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裘鳥(BL) — 第四根羽毛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张予昊也掠过对裘莫离的追问转而对周祈远耍宝,裘莫离那抹试图扬起的微笑已经很自然的弯了弯,他静静的看着周祈远跟张予昊没有边际的谈话,深不见底的黑眸隐约透进丝丝亮光,那愉快的气氛宛如黑夜里划过一次又一次的流星雨,短暂的璀璨却拥有让人忍不住想伫足的暖意。

然而外面却传来剧烈的门板撞击声,三个人互相看一眼由张予昊第一个走出门,在周祈远带上宿舍门时还能听到一道拔高音量的男声。

「靠这是怎样?要不要让人进去啊!」

这男生顶着一头相当显眼的红发看上去非常地像不良少年,他双手插进裤子的口袋特别跩的伸出脚不停地踹门,而他踹的门号正是521,走出来的张予昊刚好看到这幕,他不爽的拧起眉宇走上前大声道。

「喂你是谁啊!敢踹我的门?」

「你敢用这口气跟我们少爷讲话?」那个染红发的男声还没出声,站在他身侧的两个黑衣男子倒是先厉声发话。

「管你少不少爷的!乱踹别人家的门还不道歉?」张予昊一点也不畏惧对方的气势,同样也是回呛了过去。

「你就是我的室友?那个章鱼?」红发男生上下打量着张予昊随後不屑的弯起痞气十足的笑,顺带附上斜眼一瞥完全表达自己的傲气。

一直默默在後面当旁观者的周祈远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没想到还真的有人会把张予昊取为章鱼的绰号,有点像是找到同好的感觉他愉悦地扬起嘴角,难得使坏的憋笑着。

「谁跟你章鱼啊!」听到後面细碎笑声的张予昊一瞬间就被踩到了地雷,马上就炸开,那火气蹭蹭地往上升,毫不客气伸出手指着笑的得意的红毛男生不甘示弱地回以对方一个绰号:「你这只鲷鱼有什麽资格说我?」

刚才笑得不屑的男生先是愣了愣,突然机械式的转过头还有些呆地用手指自己,然後像是完全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说我是鲷鱼?妈的我叫雕於兮!你给我记清楚了!」

「我也不是什麽章鱼!记清楚我叫张予昊!」

这两个人互瞪着对方谁也不让谁的气势却让旁观者看了觉得好笑,周祈远也走了出来笑着拍了拍张予昊的肩膀一边打趣着:「好啦你们都是鱼类没什麽好争的,是室友就要好好相处。」

「周、祈、远!」

张予昊那满腔的怒火刚好有了发泄的出口,那逐字咬牙切齿的感觉好像有具体化的火焰烧到周祈远这,让後者只得伸手扶了扶镜框陪笑着,他转过头朝雕於兮那颔首礼貌地笑了笑:「你好我叫周祈远住你们的隔壁,我的室友站在那里叫裘莫离。」

雕於兮转而将目光投向周祈远,他安静地观察着周祈远表情的变化确定是真心後也松下了戒心,他漫不经心地朝对方丢一句:「喔你长得挺可爱的。」

一个男生被形容可爱完全让周祈远的笑容瞬间僵掉,他不自在的搔了搔额前的头发乾乾的笑着移开对视的眼神,原本想说是张予昊的室友应该要打好关系,结果反倒被这样说让他都开始後悔自己的主动了。

「喂你如果要追我兄弟我可是反对到底喔!」张予昊立马转过身将周祈远的身形完全挡住,像是母鸡护住小鸡的感觉,他再度蹙起的眉头写着不赞同。

一直被当作隐形人的裘莫离见张予昊是这麽护着自己的兄弟,他也默默地上前站在周祈远的前面,没有说什麽话就只是安静的站着。

一向有话直说的雕於兮没想到自己无心的话会造成这样的误会,不过看着周祈远被人护的这麽掩实,他这样出生在富家的大少爷却莫名觉得羡慕。因为生来就是有钱人的孩子,所以有很多同侪甚至於大人都不是出自於本意的对他好,他这种小孩子对其他有目的的人来说只是种利益,他特别讨厌这样,所以他才决定住宿隐藏住自己的身分,虽然家里还是派了两个保镳给他。

雕於兮使个眼色给身边那两个保镳示意他们离开,他隐下内心窜上来的羡慕一边特别不屑的翻个大白眼:「我只是夸他可爱你这麽紧张干嘛?」

意识到自己有点小题大作後,张予昊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又不甘於气势落人後,然後又开始大声壮大自己的气势:「你、刚才你身边那两个人是谁?不像是你的家人。」

雕於兮瞥了张予昊一眼,回送了四个字。

「关你屁事。」

靠──张予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火气又被惹了上来,他正准备上前再次理论一番马上被周祈远拉住,他无奈地想这两个人真的能好好地当室友吗?

最後张予昊还是耐住火气拿出钥匙帮雕於兮开了房门,至於是不是又有冲突这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周祈远跟裘莫离已经先回了自己的房间。到了晚上时间他们四个人倒是安然无事的一起吃了晚餐,好像是听说张予昊跟雕於兮不知道打了什麽赌,输了就请对方吃饭。

不过周祈远倒是没看过一向话不停的张予昊这麽安静的样子,说不定这个雕於兮是兄弟的克星。想着想着周祈远就忍不住笑了出来,面对大家疑惑的眼神他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开玩笑这个要是说出来,难得的和平气氛又要没了。

盥洗後也到了睡觉时间,周祈远睡上铺、裘莫离睡下铺,这个是猜拳猜出来的,两个人也没什麽异议只是关了灯互道声晚安便各自躺床。

搬来宿舍第二天的周祈远还是会认床,所以他正看着天花板发着呆,倒是下铺一直传来身体翻来翻去的声音,他有些在意便出了声。「裘莫离你睡不着吗?」

没有回应。

就在周祈远打算继续发呆时,他似乎听到一声沉沉的又微微的「嗯」,他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便起了身弯下腰勉强看到下铺的状况,他又喊了声:「裘莫离?」

感觉到下铺的动静,周祈远抓紧床板外侧的木头以防自己的身体太过出去,然後他看到被子好似被拱起的样子,由於他没戴眼镜所以一时间视线无法对焦只好更用力地眯起眼去捕捉裘莫离的动静,最後他看到裘莫离坐起身双手环抱着弯起的双脚,靠在床板蜷缩成一团的样子。

然後周祈远想起裘莫离白天说的没有家人,他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那模样像极了没安全感的状态,他整个人起了身小心翼翼地爬着梯子,脚底板触到冰凉的地板时不禁打了个冷颤,他走近裘莫离的床侧坐了下来轻声唤着。

「裘莫离,你还好吗?」

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此刻望向周祈远却是无尽的空洞,生活在幸福家庭的周祈远无法完全体会那种孤独感,但当他看到裘莫离那样静静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再坐近点传递些暖意过去。

「你睡不着吗?」周祈远缓缓地更加放柔了语调问着。

「嗯。」裘莫离默然的点了点头又将视线放在被子上,环抱在双膝上的双手又再收紧些,他的语调平平的却带着一股寒冷直冷到周祈远的心里。「不过我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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