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他乾脆把笔电挪到自己面前,断断续续的修改了些文字,那样敲键盘的单调声响太催眠,加上昨晚实在没睡好,我无心翻着书页,翻着翻着,怎麽睡着的我也不记不得了,只是隐约感觉到,身上多了件他帮我披上的外套,好温暖。
不知道眯了多久,我睡眼惺忪的醒来,刘时雨还陪在我的身边,像是从来没离开过那样,只是,他已经收起了笔电,正在翻阅我从图书馆借回来要写报告的书籍。
他的手机已经没有在播放音乐了,我因此听见外头轰隆轰隆的雨声,一会儿,他站了起来,我迷迷糊糊的,也跟着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
「上厕所。」
「唷。」我又默默坐了回来,发着呆。
他转身离开房间,约莫不到三分钟,室内没有预警的刷地转黑,我因而变得模糊的视线里,再也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我害怕得叫出声,刘时雨赶紧从厕所冲了出来,黑暗里,撞上了了跌跌撞撞的我,两人慌乱的拥抱在一起。
「别怕,没关系,我在这里陪你。」
好熟悉的一句话。
蓦地,思绪飘远,回到妈妈死後的那段时间,我总是独自关在房间里,大人们都在忙着张罗妈妈的後事,爸爸也是,我常常自己一个人哭着哭着,从白天到黑夜,躲在没有开灯的小房间里,多希望可以哭到睡着,等到隔天早上醒来,发现原来只是自己做了一个恶梦,多希望妈妈还在……
然而,我哭醒了,妈妈还是不在了,只有大我两岁的刘时雨发现了我,陪在我的身边,一遍又一遍的对我诉说着。
「没关系,我在这里陪你。」
「那个时候,你也是这麽说的。」此时,漆黑的房间里,我暗暗庆幸他看不见我偷哭的样子,只是,我的声音还湿湿的。「刘时雨,谢谢你,总是陪在我的身边。」
他没说话,双手紧紧拥抱住我的力道又更加深了些,贴着他的胸怀,听见他沈稳的心跳声,原本慌乱心情逐渐平静下来,突然,我有种傻念头,好希望电不要来,我们就可以一直这样拥抱着彼此,直到永远。
雨没有停,依旧轰隆轰隆的下着,而刘时雨的声音,却仍如此清晰。
「到现在,我还是有点生气。」
他的下巴摩娑着我的头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停电的关系,我们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因此能够说出平时总是难以倾诉的话语。
「为什麽当初被班上同学欺负了,你不是第一个来找我。」
「事情都过了那麽久了。」我有点无辜。
「就还是生气你,也生气那些人。」听得出来,他是认真的在意啊。
「怎麽可以欺负你,」他总是霸道却又温柔的语气在我耳边说道,「只有我可以。」
这就是刘时雨。
妈妈的告别式上,我永远忘不了那些人的刻薄嘴脸,在爸爸面前称我可怜,转了身又在背後指指点点,直接说我就是个不祥的女孩,是我害了我妈,都是刘时雨出现带走我的,是他用双手按住我的耳朵,千篇一律的重复着一句话,别管别人怎麽说。
他总用他自己的方式默默守护着我。
而我,居然傻得现在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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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靳:
「你觉得,如果被别人发现我爱的是时雨,会被当作异类看待吗?」
「所以,不要说你懂,因为那听起来只会像是廉价的同情,」
「而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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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