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意看了看坐在地毯上的宋子曦，「你在打游戏啊……，那我晚点再过来？」
「不用。」宋子曦关掉电视萤幕，将游戏摇杆收进了电视柜里，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地板，「过来坐下。」
陈如意怯怯地走到他身旁坐下，她轻轻摸着屁股下的那块深蓝色地毯，比她想像中的还要柔软舒服。
「你不打游戏了吗？」
宋子曦侧着头笑了笑，「我现在比较想听你说故事。」
「哦……那我该从哪里说起？」
「随你。不过……，我对於你大四假装徐亦风女朋友这件事情比较感兴趣。」
陈如意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那个啊……，其实就是徐亦风大四那年不知怎麽地人气暴涨，吸引了不少烂桃花，来我们历史系的学妹都快把我们教室挤爆了，班上同学觉得再这样下去实在不行，毕竟连教授都放话让徐亦风赶紧解决那些迷妹了，所以他们就想了个馊主意，说只要徐亦风死会了，那些学妹应该就不会天天来历史系朝圣了。」
「所以？」
她瞄了他一眼，见他神色依旧温和，才又继续说：「然後他们就想说徐亦风平时和我很要好，所以就叫我委屈点暂时当他女朋友一阵子，我秉持着一股热心助人的善心，接下了拯救历史系的大任，就暂时当了他两个月的女朋友……，就是这样。」
他挑了挑眉，匪夷所思地问：「就这样？那些学妹有这麽好骗？」
「当……当然没有。」陈如意犹豫了一下，最後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情说：「所以……我和徐亦风就是要装出比平常还要亲密的模样……。」
宋子曦手靠在膝上撑起下巴看向她，「哦？例如？」
「例如……他骑脚踏车载我上学、三餐都一起吃，还有……」，她越说越小声，「偶尔在学妹面前牵手、拥抱之类的。」
「还有呢？」
「没……没有了！」她猛然提高音量，「我发誓真的没有其他的了！那对我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相信你。」
「真的吗？」
他忽而灿笑，「嗯，因为你接吻技术看起来真的蛮拙劣的。」
「啊！你！」她脑羞地冷哼一声，「反正以後会进步的啦。」
「那你说看看，要怎麽进步？」
她未加思索地直觉说道：「勤练习就好了啊！」
他伸过手轻抚着她的侧脸，「那不如我们现在就来练习吧。」
陈如意愣了愣，等等，这不对吧，事情怎麽朝这个方向发展？
她红着脸，错愕地问：「我们不是要秉烛夜谈聊过往吗？」
「嗯，好吧，那只好待会再练习了。」宋子曦若无其事地收回手，「那你们系上的同学没有拱着让你和徐亦风直接在一起吗？假戏真做什麽的，不是很常有的事吗？」
陈如意自动忽略他前一句说的「待会练习」，因为要是再深究下去，他们这个晚上什麽都不用谈了，他宋子曦肯定会直接进入实验课程，对她展开各种十八禁的练习。
「不可能啦，我们两个相处起来就是哥儿们，大家也都很了解的，而且……我们系上的人都知道我有放不下的人……。」说完，她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喜逐颜开的模样，她郁闷地咕哝：「……好像就我这麽放不下而已。」
「谁说的。」宋子曦凝眸望着陈如意，淡淡地说：「如果我当初可以轻松地放下与你的那些年少时光……，那我们或许就不会重逢，而现在你应该也不会在这里了。」
「所以，你大学的时候，也很常想起我吗？」
「我今天在咖啡厅不就说过了嘛。」
陈如意想起下午在咖啡厅厕所外时，他说，他很想念她。
她心里一甜，笑呵呵地说：「那你肯定也为我拒绝过不少告白吧！」
「还好，大学里跟我告白的人不多。」
她大吃一惊，「怎麽可能！」
「记得之前郭隽说，我那时都板着一张脸，对别人也都很冷淡，大家就觉得我似乎是个冷情寡欲的人，所以没什麽人敢靠近我。」
她点点头附和道：「嗯，你板着脸的时候确实脸很臭，好像别人欠你几百万一样。」
「你说什麽？」
「呃，我的意思是，幸好你那时对别人很冷淡，所以才没有那麽多桃花，这样重新遇见我时，也不会觉得我太糟糕。」
「怎麽说？」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啊，要是你和太多女生相处过，到时候一比较，我一定比不过你学校里的那些妹子啊，你肯定会觉得还是那些高颜值高学历高品质的妹子比较优！」
「不会啊。」
我还是会觉得你比较优。
宋子曦默默将这句话吞回肚里，难为情地咳个几声，「反正，那都不是重点。」
陈如意歪着头，表示不解地问：「那重点是什麽？」
「重点是，你吃饭前说什麽听起来有点荒谬疯狂的事，又是什麽？」
「啊啊……，那个是……」，她清清喉咙，正色道：「记得是大二那年吧，我生日那晚，朋友为了整我，策画了一场『绑架』。」
「绑架？」宋子曦很是疑惑，这陈如意的朋友到底都是些什麽奇葩啊？
「嗯……简单来说，就是他们趁我没注意到他们的时候，用布袋从我背後将我整个人盖住，然後扔进汽车後座上，载着我在学校周围绕了绕，最後把我带回我和室友共租的楼房里，全程都被用布袋蒙着头的我吓得不得了，然後他们还很开心地对我处以极刑，简直不人道啊！」
宋子曦听得一愣，「什麽极刑？」
「你在意的是这个？」不是应该在意是哪些人出这种坏主意的嘛！
陈如意叹气道：「你能体会那种感官被剥夺後，用菜瓜布轻刮你脚底板的那种感受吗？除了这个，他们还有用毛线轻挠着我的脸、用锅铲轻滑过我的後背……」，她说到自己一阵抖擞，最後再叹了口气，「总之，能有多变态就有多变态。」
「哈哈哈……」，宋子曦忍不住地笑得前仰後合，「你朋友也太有趣了吧！」
「我也这麽觉得。」陈如意无奈地再继续说：「但其实最荒谬的还不是这个。」
「还有後续？」
她面有惭色，「对……，後来因为我惨叫得太大声，隔壁邻居以为我们这栋楼发生什麽凶杀案，於是好心地报警……，没多久，警察就来了。」
「什麽？」
「对……，总之後来我们一群人就被警察先生训话了，说什麽学生就该好好读书，不要整天玩些有的没的，还说时间已经很晚了，如果我们再继续制造噪音什麽的，要依什麽什麽法处以罚款之类的。」
宋子曦忍着笑，「是《社会秩序维护法》第72条第三款，制造噪音或深夜喧哗，妨害公众安宁者，处六千元以下罚锾。」
「对对对，就是那个！唉呀，真不愧是宋大律师。」陈如意崇拜地看着他。
「……这位同学，你身为律师的女朋友，还是劝你懂点法律比较好，免得到时候你犯法，我还得出庭替你辩护，那就真的丢脸了。」
她翻了个白眼，「那你身为文学杂志编辑的男朋友，是不是该懂点文学作品啊，免得到时候人家说我男朋友没有文学素养，那我就真的尴尬了。」
「放心，我确定我看过的经典名着比你多，别忘了当年都是谁在借你抄国文作业的。」
「哼，老是用往事来压我，难道你没听过『好汉不提当年勇』嘛！」
宋子曦扬起嘴角，不怀好意地逼近陈如意，「好啊，那现在我这个好汉，只好让某人见识一下，什麽叫勇猛强悍！」
「你……你要干嘛……啊！」她被他一把抱起并丢到床上，吓得她尖叫一声。
陈如意狂眨着眼睛，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宋子曦你……你要干嘛？」
他解开着衣领的扣子，边爬上床，「你说呢？」
「我我我……我怎麽知道啊！」
他俯下身，渐渐靠向她，「你刚刚不是说……要勤练习吗？」
她激动地反驳，「那个……那个我……我有说吗？」
在看到宋子曦领口已松垮垮地敞开时，她的脑袋烧热得都快爆炸了，她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膛，面红耳赤地说：「你别再过来了！先……先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他一脸坏笑地盯着她，眼里尽是满满的慾望，「什麽心理准备？」
她被他看得一阵害臊，开始语无伦次：「呃……你……我……那个……你懂的。」
他眼神忽而一暗，轻笑几声後，低下头对着她的额头轻轻一吻，随後便翻身躺在她身旁，低哑地说着：「小傻瓜，我什麽都不会做啦。」
「啊？」
宋子曦没回话，只是迳自起身去关了电灯，室内忽然一片黑暗。
陈如意心脏仍怦怦地跳着，对於现在的状况有点感到莫名其妙。
所以刚刚宋子曦只是闹着她玩的吗？还是……他只是在迁就她？
宋子曦掀开棉被盖住两人，他将她捞过来抱在怀里，「睡觉吧。」
「哦……」，她随意应着，在他怀里扭了扭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
「陈如意……你能别乱动吗？」宋子曦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回荡着。
「怎麽了……吗？」
问出口时，陈如意就後悔了。
她已经知道为什麽他叫她别动了……，此时，她正感受到下方传来异样的隆起。
陈如意暗暗庆幸着现在一片黑，因为她现在的脸肯定很红。
「咳……睡吧。」宋子曦故作镇定地说着。
「哦。」
果然，他是在迁就她。
陈如意心想，是不是自己刚才表现得太紧张太害怕了，这才让宋子曦打起退堂鼓，勉强克制住他刚刚想做的事？
其实她也不是不愿意，只是……第一次什麽的，听说很可怕啊！
但是，他明明就很想要，却还得这样忍耐……，是不是不太好啊？
现在他还这样抱着她睡，肯定很不好受吧……，这会让她很过意不去啊！
「宋子曦……你睡了吗？」
「还没。」
「那个……」，她先是迟疑了几秒，最後鼓起勇气地问：「……不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