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的相识,八年维持着会被无数次误会的关系,进退维谷。
太多人都说是传说中的暧昧。
可是,我非常讨厌暧昧这个词,为什麽要在没有的关系中应是套上个什麽来连结彼此?
有一种关系与情感定义不得。亲人的不离不弃、朋友的称兄道弟,以及恋人的信任亲密,即便多麽细心推演仍然不会得到爱情这个答案成立。
「……来吧,赌就赌,你要是没有抓到卡比兽就给我光速滚出去。」看着他得逞的笑容越发感觉倍受挑衅,补充一句。「不准洒花。」
杠上他势在必行的臭脾气,唯恐粉身碎骨,珍爱生命,我要和平解决。
打赌总是有那二分之一的机会吧。而且卡比兽是多稀有的神奇宝贝,他人品那麽渣,八成是等不到的。
於是,悠长得恍若一是继那样长远得十分钟开始倒数,我死死盯着手机定时的跳表,深怕便宜他一秒钟。
九分零二十九秒。
许阳离忽然撑着额头,漂亮乾净的面容亮起鲜明到令人不好苛责的笑容。我一愣,顿时心下一个咯登……我去,别告诉我真相。
「别耍赖啊。」
他转过手机屏幕对着我,画面内是圆嘟嘟眯眼的小怪兽,心凉得彻底,彼时确认我已经见证,回头开始丢球捕捉。
……史记序言说的天道不公就是如此了吧。
我气结。「怎麽可能轻轻松松就抓到!」
「你没有玩当然不知道。」唇边的不羁与骄傲此刻竟是格外孩子气,规律地敲着床头柜的表面。「你家是卡比兽集散地,我这只是、嗯,第八只。」
我直想一头撞在墙上,都忘了这个男人有多黑心,自信与狡诈根本就是他的代名词啊。
「很好,床给你,房间给你,我去投靠蔡蔡。」
「这怎麽好意思,其实你的床是加大的双人床。」许阳离得瑟得笑眯了眼睛,闪亮亮的。跟他的提议较真就输了。
「孤男寡女,成何体统呢。」
尽管有同床共枕的经验,尽管是纯洁的盖棉被纯聊天,但是清醒与酒醉还是有差距,现下逻辑清明的我心太赶不上去。
对面的男人很不客气嗤笑。「廖琹瑜其实有病的是你吧。」
「除了生理层面,你有哪点算是女生?」
我理智线断得比保险丝烧坏还轰烈。
大抵是我的表情太视死如归,孟老夫子所说的恻隐之心起了作用。许阳离摸摸我的脑袋,迳自下床拽了架上的衣服穿上。
对於他私自进购的直立式衣架倒底为什麽会出现在我房间,我半点也不想追究。
「你……」被他唬得一愣一愣。
「明天给我送饭和咖啡,午餐跟晚餐都要,我就回家。」
「晚餐?你要加班?」仰首瞧见他眯起的漆黑眸子垫上明晃的威胁意味,我意识到自己己显得太过雀跃的语调,赶紧补救。「咳咳、辛苦了。」
「不是啊,你们工作是不是会统一订餐?」
「你打听的可真清楚。」凉凉的语气有太多戏谑和无奈,他一面整理早已被风扇吹个半乾的柔软发丝。
「还行啦,上次那个谁还问我拿天使1989的新菜单呢……我跟你解释这些干麽啊可恶。」原来指使我送餐才是图谋。
扬了扬浓淡合宜的眉毛,弯弯的笑眼里面全是任性。「今天投票出来的外卖我不喜欢,所以你就充当一天的外送小妹吧。」
许阳离真的超难伺候的。
「从你店里直接带过来吧。」
那发号司令的高傲模样分明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忽然这麽体贴我真是大大受宠若惊。
许阳离果不其然嘴角掀起轻浅的微笑,三分懒散,七分疏狂,换而言之,欠扁。
「我勉强接受出自你手的咖啡,不过,餐点就敬谢不敏,明天的稿子有点急,我不想沦落住院还要赶稿。」
……我去,许阳离你吃土我都觉得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