿佑来找我时,我正要将废纸拿去教室後方回收,但为了躲他,我是随手一把抓起废纸,也没再确认过就离开座位,所以该不会就是那时候……
我立刻跑到教室後面,却发现纸类回收区已经清空了。
「是那张彩虹天空的书签吗?」
「嗯。」我随即又折回位置拿了书包,冲出教室。
「你要去那儿?」徐灿佑的声音在我身後响起。
我没闲功夫理会他,一心只想赶紧到学校的回收场。
幸好,今天丢到回收场的东西都还在,只是回收的物品非常多,而我也不确定书签是否真是在这里,但还是得找找看,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就找到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後,我二话不说将书包丢一旁,立刻卷起衣袖开始东翻西找。
「我帮你。」徐灿佑见状,也自动跟着帮忙投入寻找的工作。
两人就这麽毫无头绪地忙碌了好一段时间,却还是寻获未果。
「你们在这里干麽?怎麽还不回家?」回收场入口传来警卫伯伯惊讶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下了。
「伯伯,我们在找一样东西,可以让我们再找一下吗?」徐灿佑笑嘻嘻地请求通融。
「不行、不行,都这麽晚了,你们快回家,我要锁门了。」伯伯摆摆手,要我们快离开。
「拜托啦,再一下下就好。」徐灿佑还想试着争取一点时间。
我乾脆地背起书包,走出回收场。
「你不找了吗?」徐灿佑追了上来。
「警卫伯伯不是说要锁门了吗?」而且照这状况,就算找到明天早上也大概找不到。
「那我们明天早点来学校找。我不是帮婆婆找到飞失的小鸟吗?所以我一定也能帮你找到书签。」他自信满满。
「不用了,不找了。」明天一早垃圾车就来了,可能也来不及了。
「你确定?那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倒也没这麽重要。」只是一时有点失落罢了。
大概是听我这麽说了,他也就没再坚持,只是快到捷运站时,他突然表示还有点事要绕去别的地方,便和我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