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名副其实的怪胎。
我阅读,从刘义庆到兰陵笑笑生到J.K.罗琳,我对每一本书每一个作家如数家珍,但同时又醉心於数学。
所以我买下这间透天厝,一边写稿一边经营咖啡店,有闲时还可以算算数学。虽然房贷和书本的费用让我没什麽积蓄,但这样的生活真的很惬意。
我煮的咖啡没有任何特色,它们从来不是店里的主角,它们只是店中央那台钢琴和满屋藏书的陪衬,所以会成为常客的都是和我一样爱书成痴的同好,所以不知什麽时候开始,我们有了一场又一场的读书会。
一切都很美好,只是少了一个男孩,陪我再早晨把窗帘拉开,陪我用那台演奏式钢琴四手联弹,陪我窝在沙发上,也许看书,也许腿上放台笔电打稿,也许什麽都不做,只是静静地变老。
风铃响起,断了我的想像。进来了两个国中生,一个是来看《刀剑神域》系列的,另一个则是为了我满柜的BL收藏。
「甜甜姐姐午安~」
「午安,又要吃松饼当午餐啦?」
「嗯!今天要淋蜂蜜,还要两杯热可可!」
「好,等我。」
我的店里是没有主食的,唯二可以吃的,就是松饼和布丁了吧。店里没有厨房,只有二楼才有,我没雇员工,也不想和瓦斯炉共处一室把自己忙得不可开交又乌烟瘴气的。
把面糊倒进松饼机里,等待时正好可以泡热可可。这时又有客人走了进来。真奇怪,明明没有卖午餐,中午却也忙得不可开交。我送上两杯热可可,顺便给新来的客人递上菜单。
回到柜台,松饼已经好了,装盘後淋上蜂蜜端了上桌。
洗衣机在叫了,我却有些忙不过来,真的开聘个工读生了。
下午两点,人潮渐散,剩下我和看《决战王妃》的那女孩,她已经在看第三集了,我又烤了份松饼请她後,就趴在柜台上转魔术方块。
「甜甜!」
「午安啊西瓜,你来的正好,帮我顾下店,我得去晾衣服了。」
不等西瓜回应,我迳自上楼去了。
我和西瓜从国小就认识了,不过我们到国中一起练空手道才要好了起来,一直到现在。她在附近开了间道馆,晚上教课,白天就无所事事地闲晃,偶尔帮我顾店。
晾完衣服,我和西瓜把剩的松饼瓜分了,我望着那女孩,纳闷她是不是想再这里待一整天。
望着窗外,西北雨又滴滴答答地下了起来,越下越大。客人三三两两的,有时候什麽都不点,只是窝在书柜旁看书,我也不介意,索性拿了本东野圭吾的《人鱼沉睡的家》加入他们的行列。
也许是下雨的关系吧,又或者是松饼可以当早午餐,却没有「午晚餐」这种东西,晚上总是悠闲的,偶尔冲杯咖啡,更多时间是再和客人一起享受阅读的时光。
「甜甜,我要去上课罗,掰~」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了,西瓜放下正在看的漫画跟我道别。
「掰~」
送走了西瓜,我为自己泡了杯热奶绿。手上的书已经看完了,我换了一本同样是东野写的《谁杀了他》,打开书之前瞄了从早上就一直在那的女孩一眼,她已经看到第四集了。
「可以借回家看啊。」我对她说。
「不用。我好喜欢这里,而且回家就没得看了。」
我笑笑,搬了堆抱枕窝在窗边继续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