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他 — 第二章:Piano Concerto No.2 in F Minor(1)

如果非要拿一首曲子纪念这卑微的爱,那我想就是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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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宋茜总是羡慕着那些可以天天从男友的怀抱中醒来的女孩们。那样的画面、那样的氛围,女孩们总是笑得一脸甜蜜地说:这是不能够只用浪漫或幸福可以形容的。

而今天,她才终於体会到,原来那种满足得快要溢出胸腔的感觉,真的、真的好难只用幸福一个单词去界定,因为比起幸福,这好像又多了更深的程度。

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她几乎感动得想哭。

被耳边细微的声音打扰,一向浅眠的尹浩睁开沉重的眼皮,目入眼帘的却是小姑娘转满泪水的眼眸,他微微蹙眉,修长的指一伸,恰好接住了从她眼角落下的晶莹。

「怎麽了,茜茜?」他笑问,墨黑的眼眸中满是温柔。

宋茜紧抿着唇,半个字都未脱口便一头撞进他伟岸的胸膛,撒娇般地摇着头。

面对宋茜一大早就如此可爱娇憨的模样,尹浩有些无奈地扯开嘴角,纵使在公司里盛传他这个即将接班日曜航空的尹家长子对女人的妩媚攻势完全无动於衷,他终究还是个正常的男人——尤其是在他刚睡醒而怀中抱着的是他深爱的女人的时候。

「茜茜。」他闷哼了声,稍微使力拉开他们之间过分亲近的距离。

宋茜一脸不明白的望着他,那懵懂的目光瞅得他心底又是一阵沸腾。

「别这样,嗯?」伸手抚上她的脸,他动作温柔,嗓音却比刚才更加低沉。

「我哪有怎样?」宋茜偏了偏头,见他无奈笑而不答,又往他怀里靠去。

现下他们两人未着寸缕,他的身子是她唯一能取暖的热源。

只是,她单纯想要取暖,他却没办法和她一样单纯。

尹浩深邃的黒眸闪烁过一丝混浊,没避开她的亲近,而是将她的撒娇全纳进了怀里,被褥之下,温厚的大掌缓缓抚上她纤细而敏感腰侧。

「啊!」宋茜惊讶地喊出声,娇小的身子反射性地扭了下,她又羞又窘抬头瞪了眼前的男人一眼。「尹浩,你做什麽?」

「嗯?」男人心猿意马地应声,有着细茧的指转往她平坦的小腹。

明显感受到头顶上扑面而来的热气,宋茜听出了尹浩呼息中夹带着的灼烫意念,白皙的身子瞬间染上了一层绯红,昨晚和他相拥的激情片段清晰浮现。

「茜茜……茜茜……」他细细地吻着她的耳朵,薄唇喃喃喊着她的名。

「尹浩……」小姑娘下意识地瑟缩了脖子,耳根染上绯红。

一串刺耳又煞风景的铃声打破了这暧昧旖旎的氛围,尹浩懊恼地低吼了声,大掌一抽,捞过手机接起,宋茜则是羞窘地背过身将整个人埋进被子里,没打算要出来了。

「副理。」

「什麽事?」

男人明显不耐烦的口吻让长期跟在他身边的秘书有些无措。

「……是这样的,十点是这个月的部会会议,已经九点了,您……还不进公司吗?」电话那头的吕谚良战战兢兢地回答,深怕自己不小心误触了地雷。

尹副理可是那种从来不发脾气的好好先生,虽然年纪轻轻,但成天在公司里都是板着一张不怒而威的严肃表情,那气场和尹董事长有八成像,天晓得这次又是哪个白目做错了什麽让他这麽生气?

「我半个小时後到。」尹浩敷衍似地应了声,便将通话切断。

将手机摆回矮柜上,他转身看着依旧将自己深藏在被窝里的女孩,莞尔一笑,伸手隔着被子拍了拍她,「茜茜,我得去上班了。」语声温柔的彷佛刚才讲电话的是另一个人。

「喔。」宋茜佯装冷静地答,心跳却还未从几分钟前的缱绻平复。

「不起来看看我吗?我可能又要忙到很晚才能……」尹浩轻笑,话都还没说完,宋茜就从被子里探出头,一脸哀怨地瞪着他。

他再次扯开笑容,修长的指刮了刮那素净的脸蛋。

「你又要忙什麽了?」她才不理会他安抚的举动,依旧鼓着颊板着脸。

「待会要开这个月的部会,我也差不多要开始着手准备明年中国新航线的提案计画了。」他抿着唇无奈地据实以告,宋茜则是一脸颓然地垂下脸。

她还以为他们之间经过了昨晚会变得有那麽一点点的不一样……至少这几天他可以多花一点时间陪陪她。

见她失望的模样,尹浩心里也不好受,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

「茜茜,我知道我不是很称职的男朋友,不能像其他女孩子的男朋友一样可以天天陪着你,可是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可是比起我,你更喜欢你的工作。」她残忍打断他的愧疚。

房内陷入了一阵沉默。

半晌,尹浩难堪地扯了扯嘴角:「茜茜……」

「我知道。」不等他开口解释,宋茜继续说:「我知道对你来说这是你向尹伯伯证明自己的方式,我知道对你来说这是个很重要的挑战,我知道这两年来你这麽辛苦、这麽努力是为了什麽,这些我都知道,只是……」

她忽然止住,语调已然哽咽。

尹浩收紧双臂拥住她。

好半晌,宋茜吸了吸鼻子,才又开口。

「只是有时候,我也好希望我们可以跟普通的情侣一样,可以一起去上课,在课堂上偷偷传讯息讨论下课要去哪里约会,或者、或者就只是牵着手一起走回家……」

她滚烫的泪打在他手臂上,灼得他心疼不已。

「茜茜……对不起……」他俯首吻了吻她泪湿的眼角。「如果你当初喜欢上的是尹洵,就不会这麽辛苦了。」

「我才不要!」宋茜用力地摇着头,对於他的说法很是气闷。「我就是喜欢你,只喜欢你,你不准把我推给别人!」

「可是尹洵对你很好,有时候我都觉得,比起我,她更像你的男朋友。」他又吻了吻她,叙述的口吻泛着无人能察觉的苦涩。

他是真心这麽想的,这两年来,他不止一次在看见尹洵代替他照顾宋茜的时候想过,要是当初遇见宋茜的人是尹洵而不是他,也许宋茜会过得比现在还要开心。

尹洵只因为他交代了一次的话,就倾尽所有地对她好,要是当初是尹洵先遇上宋茜,他肯定会对她比现在还要好上千万倍。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安静深沉,却比任何人都还要温柔善良。

「不管!我就是喜欢你,就算尹洵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我还是只喜欢你!」宋茜噘着嘴,愠怒地瞪着身後怀抱着自己的男人,对於他难得的示弱感到几丝不悦。

她所认识的尹浩一向对自己充满自信,不管遇到任何困难都不曾低头,更不曾怀疑过自己,在公事上是如此,她也希望他在他们的爱情面前永远如此。

「真的?」

宋茜肯定的颔首,侧过身抱住他,「骗你的话,我是小猪。」

尹浩扯开笑,大掌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再说一次,好不好?」薄唇轻吻了她的额,低声请求:「再说一次说你喜欢我,我想听。」

宋茜抬首,主动吻上他。

「尹浩,我喜欢你,只喜欢你,这辈子只会喜欢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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