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拽了她的手直直往商店去，同时，塞个暖暖包到她掌心。手指相触，热度在肌肤与时光上蔓延，已经不再会恼羞成怒。尹烟知道辩驳不过他，随他去了，反正不是她吃亏。
「去结帐。」
他的话题老是开得很跳跃。不管多高速尹烟都追不上的差距，要是能试试超越光速，说不定能稍微搭上频率。
她没缩回手，任由夏阳牵握。「要干麽？我不冷。」心里还是别扭的，但是要面子，没表现出来。
夏阳是吃定她个性这一点。很倔、很可爱。
「让你贴肚子上。」
「哈啊？」她没反应过来。
「……不是生理期，贴着暖，比较舒服。」
夏阳指背蹭蹭微凉的鼻子，向来精明冷傲的眼目光居然有些飘移，轻轻咳嗽，发现尹烟一瞬不瞬盯着自己，像是要钉出一个窟喽，他承受不住，抬首要稍稍推开女生的注目。
愣了愣点头，许久回过神。尹烟眨了眨眼，没自觉地靠近他，眼里闪过一丝促狭。「唉呦、你知道这种事？女朋友教得好？」
「八卦什麽，这是常识。」不好说他上网查了资料，眼神有些闪烁。
「嘛，万年第一的常识跟我们平凡人不是同个等级的。」她嘲讽地嗤了嗤，鲜明的抑扬顿挫。「你未来女朋友前途一片光明啊。」
夏阳往她跟前凑了凑，露着虎牙笑着。「你想试试？」
「敬谢不敏。」恶寒、恶寒。
他能做的只有那麽多。
她的防备深沉又张牙舞爪，透不进丝丝缕缕的微光，却让淅沥沥的悲伤浸染。微笑是浮光倒影，性子里的尖锐凉薄是真实。
他不觉得自己能分享她的秘密。没有资格。
五
尹烟是思索过要逃开的。
她的世界没想过要容纳一颗太阳。
自信与自卑是一线之隔，天壤的跌宕，尹烟不是绝顶聪明，努力是要维护骨子里的骄傲，遇上挫折，她仍有过一厥不振的经验。隐藏脆弱已经是她熟能生巧的能力，难过到底会笑得灿烂无比、生活中的跌跤会让她甩走就走，分数上的争夺计较或是朋友间的矛盾都是。
有时候是错把懦弱的逃避当作任性。
说白了，是怕夏阳明白尽力隐藏的弱点。她深刻体会他有点不一样，然而，这份独特不是她能承受的热度。
「你干麽都跟我选一样的工作？没有别的选项吗？」
「难道你想跟我们组的其他女生一起？」
夏阳多敏感通透，当然看得清楚尹烟与赵茉萱和她们合不来。
尹烟嗤鼻冷哼。「你以为早起容易吗？」她设五个闹钟，谁都没有她有毅力。
如果场勘的工作落到她们肩膀，尹烟认为压倒性胜利指日可待，邪恶思想正盛，考虑起要不要偷偷关掉夏阳的闹钟。夏阳好气又好笑，她明亮的眼里满是算计，这女人还真不知道掩饰。
笑容古怪得有些邪门。
「嗯，所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负责。」
「真是难为了啊。」她丝毫不同情，没半点真心诚意。
他是怜香惜玉，偏偏我们家的小高狼心狗肺，尹烟心中不平衡。
男生听她又阴阳怪气的语调，嘴角不服气的弧度，很任性又孩子气的脾气。
夏阳是宁愿寒冬中早早起床，不乐意和那群女生聚在一起写企划书文案。他很明白，不是和尹烟相处比较，而是有尹烟更增加他果断抉择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