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当之无愧地成为了园游会的厨师担当,身为班长的她同时也负责督促招牌跟广告单等美宣器材,夏子渊则是跟大家一起练习大队接力,他身负重任地担任最後一棒,并且因为强大的绘画天分成为了美宣组的主力,只要是他画的广告单,都不会被李敏那个严格的班长退稿,虽然她再三强调绝对不是因为私心,但还是被全班调侃了好几天。
运动会在周五正式拉开序幕,当然这对李敏这个体育极烂的人来说没什麽太大的关系,她的工作就是在旁边加加油、递递水、擦擦汗之类的。
操场边上架起了大型遮雨棚,每个班级按照位置将自己的椅子搬到棚子下面,接着便是进场游行及校长致辞,四月的天气晴朗中透着微凉,刚好是适合运动的温度,李敏偷偷跟同学换了位置,跑到夏子渊後面站着,一面用他的影子遮住阳光乘凉,一面偷偷用手机打字递到他的手里。
『明天园游会,子容会来玩吗?』
『会,要是他明天对你说奇怪的话,你不要理他。』
『······什麽奇怪的话啊?』
『反正不要理他。』
李敏觉得兄弟真的是世界上最奇妙的关系了,尤其是在发现一直被她认定为好哥哥的夏子渊,其实对弟弟超没耐心又很爱使唤着用时。
夏子渊对此的说法是,他小时候也很疼弟弟,结果发现越疼他会越调皮,只好严格对待他。
李敏保持怀疑态度,不过如果自己有这种调皮捣蛋的弟弟,应该也是会像夏子渊那样吧,李敏自己想半天,暗自庆幸还好自家只有一个很疼人的姊姊。
上午是各项短跑项目,大队接力被排在下午,虽然夏子渊跑步成绩是班上最好的,但因为他并不喜欢太吵闹的地方,加上开场的枪声对他来说有点刺耳,所以他只参加了班上的大队接力赛,男生们觉得有点可惜却也没有勉强他。
顺带一提,这几个礼拜下来夏子渊收获了一群男生好友,因为练大队接力时夏子渊总是最认真的一个,加上他跑步真的很快,男孩子间总是有种莫名其妙会欣赏强者的心态。
一整个上午李敏就跟夏子渊腻在一起,除了帮班上同学加油之外,两人就是躲在後面聊天。
下午三点,大队接力正式开始,先是一年级的比赛,李敏去场上看得津津有味,等到二年级准备上场,全班大部分人都去热身後,她跟叶若兰还有几个没参加的同学才後知後觉紧张起来。
几人一起到赛场边看着,李敏远远看见高高的夏子渊夹在人群之间,穿着最後一棒的号码,正跟分配在同一边的游可菁用手语对话着。
等到人员都到齐後,裁判比了几个手势,接着对空鸣枪,枪声一响,赛道上第一棒的所有人同时开跑,李敏睁着眼睛盯着二年九班刚刚抽到的第三跑道,第一棒是测试成绩第二的男同学,他跑得很快,一下子就脱颖而出,与七班的同学争夺着第一名,叶若兰兴奋地大叫着加油,李敏也忍不住跟着喊了几声,第一棒以些微差距输给七班,交棒给二棒,然而却在二棒时被八班的一个长腿男生给超了过去。
比赛进行的速度比想像中快,几人在观众席看得心情高低起伏,但好歹九班一直维持在前三名,很快地轮到中间女生的棒次,跑道上的男生在最後关头一个冲刺,抢进了内侧跑道,九班的人一阵欢呼,接棒的女生却手忙脚乱地挤进内侧,两人没传接好,接力棒『哐』地掉在地上。
「不行!」叶若兰在旁边焦急地喊着。
等到女孩慌乱地捡起接力棒起跑时,九班已经被好几个班超过,女孩咬着牙忍着泪继续跑着,但是九班的人没有放弃,不停地帮她加油,下一棒是王欣仪,她也站在线上不停为她加油,直到两人接棒,王欣仪马上显现出练习了将近两个月的努力,像风一样『咻咻』地一连超过好几个隔壁班的女生,九班的同学们再次欢呼起来。
「可菁加油!」李敏看见轮到游可菁,立刻在场边上大喊着。
九班再次超前,可是接下来却是女生弱棒穿插的区间,因此几个班间互有胜负,九班一直在五、六名徘徊,直到林诗晴把棒子交接给最後冲刺的男生区段,比赛进入白热化,全场都躁动了起来,九班的男生急起直追,先是越过了第五名,将棒子交给了下一位,下一位又越过了第四名,只是第一名跟第二名现在已经拉开一段距离,倒数第二个男同学只能更拚命地想办法缩短距离。
终於轮到最後一棒的夏子渊,李敏紧张地一直往前靠去,夏子渊看起来很沉稳,等到男同学接近时他便小小助跑起来,并姿势顺畅地接过了接力棒,李敏忍不住大喊着:「子渊加油!」
全班的人都在卖力喊着他的名字,像是要让他清清楚楚听见一样,他起跑後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大幅缩短了跟第二名的距离,同学们包括李敏都疯了般在尖叫,本来在第二名的三班也傻眼了,上午短跑比赛明明就没有看到这个人,没想到会杀出一匹黑马,三班的人都惊慌失措地大喊着要刚好也是最後一棒的张继文跑快点。
张继文心里暗骂倒霉,他看到夏子渊也在最後一棒的时候就很紧张了,因为王欣仪说夏子渊是他们班跑最快的男生,所以他一直没有放松依然跑得用力,没想到夏子渊那麽快就追上来了。
夏子渊瞬间超过张继文,却没有抄进内侧跑道,并在进入直线赛道的时候,不可思议地用更快的速度跑了起来,全班秒懂他是想要再从外侧超过第一名,同学们便尖叫得更大声了,整个操场都是喊着夏子渊加油的声音,李敏跟叶若兰几个也早就跟着往终点线跑了过去。
原本是第一名的七班同学因场中的加油声而感到压力,下意识转头想确认夏子渊的位置,脚步在那刻一慢,被夏子渊追上。
明明终点线就在面前,却被速度更快的夏子渊反超,七班同学眼睁睁地看着九班率先通过终点线。
「第一名!第一名!夏子渊!夏子渊!」九班的同学们在夏子渊通过终点的同时全冲了上去,男生们兴奋地去拥抱他或是拍他的背,夏子渊接力棒还没放下呢,便先眼疾手快地把助听器摘了。
事实证明摘掉是对的,因为女孩子们全都尖叫着围了上来,所有人都在大笑着欢呼着去拥抱他,他忍不住喘着气也跟着笑了,视线却不自觉地往外望去,看见正在奋力想挤进人群的李敏那笨拙的模样,笑容变得更大。
「九班第一!九班第一!」全班簇拥着夏子渊回到休息区,李敏好不容易才挤到夏子渊身边,立刻递上毛巾跟矿泉水,并禁止所有人在他旁边大声喧哗,俨然是经纪人的模样。
当然也没人理她,反正大家已经过了兴奋劲,现在只是用普通音量在讨论刚刚夏子渊到底有多神,夏子渊用毛巾擦过脸上跟身上的汗後,先把助听器戴上了,才喝起矿泉水。
『你跑步真的好快!到底怎麽练的?』李敏等他喝完水後,便一脸崇拜地用手语比划着。
夏子渊靠在椅背上,先比划着跟李敏要了自己的手机,才打字:『医生说要多运动跟跑步训练平衡感,所以以前每天都跑步。』
得到一个完全没想过的答案,李敏一愣,心里又有点心疼和骄傲,因为她喜欢的人是那麽坚强,她忍不住伸手去抱他的腰,夏子渊立刻局促地挣扎着开口:「身、上、很、臭。」
「很香。」李敏仰着头对他笑着说,手就是牢牢抱着不放,夏子渊只好无奈地随她去了。
颁奖的时候夏子渊被大家拱上台去领奖,李敏趁机拍了好几张他抱着奖状笑得腼腆的照片,偷偷设成了桌布,并好心地传给顺叔让他过过眼瘾。
运动会圆满落幕,九班的同学脸上都洋溢着得意的笑容,把东西搬回教室去,夏子渊再次成了全班的英雄,每个人都兴奋地想跟他说话,李敏只好又在旁边充当翻译。
监於夏子渊今天劳累了一整天,李敏也还要回家准备明天园游会要用的东西,所以两人今天就没有出去约会,互相道别後就回了各自家。
『子渊:明年我还是不要跑最後一棒好了。』
『小敏:为什麽?』
『子渊:女孩子的欢呼声比枪声还可怕。』
『小敏:哈哈哈哈,你好过分,大家也是太开心了嘛。』
『子渊:我知道,那你今天开心吗?』
『小敏:超级开心的啊,而且你今天特别帅,我觉得我又更喜欢你了。』
『子渊:······喔。』
『小敏:小渊别害羞,到姊姊这里来。』
『子渊:我明明就比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