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沉重的脚步一阶一阶往上走,她想着如果再碰到徐莫凡要怎麽跟他解释。怎麽想都不对,无论说出什麽藉口都会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她抱持着侥幸的心态想着,搞不好徐莫凡根本就当她在发酒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这样一想,她的心情就舒坦许多。
回到寝室後,辛寒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应该把两人叫醒,至少得先把脸洗乾净。在她的观念中,带着残妆入睡好像不是一件挺好的事情。但是……也不知道她们是几点才回来的,可能刚睡没多久。内心纠结了许久,终於还是伸手推了推睡在下铺的石头。
「石头,」她轻唤,「你先起来把脸给洗乾净再继续睡吧。」
石头只是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然後转过身继续昏睡。
「……你先醒醒。」辛寒不死心,手上的力道加重,音量也提高不少。
没有回应。这回连转身都懒。
她再接再厉地推着石头的手臂,从原本的一只手换成双手并用。
「石头──」拖长音地喊着。
躺在床上的人这才惺忪的睁开眼,嗓音沙哑沉吟道:「哦辛寒……怎麽了?」
「换身衣服然後洗洗脸再睡吧。」
「……唔……你怎麽这麽早就醒了?」边说边起身下床。
「没事。就觉得睡够了就醒了。」辛寒一边回应石头,一边爬着梯子上上铺打算叫醒方俞。
「方俞──」她像刚才叫石头那样推着方俞。
然後得到一样的回应。皱眉,转身,然後继续昏睡。
再试一次。床上的人乾脆抓起棉被把头捂住。
辛寒索性一把扯下被子,逼得床上的人转身把脸埋进枕头。
方俞一旦熟睡就很难被叫醒,即便天塌了下来,她也依然睡得香甜。关於这点辛寒早就有所领悟了。
大一那会儿,不知道什麽原因大半夜的宿舍附近还在施工,施工的噪音严重打扰大家睡眠,又适逢考试周,挑灯夜战的学生不在少数,但那样的轰天巨响任谁也坐不住,尤其是凿地机此起彼落的高分贝噪音,惹得宿舍的人纷纷开窗怒吼。但方俞却睡得安稳,连眉头得不见她皱一下,彷佛仍然是万籁俱寂的凌晨时分,睡眠品质让人啧啧称奇。
隔天大家共同的话题都是关於昨晚的事情,当别人问到方俞「昨天你到底做啥去了,怎麽可能什麽都没听见?」她就傻傻地笑着回答「我睡死了」。
有监於此,辛寒使劲的推的方俞的手臂。她就不信,这样她还可以睡得着。下手的力道渐大,音量也随之提高。
但辛寒实在是低估了方俞,任凭她怎麽推怎麽喊床上的人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等到石头盥洗回来後,看到的就是辛寒小小的身躯跪在方俞的床铺边,一边推着一边喊着「方俞──」。
「你就别理她了。凌晨五点才回来的,估计你是没有办法把她弄醒的。」石头说完,就钻进被窝准备继续补眠。
辛寒只好放弃的从上铺缓缓下来。
趁着石头还清醒的状态,她告诉她桌上有泡好的蜂蜜水,一杯是给方俞的,另一杯是她的。
石头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後闭上双眼,继续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