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酒精的关系,沫沫只觉得头昏脑胀,脚步踉跄,只能任凭自己被伊多英拖走。
直到两人靠近一间平房,墨黑的外观,有着一大扇玻璃门,简约带着气派,花园的灯座十分耀眼,照亮了昏暗的四周,却隐藏不住房子里传来的阵阵孤单。
沫沫终於挣脱了伊多英的手,恶狠狠地瞪着前方的女子,不悦地道,「我自己会走!」
伊多英笑了笑,从包包里拿出一串钥匙,在沫沫面前晃荡,「这是亨锡家的钥匙,我们是什麽关系,这样子已经很明显了吧?」
沫沫掠过多英的身子,翻了个白眼,喃喃自语,「这种东西我拿他的钥匙偷打几百副都不是问题。」
伊多英拿着钥匙,咖哒地一声,转开了锁,「等你走出这扇门之後,你就会带着不一样的心情了。」
沫沫忽然觉得内心攀上了一股畏惧,这扇门後面的真相到底是什麽?她总觉得就像是潘朵拉的盒子一样,为什麽她会那麽的不安?她真的好害怕面对,等到明白一切後她真的还有办法保持着跟过往一样的心情面对周亨锡吗?就连她自己也怀疑。
伊多英敏锐的察觉到沫沫的胆怯,用力将她推进屋内。
柳沫沫,我看你怎麽办,呵。
***
周亨锡从浴室出来,湿淋淋的发梢缀着水珠,他穿着一套藏青色,丝绸的睡衣,颈肩上挂着一条白色的浴巾,本身就是衣架子的他穿什麽都很能衬托出衣服的气质。
他坐在床边看着手机,几十则的讯息全都是蔓茱,看着她拼命轰炸着自己的手机,他笑着摇摇头,将手机搁置一旁。
他从床头旁的小桌上拿起一罐白色的药罐,吞下一颗後,手中拿着水杯一动也不动,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
这阵子有了柳沫沫的陪伴,心底充实了不少,但这次离别後可能要很久才能再见面吧。
其实他越来越不懂自己的心思,越是靠近就越是害怕,有她在的地方似乎都能牵动他的心,只要她在,他就会心悸,嗯,这个也应该告诉沙华,让他替自己检查检查是不是心脏也出问题了。
他叹了口气,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明显的最近发作的次数变多了,几乎是天天,尤其是晚上,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多英也因为了解到他的身体状况,时常来探望他,主要还是替他注射,虽然不想一直倚靠药物,但真的很难受……
忽地,他感到一股椎心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到四肢,整个身体难受的令他蜷缩成一团。
周亨锡睁大双眼,全身起了疙瘩,後背和额头不停冒着冷汗,钻心的疼不停折磨着他,彷佛被上万只蚂蚁啃食般痛苦,时而缓和时而剧烈,让他简直快崩溃。
他眼神呆滞的望着一旁的小桌,拼命地阻止着自己打开抽屉,就算现在的自己要注射,也手抖的没办法冷静地找到血管。
周亨锡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着。
骤然,疼痛拨开了那些平时拼命想要埋藏在深处的尘埃,庞大的记忆不停浮现脑海,彷佛海啸般不停袭击着他的脑袋,历历在目,让他恐惧的双眸起了雾。
他徘徊在理智边缘,将自己的脸埋入双手,难受地紧闭双眼,绝望地喃喃,「为什麽……为什麽抛下我走了……」
一道声响将他从思绪中拉回,他猛然抬头,看见一个眼熟却不该出现的包包掉落在地上,女子吃惊的摀着嘴巴望着他。
柳沫沫。
为什麽她会在这?为什麽现在柳沫沫带给他的感觉,好奇怪。
柳沫沫眼神充斥着不安与担心,跑向他身边,双手抓着他的肩膀,神情满是着急地说了一堆话,他却全然听不进耳里,甚至没瞧过她一眼。
他眼神充满空洞,薄唇轻吐着一个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