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拍戏所赐,我从小就历经各种苦难磨练,溺水、吊钢丝都不在话下,我不怕高、不怕水、也不怕晕,但偏偏我怕黑啊!
在黑暗里前进,每一步都走得格外不踏实。
走没几步,我猛地止住步伐,急着想摘掉眼罩,於是手随便往前一指,「就、就玩这个吧。」
「我们还没进到园区里。」梁旻声音传来,打断我欲摘下眼罩的动作。
「……那还有多远?」我垮下肩膀。
「快到了。」
我小心跟着梁旻的脚步,在视觉丧失的情况下,只能倚靠他的指引,手指不自觉紧抓着他,大概是因为抓得紧,他指尖细微的颤动十分清晰地传递到我手中。
难道刚好走到他害怕的游乐设施了吗?
那我该不该停下来?
撇开上次的苦茶之仇,我现在满脑子只想快点重见光明。
「等等!」我扬声喊,梁旻随着我的指令停下脚步。
右手摸上眼罩下缘,还没揭开,良心的谴责在最後一刻促使我缩回手,「……还是算了,我们继续走吧。」
每个人都有弱点,何况梁旻还是当红男演员,万一在节目上当众出糗,他经纪人下次可能就不只是赏我一记眼刀了。
不过话说回来,也不知道梁旻是怕什麽游乐设施,这麽一个高大男人在游乐设施上放声尖叫的画面,肯定很反差。
思及此,我忍不住抿嘴偷笑,光这麽一想就又有点想把眼罩摘下来了。
尽管与梁旻还有恩怨未算清,但出於维护对方萤幕人设的职业道德,我仔细感受梁旻指尖每个细微的反应,在园区绕了好一阵子後,我发觉事态不太对劲,怎麽会有人每个游乐设施都怕的?
再拖下去时间都没了,正这麽想时,他指尖的轻颤恰巧停了下来,我没有犹豫地喊:「等一下,就这个吧!」
揭开眼罩後,我为自己刚才出於好心的体谅感到後悔无比。
在阴森鬼屋映入眼帘的刹那,一股寒意直窜脑门,双腿微微发软。
对,我忘了!我不但怕黑,还更怕鬼!
现在是几月?不是农历七月吧?
我瞪着被布置成废弃医院的鬼屋,心底一阵发毛。
「鬼屋的规则很简单……」工作人员从旁幽幽冒出,我被他故意压低的声音吓得魂都丢了一半。「只要找出里面贴有标签的三项医疗用品,即可前往下一个游乐设施,为了避免在某项设施耗时过长,每组都有一次放弃的机会,请两位谨慎使用。」
放弃?
听到能不进去,我眼睛都亮了,双眼直瞅着梁旻,他看了看我,又转头望向工作人员。
他缓缓开口:「有限时吗?」
很好,他彻底粉碎我最後一丝希望。
「没有。」工作人员手往幽暗的入口处一指,「准备好就可以进去了。」
梁旻看我一眼,「走吧。」
眼看没有选择的余地,我用力深呼吸一口气,半睁着一只眼,怯怯地跟在梁旻身後,前脚刚踏进鬼屋,空气中飘散的森冷凉意立刻渗透进毛细孔内,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一定要速战速决才行,我僵硬地吞了口口水,打起精神观察鬼屋内部环境,长长一条通道,左右两侧各是一间病房和手术室,上头标志斑驳残破,一闪一灭的灯光加上诡异的背景音乐,把氛围渲染得更恐怖,太、太可怕了!
欲哭无泪,我在心里不断为自己打气。
就当是在拍戏,只是这片场景搭得特别逼真,而且都大半夜了,不会有人……呜呜,但如果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