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宅邸,杜焰的手下被扔在门口,她瞥了一眼,让手下顾着,免得他出任何意外,转身跃上事先准备好的千里宝马,纵马奔驰而去,绯月也随即赶上她,两人驰奔在无尽夜里。
「绯月,我要赶在派出的人手抵达之前,他们已经早我们出发两天了。」紫雪又丢下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可能没什麽时间休息,自己衡量状况,有不适要跟我说,知道吗?」
「是……」绯月一听,差点从马背跌下去。
这小姐果然无良,已经晚两天不早说,还要赶在他们之前,就算路程差没多少,这一路赶过去,也不是隔壁的距离,肯定要两三天不睡,才能比他们更早抵达目的地。
只是小姐这麽拼命,究竟是为了什麽?
「我亲自去,不为什麽,就想看看那个流寇头领胆子为何这麽大,我下的命令不仅敢违背,还敢在离我这麽近的地方造反。」紫雪侧视,看出她的疑惑,「胆敢挑战本小姐的权威,我从来不会轻易饶过。」
「真的只有这个原因吗?」绯月下意识地反问。
紫雪朝她微笑。
用力一甩自己的马鞭,黑马突然加速,绯月自知说错话,连忙跟上去,却发现那张熟悉侧脸竟然透出淡淡笑意,自她认识以来,不曾感受的温柔,彷佛想起什麽甜蜜回忆,幸福而柔和。
她越来越好奇能够让自家主子爱上的男人真面目为何了!
「小姐,如果要前往澜朝的话,记得带上我啊!」绯月在後头呐喊。
没想回答她的意思,紫雪继续纵马狂奔,精神相当好,连续几天都只停下来休息一个时辰,便继续赶路,直到抵达西南方泰仁山,藏有流寇的地方时,才在附近找个驿站住宿。
紫雪的状况依然好,但绯月已经快要撑不下去,甫进驿站房间,立刻换了件衣服,洗了个热水澡,往床上奔去,不一会儿便陷入沉睡,眼睛下面一层浓厚的黑眼圈,看得出来她有多疲惫。
明白属下此刻的疲倦,紫雪为她在窗边留下一盏烛火,确定附近没有敌人,悄声踏出驿站,在自己特意携带的飞鹰脚上绑好信纸,伸手一放,牠彷佛了解主人的命令,迅速飞出去,那是她专属的信鹰,只要放出去,必定会把信送到她要送的人手上。
「接下来就是去看看状况了。」
大步一跨,纤影直往泰仁山上去,转过一圈,来到流寇藏身的地方,噤声,藏住气息,潜进去其中,头领果然是她当时解除职务的将军,非常刚好的,隔壁还坐了个她万分熟悉的男人──
大皇子,被她逐出京城的人。
「我也觉得那个女人实在太嚣张,才不过来大荒国三年而已,竟然想插手军务,真是不自量力。」头领附和,怒气冲冲,看来很是不满。
「插手军务算是小事,重点是她还帮助二皇子逼宫。」大皇子的人替他再补上一句,相当愤慨,「大荒国至今从来没有让女人干政的前例,现任君主竟然如此荒唐,何来资格成为君主?」
「是啊!他若没有那女子的帮忙,早就被拖下台!」
「没错!」
他们一人一句,共同说着辛格的不好,让紫雪不禁摇头,还未想下手,美丽的眼眸透出阵阵阴寒,继续认真聆听他们所述的计画,谨记在心头,准备早他们一步动手破坏,反正跟她想的也差不多。
这群败寇就算凑在一起,能力也比不过她亲自培训的属下。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女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大皇子忽然抛出一个令大家困惑已久的问题,「三年前的皇弟根本没这种本事,怎麽去了趟澜朝,就找到身手如此高强的帮手?」
「这点属下已经仔细查过,她很可能是之前失踪的澜朝景王妃。」
嗯?看来智商虽然不算太高,调查能力还算可以,不过这种人她留不得,要是早她一步把身分揭穿,这游戏可就不有趣了,她还想给远在澜朝的某些人一个大惊喜,怎麽能让别人有机会戳破真实身分呢?
「不可能!那个女人不是早就宣布死亡?」
「那可不见得,主子。」大皇子的属下摇摇头,「如果真的已死,景王也不可能每半年都让毒公子来大荒国,这回毒公子还找上我合作。」
「所以那场瘟疫其实是毒公子的杰作?」
「正是。」
果然,没有杜焰的帮忙,他们的实力也闹不出这麽大的麻烦,可惜他们一连串的陷阱都逃不过她一手掌握,即使她长期炼药的事真的被辛格知道,或是被大荒臣民知道,天底下又有几个人敢说上几句?
况且,律法规定是用药物来害人,她的药物从来没有杀人用意,要是真的服用过度,她也有本事把人救回来,所以未曾担心会有问题,毕竟能制药,就要有能救人的本事,那才最完美。
「可那景王妃我虽没亲眼见过,据说长相平凡,跟那女子相差甚远呢!」
「主子这意思是?」
「虽然那女子时常戴着面纱,但之前本皇子曾经一睹她的真面目,那模样可说是姿色绝艳,本皇子至今尚未看过比她更美的女子。」大皇子回想起偶然看见紫雪解开面纱的一刻,她的侧脸便足以令人倾心,赌上性命也无妨,「我觉得毒公子会前来大荒国,说不定有其他原因。」
听到这里,紫雪又悄声离去,懒得再听他们无谓的猜测,反正最後也不可能真的猜出事情真相,应该说,谁会知道她的本事竟如此地可怕,真相又是如此惊人,甚至是史上第一例。
虽然前面那个计划的设想,跟後面的猜测对她来说,意义不大,总归是发现一个该除掉的人,待她回去好好思考,肯定要找个好机会,让他永远消失,免得接下来出现任何岔子。
踏出山寨,她回到泰仁山下,站在山路的最前方,她信上所写的约定地点,静心等待她的属下,抬头瞧去,忍不住叹息,比预料的要早太多。
那群人果然逃不出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