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容易以跑百米的速度跑回家,蹦的一声关上了家里的大门後,便摊在沙发上喘着粗气。
这时从厨房走出的申母淡淡瞟一眼,见怪不怪的开口问:「又被狗追了?」
无力的举起手在头上摆了摆:「不……这次是比狗凶狠一百万倍的东西……」一说完便继续在沙发上装死屍。
申母也没再开口询问,只当女儿脑袋又抽风便也没再理会,过不久才忽然想到什麽的踢了踢沙发上的人:「申米娜你还有时间在这边装死,还不给我去读书!」
半晌,又被踢了几下的女孩才无奈地起身朝房里走去。
啧,所以说高三党就是没人权,她这个暑假几乎都在书卷堆里渡过了。
关上房门,本想有点骨气的趴回床上搞次叛逆,可当真正躺在床上後,心里总觉得莫名的忐忑,视线时不时就飘向门扉,生怕申母一个不注意就又进来拽着我大骂。
唉…果然我真不是个当叛逆少女的料啊。
就在我准备认命的坐回桌前时,被扔在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三两下飞扑到床上,按着手机铃声压低声音说——
「喂喂,这里是申米娜,请说。」
「臭丫头,放个假而已人就失踪了?连个屁都没留下,到底是在瞎忙什麽啦?」
电话那头传来好友尖锐的嚷嚷声,我觉得耳膜就像被钻子一般,有些刺耳的把手机拿远了些:「拜托了我的好姐姐,你以为全世界都跟你家一样采行放生主义啊!」
申米娜已经猜想到对面的女人肯定是翻了个白眼才继续说下去。
「得了得了,不说这个,後天就要开学你说待会要不去发廊做下头发?我得先把我这头红发弄回来,不然被陈老那秃头抓到我可是有得活了。」
我随意的拿起垂放在胸前的发丝瞧了瞧,过长的发尾已经开始有些泛黄枯燥,也是时候该修剪一番了:「行,我现在出门,一样是上次那间吧?嗯待会见。」
简单的收拾完自己後,心虚的跟申母报备自己要去图书馆便提了个包出门了。
说到我这位好友,不知道是该说良缘还是孽缘,当初刚上高中就听说班上有这麽一名爱翘课打架的人,平时总喜欢跟一群同样叛逆的学生混在一块,当时我也多没想什麽,反正乖乖地别招惹人家,对方也不会闲着没事来骚扰你。
直到有天放学在回家路上遇到被打的全身血的河瑟拉,当时她说什麽也不肯去医院,好歹是同班同学,又不能就把她扔在这里,我只好带回自己家包扎一番。
最後可怜的我也换得申母一顿骂,认为自己也搞上叛逆交了混混朋友,当时气的我朝申母吼了声:她不是什麽狗屁混混!她是我同学!
而就那麽刚好的,这句话被房里刚清醒的河瑟拉听到,似乎还感动了她一番,两人也就此结下了交情。
*
等她到发廊时,河瑟拉那女人已经在门口无聊的抽着烟,踩着高高的的鞋子一头红发十分醒目,远远见着我身影才捻了烟朝我挥挥手:「呦。」
「呦什麽你这女人,又抽菸?上次不是说不抽了?」看着地上还燃着微微火星的烟屁股,我睁大眼睛瞪着眼前高挑的女人,有那麽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成她妈了,成天逼着要她戒菸。
听见我的话语,河瑟拉也不气恼,只是扯开张扬的嘴角笑着勾住她往发廊走去:「行行行,我们米娜不让我抽我就不抽啦,走啦,师傅等我们很久了。」
待她们坐定後,我才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跳起来朝身旁滑着手机的女人说道:「跟你说,我今天碰上一件大事!」
「嗯,什麽事?」也没被她夸张的语气吓着,河瑟拉只是耸耸肩,反正眼前这女人什麽鸡毛蒜皮的事都能让她神经兮兮的。
「我啊,今天在路上……」身子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像是在讲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一样地开口,「咳……被勒索了。」
「啊?被勒索?没事吧?」河瑟拉拉高声音这时才皱起眉头,「哪个不怕死的,要钱要到你身上去,讨打啊。」
看见好友就像马上要撸起袖子上去跟人家干架似的,吓得我赶紧摆摆手安抚她:「没事没事,我那时拿了东西就往他脸上扔去了呗,你看我现在还活蹦乱跳的,身上一毛钱也没少。」
河瑟拉眯起眼仔细的上下打量我一番,确定眼前的人没伤到一丝一毫後才点点头:「那人长怎样?说来听听,说不准我还见过。」
啧,敢讨钱讨到自己好友身上去,待她问清後一定要把那人抓出来一阵好死。
我在一旁自然是不会知道好友的想法,只是单纯撑着下巴思索着:「唔……长的还挺人模人样的,头发偏咖啡色蓬蓬的,刘海满长到眉毛这边,皮肤白白嫩嫩的,我看一眼就挺羡慕……」想到後来似乎想不到什麽形容词,生气地摆了摆手,「啊我也不会说!反正就像电视里面那些明星一样就是了!」
待我说了一连串之後才撇头看向河瑟拉,却见她皱着眉一脸思索的样子:「怎麽啦?该不会你认识吧?」
「不……谈不上认识。」朝我摇摇头,她脸上却依旧怪异的神情,「可要真是那人的话,依我对他的印象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不屑做。
我只是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反正世界那麽大,总不会那麽倒楣又给她遇到了。
只是,此时的她不会知道,这位被她当成勒索犯的少年,未来会在她人生中占了多大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