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斯掌握驾驶座的位置,在红灯的时候牵起她放在大腿的手,这种片刻,他触碰的温度正好。
每一次他侧过头快速的看她一眼,那个眼神足以让珍妮沦陷,飞速的街景是她的心情。
车子开进车库,蓝斯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朝她倾身。
珍妮闭上眼睛,等待一个吻降临,却只听到喀搭一声,蓝斯只是解开她的安全带,非笑似笑的看着她。
「晚安。」蓝斯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优雅绅士,简单的单词被他念过都有别样韵味。
珍妮难为情的回应:「晚安。」
七月份整整大半个月,他们分手的通稿已经让公关公司暂停,有关品牌形象,他们最後还是决定照原来那样,不在公众面前刻意作秀,也不多做回应。
蓝斯偶尔会来接珍妮下班,距离和父亲的协议越近,他就越少出现在珍妮身边,他忙着飞到各个国家谈合作协议,在美国的时间少之又少,珍妮也体贴的不去打扰他,让他安心专注在工作上。
升级品牌负责人,珍妮也必须出席各种场合活动,上东区的派对和宴会没有停止的时候,华筵刚落华筵又起,久了珍妮也觉得乏味,让助理挑拣重要的场合,其余的让助理去就行。
珍妮的成长轨迹一直都不是派对女孩,瑟琳娜才是那个喜欢热闹和交际的人。过去他不喜欢派对是因为自卑於出身,而现处於不在乎出身高低的时装界,过度社交令她疲惫,她更宁愿待在家里或工作室画设计稿。
艾利克和莉莉、巴特一同去了南非旅游,珍妮偶尔会在社交网站上看到艾利克放出当地的照片,色彩鲜明的风景让人向往。
鲁福斯和艾薇因为画廊的重新开幕忙得不可开交,他打算重新整修一番,艾薇则在他身边帮忙。
珍妮对艾薇的印象不算太好,她现在接近鲁福斯是别有目的,瑟琳娜的表妹萝拉因为不满莉莉,所以联合艾薇打算扳倒莉莉。艾薇接近鲁福斯是想趁机用他伤害莉莉,也找寻莉莉的弱点。
而且艾薇有严重的依赖情节,她小时候极度缺爱,所以很渴望家庭的温暖。当莉莉拒绝她成为家人後,艾薇就转为恨意。
这样极端的人放在鲁福斯身边,迟早是个威胁,反正艾薇最後会离开,珍妮也不想过多插手伤了父女感情。
值得一提的是,美国独立制片公司斯坦影业向他们提出合作邀请,JENZIE提供礼服,而斯坦影业会让旗下艺人穿上曝光。
珍妮也因此拿到电影发布会的门票,斯坦影业的负责人说想和她在发布会上更深入的聊一下合作事宜。
这部电影的名称是TheHelp,题材讲述白人看不惯社会歧视黑人的现象,执笔为这些底层女佣争取权利的故事。很明显就是奔着拿奥斯卡去的,一众演员都很有实力。
红毯上众星云集,大部分记者拍的却多半是名媛,由於演员们没什麽话题,片商就请了许多自带热度的名媛,不过红毯上大多数人都选择穿JENZIE设计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斯坦影业的要求。
入了室内,珍妮终於看到大名鼎鼎的斯坦影业负责人——布莱恩‧斯坦。高挑且英俊,不愧是纽约的钻石级单身汉。
「嗨,我是JENZIE的珍妮‧韩弗瑞,很高兴见到你。」珍妮露出笑容伸手。
布莱恩身边还站着一个演员,女人在布莱恩的示意下走开,他伸出手:「久仰大名。」
「其实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我在齐格萨叔叔的生日宴上见过你。」布莱恩继续说。
「哦?」珍妮努力回想了一下,也不记得自己有跟他说过话。
「我看到你的时候,你正要和蓝斯离开,我是蓝斯的表哥。」他们礼貌性的握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珍妮客气的勾起嘴角。
「我们都以为蓝斯会不婚或是出柜,从小没有看过哪个人对他来说这麽重要,他一直很清楚自己的责任和位置,不会做出格的事情,总是能完美达成齐格萨叔叔的要求。」
「然後你出现了,能让他挑战齐格萨叔叔权威的人不多,你是他的第一个女朋友。」布莱恩的眼光中带着嘉许,好像珍妮做了很了不起的事情。
「这样是坏事吗?」珍妮问。
「这是好事!他也该活得像个人一样了,他的生活过得比修道士还规律,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该有的样子。」布莱恩激动的说。
「总之,我很支持你们,你如果往後需要帮忙也可以找我。」布莱恩从口袋拿出名片递给她。
「谢谢。」
两人又聊了一会工作上的事情,双方的合作会维持一年,JENZIE也可以藉此评估一下斯坦影业的发展和帮助。
布莱恩没过多久就被女演员叫走,说是有一些问题想讨论,不过看样子只是调情。珍妮和助理看完电影就各自回家。
过了一个礼拜,蓝斯从新加坡回来,正好林肯中心有一场音乐会,蓝斯透过公司拿到门票,他们就决定第一次约会去听音乐会。
想来他们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因为时装周的活动,她的手被他握着,蓝斯拿着票带她到座位,她什麽都不用想,只要跟着他走就行。
他们穿过一排排红软椅,来到正中央的座位,直到坐下、内厅的灯光转暗,蓝斯都还握着她的手。
演奏者上台,观众席像是被按了静音键,一下就安静无声,指挥站在中央朝观众鞠躬,转过身就开始指挥乐团,乐音强健而震撼,就如同蓝斯手的温度令人无法忽视。
在黑暗中的演奏结束得特别快,观众席爆出热烈的掌声,乐团陆续下场,观众们也依序走出演奏厅。
他们走到建筑物外,站在广场上,建筑物上的大萤幕放着近期活动的广告。
「你觉得怎麽样?」直到出场他们还十指紧扣,珍妮想放也抽不开手。
「音乐会吗?」蓝斯後知後觉的问,在黑暗中他无数次侧过头偷看珍妮,没有花很多注意力在乐声上。
比起浩大的交响乐,在黑暗中她也未曾黯淡,自拥光芒。
「我觉得很棒。」蓝斯不好意思说只在看她,敷衍地说。
「我前几天遇到你的表哥布莱恩,他说你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她偏过头,语调平缓。
蓝斯抿了一下唇,无可奈何地说:「没有,你也知道我以前的样子。」
「单身主义?」
「对!就是单身主义。」
「但你打破规则了。」珍妮弯了眉眼。
「为了你,很值得。」蓝斯笑容扩大,满是温柔。
他们站在喷水池前,在光影变幻的广场上拉她入怀,喷水池定点喷射的瞬间吻了她。数道水柱向上齐发,池边的灯光将水的颜色任意变换,一下粉,一下紫,一下蓝。飞流落在水面,水声激荡。
她的内心也激荡着,如蜻蜓点水的吻,和眼前带着清浅笑意的人。
「我们回家吧?」
这绝对是她所有感情当中进展最慢的,隔了半个月才接吻,虽然不是她的本意。这次她想要慢慢来,确认每个步骤都对了。
蓝斯是自己开车,他们将缓步走去停车场,途经公车站,旁边的立柱上印着树屋的卖房广告。
「小时候我一直很想要一个树屋,电视里的小朋友住的都是有草皮的院子,後院可能还有一棵树,通常树上都有一个小树屋会变成孩子的秘密基地,我觉得很酷。」珍妮回溯过去的记忆,实在天真的可爱。
「如果在纽约就不可能了。」纽约寸土寸金,连独栋的房子都贵,何况是有院子的房子?
「对,真可惜。」珍妮依依不舍的将目光移开。
景色一路延伸,一路回到熟悉的车库,车子停稳後,蓝斯突然朝她压来,喀搭一声解开她的安全带。
羽睫的阴影印在白皙的肌肤上,珍妮想起上次蓝斯做这样的动作,她还以为是要吻她,自嘲的勾起嘴角。却没想蓝斯真的吻住她,比起蜻蜓点水更多了些缱绻。
「晚安。」他向後倾,回到驾驶的位置。
「晚安。」珍妮的脸上有淡淡的粉色,抿了一下唇就下车了。
这个吻实在过於美好,以至於她爬上卧室的床都还念念不忘,手指无意识的滑过唇瓣,脸上是不自觉的傻笑。
过去她总是有太多顾虑,全都在遇到他以後烟消云散,她也不知道为什麽,可能是遇见一个对的人,所有的疑虑都不是问题,所有的问题都能去解决。
她带着香甜的念头沉入梦境的海里,直到细微的声音将她吵起,朦胧中好似有人在说话,她撑开眼皮,声音越来越清晰,是小孩的哭声和尖叫声,缓了一会她才想起这楼层的邻居是一个单身男子,怎麽会有小孩的声音?
要说是电视那也不可能,大楼的隔音做的还可以,不至於让电视的声音侵扰到她。夜里让哭声更为凄厉,珍妮听了觉得害怕,可这时间又太晚了,也不好打电话给蓝斯,她索性找出耳机充当耳塞睡了。
隔天她向蓝斯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蓝斯想了一会:「你搬来跟我住如何?」
珍妮不可思议的眨眼,重复了一遍:「跟你住?」
「我那还有其他房间可以给你住,这样我们以後就能一起吃早餐了。」他拉过安全带系上。
「你不觉得进展有点太快了吗?我是说…...我们才刚交往不久,就要同居?」
「我们认识了很久,总有一天会住到一起,只是提早了一点,再说你如果不想了,随时可以搬回这里。」他的语调很平缓,却很坚定。
「你想和我一起住吗?」蓝斯问。
「想。」珍妮回答。
「我明天会去瑞士,一个星期後回来,等下我让人把钥匙送过去你那里,房间你可以随便挑一间,要怎麽装潢都可以。」
助理近来通知《目击者》的采访就在中午,他们会到附近的餐厅包厢采访後一起吃饭,当珍妮抵达,奈特和一名记者已经在那候着。
将摄影机架好,他们就开始采访,内容不外乎是JENZIE的品牌前景,最後记者八卦的问了一个额外的问题:「能和我们的读者分享你的爱情近况吗?」
「西利雅,这个问题不用,结束采访。」奈特在一旁下了指令。
那名女记者虽然有些可惜,却也不得不听从老板的指示,收起采访器材,准备直接回公司交差。
侍者将菜端上,他们面对面地坐着,奈特先开了口:「我不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抱歉。」
「没关系,虽然我也不知道要怎麽回答。」珍妮的笑容平静。
奈特的手机响,他放下刀叉:「莉莉,嘿,你好吗?瑟琳娜?不,我整个夏天都没有听到她的消息。我想她会在墨西哥图伦与土耳其凯科斯岛这类的地方。」
「嘿,别担心,瑟琳娜以前也失踪过,而我们总是会找到她,而她总会没事的。对,好。」奈特挂掉电话。
「瑟琳娜怎麽了?」珍妮问。
「莉莉说瑟琳娜整个暑假都不在家里,也不知道去了哪,联络不到人。」奈特将手机放回口袋,打算吃完饭再说。
「听起来有点令人担心,你打算怎麽找她?花边教主最近都没有她的消息。」珍妮插起一块牛肉送入嘴里。
「直接问花边教主,我相信她知道,我手上有她的把柄。」
珍妮差点呛到:「什麽把柄?」
「我拿到监视器画面,有人偷走了瑟琳娜的电脑,那个人应该就是花边教主本人。」
「我能看吗?」珍妮知道那可能就是丹,同时也好奇究竟拍了什麽。
「吃完去我办公室看,我把影片存在电脑上。」
这顿午餐吃的很急促,奈特带她到办公室,影片中一个人穿着黑色的外套和帽子,连男女都看不出,只看到这个人拿走了电脑。
奈特点开讯息,珍妮就在他旁边看:你知道瑟琳娜在哪里吗?
奈特点下发送键,几乎是隔了10秒,花边教主就回复了:瑟琳娜凡朵伍森死了。
又过5秒,花边教主又传了一句话:至少对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