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认识秉欧学姊,许川翔发现自己的世界被调亮了,不止被调亮了,连色调都变得更鲜艳。
他在班上的话不多,要不是有阿鹤这个聒噪的朋友,他大概会选择坐在位置上看一整天的小说。
或是⋯⋯坐在位置上想秉欧学姊。
其实他一开始没有意识到在想她,只是想着最近发生的事,但每件事都与她有关呀。
他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可以在校园遇见她、放学时可以一起等车和补完习可以一起吃点心。在练习才艺比赛的曲子时,他也能想到她。
尤其是在学姊亲了他之後⋯⋯有时候晚上做梦也会梦到学姊。
他的脸一红,兀自甩甩头,他实在是个很矛盾的青少年,只要男性贺尔蒙作祟,他就会特别难为情,但他内心又充满各式各样的幻想。
不行不行!他不可以再想了!
阿鹤吆喝着他的名字,将他从位置上拉起来,一起去上体育课。
「欸川翔!听说今天要跟其他班比赛!」阿鹤兴奋的说。
「蛤比什麽赛?」他反倒有点惊恐,因为体育一向不是他的强项。
「排球。」阿鹤挑眉,似乎志在必得。许川翔用力吞了一口口水,紧张的模样被阿鹤瞧见了,他哈哈大笑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要他别担心,会很好玩的。
两班的体育老师替他们组了队,有两个球场所以同时可以有两组比赛,这周没有轮到的,下礼拜还会继续。
他不免又因为「全国第一」而被调侃了一番,另一个班级的同学夸张的说久仰大名,他一脸尴尬,但没想到阿鹤这次没跟大家瞎起哄,「全国第一绝口不提,咱们川翔是第一没错,但全国就是被夸大了些。」阿鹤拍着排球,发出响亮的击球声。
「你怎麽知道?」有人好奇的问。
「因为⋯⋯就是被我夸大的啊哈哈。」阿鹤傻傻地笑,矛头纷纷指向他,他也不在意,只是喊着来打球啊。
许川翔又好气又好笑,发现有个人从头到尾都盯着他,他默默对上对方的视线,对方也就不拐弯抹角,「你跟爱吃夹心饼乾的学姊很要好?」一提到学姊,他整个人都醒了。
「为什麽突然这样问?」他眯起眼,警铃大响。
「喔⋯⋯我曾经在公车站那里被她凶过,之後就有点怕她,但看你们每次都聊得很开心⋯⋯」那位男同学搔搔头後,走到他的身边。
许川翔很快就想起了什麽。
「那是因为你弄碎了她的饼乾。」
「然後她就哗得朝我大吼,果真是夹心饼乾狂哈哈。」
「学姊对饼乾很执着呀。」
「她是不是很强势啊!不是听说她之前还凶教官,命令学校重新进货夹心饼乾。」
许川翔维持着好好先生的笑容,眸子却暗了下来。
「听信谣言,肤浅。」
他笑眯眯的,语气却非常冰冷,说完後就走进球场,等对方搞清楚发生了什麽事,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排球比赛开始後,那位同学时不时觑着许川翔,两个人在场外休息时,许川翔用袖子擦汗,看着场上的战况。
「欸⋯⋯不如你跟我说说学姊是怎麽样的人?」
许川翔还在想要怎麽跟对方开口,他一直想要终结关於秉欧学姊的谣言,就算只是跟一个人说清楚也好,他整个人激动地靠过去,吓得那位男同学差点逃走。
完蛋了,一提到跟学姊有关的事,他的矜持都跑到哪里去了。
许川翔稳住心神,「学姊呢,非常单纯,总是很正向的看待事情,聊起天给人的感觉很轻松,一不小心就会聊过头。我曾看过她在三十分钟内,吃了将近三条Oreo,学姊之所以对夹心饼乾这麽执着,是用来记住她高一时最要好的朋友,就像你可能也会有执着的东西,是说什麽也无法放下的。」简直是一口气说完。
「啊⋯⋯这样啊。」对方眨眨眼,「那大概就像我,衣架一定要按照颜色排好⋯⋯吧。」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你那是强迫症。」许川翔直觉性的说,发现实在是太失礼了,赶紧摀住嘴巴,没想到这个举动却逗得对方哈哈大笑。
「你也跟我想像的不一样,意外的有趣。」关於一个人,看到的和听到的,永远不及实际相处要来得真实。
他们相视而笑。
阿鹤在场上吆喝许川翔,「你休息够了没!不要调戏别班的男生!」话一说完,周遭的同学纷纷用暧昧的眼神看他们,开玩笑地吹起口哨。
许川翔想,他大概跟阿鹤天生相克,於是他脑筋一转⋯⋯
「我们在聊你。」
还附加一抹小微笑。
阿鹤手中的排球砰咚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