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孟曦尧也赶快探视秦晴的状况。
秦晴没有抬起头，或说任何一句话，但她紧紧把脸埋在自己的手心里，没有让人看得见她的表情。
司令台後方的行政人员见状，要同班的两人连忙把她扶起来，带去保健室检查情况。
「秦晴，我和曦尧带你去保健室休息一下？」谢向晨在她耳边轻声地问。
秦晴在混乱的意识中唯独清楚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点点头。
见谢向晨抬起了秦晴的手臂绕过了肩膀，他向孟曦尧递去了他和秦晴两人刚领到的奖状，而孟曦尧慌忙地接下後，也扶着秦晴往保健室的方向去。
孟曦尧在路上，感觉到手上是他们三人的奖状，明明只是几张纸的重量，却感觉心上承受了无比的重量。
谢向晨环顾了保健室一圈，除了电灯还是亮着之外，没有任何一名医护人员在座位上，将秦晴小心翼翼地安排在保健室供人量血压的座位上，转身向手足无措的孟曦尧开口。
「曦尧，你回到班上吧？」谢向晨回头对孟曦尧说，「如果班导还有在那的话，麻烦你再跟老师说一声秦晴的状况。我留在这里等医护阿姨回来了，我再回去班上。」
孟曦尧木然地点点头，像是得救了一样，答应谢向晨後就离开了保健室。
秦晴倚着桌子，把整张脸都埋进臂弯里，但她一手紧紧攒着胸口，状似痛苦地喘着气，直感觉到胸口受到压抑似的，始终未发一语，身体却微微地颤抖着。
「秦晴，慢慢呼吸……放轻松。」谢向晨在她旁边，轻言轻语地安抚着她。
「秦晴，别怕……」
「试着想想别的事情，好吗？」
秦晴没有回应他的话，可已经试着在慢慢地缓和气息。
「……我、我不想……看到……」当她努力地忍着牙间颤抖说出来的那一刻，只感觉接触在脸上的制服衣袖被止不住的泪水浸湿了，而这份害怕、恐惧、惶恐的心情，全被她一直压抑着，才能不让谢向晨听出她已经哭泣。
就算伤口痊癒了，当时怎麽受了伤的痛苦记忆却很难忘。
到底害怕的是再次受伤，还是害怕伤痛那麽难忘，却说不出口。
谢向晨不会没有听出她语带哽咽的声音，见她还逞强的模样，也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耐心地等她愿意开口说出实情。
空无一人的保健室里，可是两人都没有再发一语，电器规律地运转声显得格外清晰入耳。
见她慢慢匀了气息，也不再瑟瑟地发抖了，谢向晨才终於悬下紧张与担忧的心情，不自觉地微笑了，但此刻秦晴并不可能看得见他脸上的表情。
「这样就对了。」谢向晨温柔地说。
他伸出手，用很轻很轻的力道，来回地摸了她的头。
「没事了，秦晴……没事了。」
良久，秦晴才终於嚅弱地开口，声音有点哑。
「……嗯。」
比起是在回答谢向晨的问题，秦晴更像是在拚命地说服自己「没事了」。
一直到集合场传来散会後的人潮鼎沸声，秦晴也没再说出任何一句话，随着愈发嘈杂的人声在外，她慢慢地恢复平静的心情。
谢向晨察觉了人声渐大，想跟她说，最後还是一句话也不说走出了门。
好一半晌，她才终於抬头，刺眼的白光与一室无人穿映再她的视线里，擦乾了眼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从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她走出保健室外，就见到谢向晨倚着墙，一手插进裤袋里，查觉到一旁的动静後，和秦情对视半刻，明显是在等她。
「……」
「那个……」秦晴想和他解释刚刚自己的失态情形，但又怪难为情地，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原由。
最後，她像是挫败地轻轻叹了一口气，先别过了头，彷佛逃避似的，匆匆从谢向晨的面前走了。
但走没几步，感觉到後方没有传来动静，才又停下脚步，不回头地对他说。
「……回去了。」
谢向晨轻轻地勾起嘴角，看她偷偷擦逝眼角的背影，一点也拿秦晴爱逞强的性格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