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追逐心中的缺 — 第四章 4-1 整人生日會

好不容易筹备的工作告一段落,到了生日会当天,所有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让寿星尝尝人缘太好的待遇。

只是原本担任要角的小君,在没有事先告知的情况下突然请假,让大家颇为尴尬,所幸身为主办人的逸杰赶紧重新分配工作,将一切安排稳妥後便按照新的计画进行。

为了不让阿宽起疑,小毓特地在下班前先让他去整理五楼的杂物间,而其他人则前往卸货区帮忙准备惊喜。

阿宽一边清扫,脑子里想的全是早上放在厨房的那些食材,虽然还没料理但他已经能够想像到了晚上,那一锅卤到软烂又香味四溢猪脚,送进嘴里入口即化的美味,所以他满心期待在行程结束之後,可以赶紧回家好好享用。

他还记得自他国中以後,妈妈便不再买生日蛋糕为他庆祝,改成每年的今天都会为他煮一锅猪脚面线搭配水煮蛋一起吃,久而久之,他也成了习惯,反而对於生日能吃到这样的套餐是件很幸福的事。

他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爸爸在他还没出生前就过世了,留下妈妈和他相依为命,母子感情不错,只是这一年来妈妈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他心疼她太辛苦,选择一肩扛起守护着这个家的责任,好让她能够好好休息养身体。

不过妈妈的个性他也不是不清楚,早上出门前,他看妈妈忙进忙出,担心她身体又受不了,忍不住叮咛她别太操劳。但她却笑着说今天要做个孝顺儿子的妈妈,令他哭笑不得,於是答应她晚上和同事聚完会尽快回家不在外头逗留。

「胖子,剩的我来弄吧,你先去跟玉红拿样品,对方说已经到了。」看着手机传来妃妃的提示讯息,小毓随口掰了理由骗阿宽到指定地点。

「都下班了怎麽还一堆事情?」阿宽纳闷道。

「不要再碎碎念了,我也很无奈好吗!」既然要演就要演得像一点,小毓配合着翻白眼的动作,增加不少可信度,「如果我来不及,你们就先进包厢吧。」

阿宽认份地坐电梯到一楼,等了两三分钟便不耐烦地拨打内线电话给五楼的小毓。

「不是说已经到了吗?怎麽没看到?」

「哈哈哈哈哈。」电话另一头忽然传来如雷爆笑声,阿宽惊觉中计不妙,转身想临阵脱逃,却被逸杰和耀胜架住,用一盘又一盘的劲凉薄荷刮胡泡招呼他。

「哇靠,竟然被你们暗算,你们是去哪弄来这东西的?」被松开手脚的阿宽摘下盘子,满脸沾着刮胡泡的模样狼狈得很!

「这是老板私藏的,我们一口气买了五罐,就为了……靠!」逸杰一个防备不及,马上被阿宽还以颜色。

很快地大家玩疯了,公司外头的卸货区顿时变成厮杀战场,互相把盛满刮胡泡的盘子往其他人脸上砸去。

「热热的天气玩这个好凉快喔!」羽妃才刚抹去自己脸上的刮胡泡,不知道从哪个方位又丢来一盘,立刻一阵惊呼。

「别动。」逸杰小心翼翼地替她抹去眼睛周围的刮胡泡,还体贴地拿出卫生纸帮她清理,动作极为亲昵。

一旁看热闹的阿宽和小毓,彼此交换了眼神,暗自窃喜这一对终於有进一步的发展,然而耀胜却升起满满的醋意,心有不甘地抄起一大罐刮胡泡,挤出一大坨在盘子上,便狠狠往逸杰脸上砸了双倍的份量。

「噗!」羽妃乐得开怀,却又不忍心见他这番惨样,垫起脚伸出手替逸杰拍掉沾在头发上的大片泡沫。

暧昧的氛围让他情不自禁盯着羽妃的小脸看,大手握住她忙着梳整头发的手,炙热的温度透过冰凉的泡沫传递到她的手上,瞬间小脸红了起来,她撇过头,手却没有收回,任由逸杰牵着她离开现场。

呆愣地看着这一对神发展,耀胜本来想追上去,却被眼明手快的阿宽挡下,小毓见状偷偷对他比了个赞,两人眉来眼去默契地传递无声的讯息,倒也欢乐。

「我看差不多了,就先清一清吧。」小毓捡起地上的空罐走向垃圾筒。

「啧啧,简直凉到头皮发麻!有没有谁有带刮胡刀啊,我等一下可以顺便刮个胡子。」阿宽双手摸着自己脸颊,嘴巴圈成了O型。

「你们在干嘛?把这搞得脏兮兮的,走之前记得清理乾净。」扫兴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不用回头也知道,就是那讨人厌的会计。

一行人动起来,很快就清扫完毕,也整理好一身的狼狈,出发下个地点。

另一边被逸杰拉到洗手间的羽妃,拿着他递来的新毛巾迅速清理身上残余的泡泡,一个不慎,羽妃失手将毛巾落在地上,两人同时蹲下身要捡,不料前额撞在一块,羽妃往後跌坐在地。

逸杰想上前拉她一把,结果羽妃起身时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跌进逸杰怀里,拥抱的瞬间让两人定格在原地,在那段时间里,羽妃感受到他胸腔里心跳的频率和自己很相似,都是快速且紊乱;而逸杰似乎发现了自己的不寻常,马上放开了她,说道:「时间快来不及了,我们赶快出发吧。」

在KTV包厢里阿宽唱得浑然忘我,逸杰则负责从外头自助吧端餐点进来,羽妃就坐在他旁边,他拿什麽就她就跟着吃什麽。偶尔耀胜会献殷勤替羽妃盛饮料,但他们之间隔了一道人墙使得他难以横越,想提出换座位的要求,但视线一交锋,身旁锐利的眼神立刻朝他射过去,让他直打哆嗦。

达到警示的作用後,小毓这才收回了视线,专注在吃东西上头,不过她也不是不能理解耀胜的心情,毕竟她隔壁这一对从进包厢开始就不断地在放闪光,还不时紧挨着头说说笑笑,加上KTV里的声音吵杂,根本听不清楚他们聊天的内容,所以他当然会紧张兮兮地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生怕心爱的女孩被其他男人抢走,只是这样的行为,已经很明显造成她的困扰,只好稍作提醒要他收敛点。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羽妃和小毓前後离席,五分钟後,歌曲突然间被卡掉换上另一首,阿宽一脸错愕盯着逸杰和耀胜,彷佛在问是谁切掉我的歌?

伴着背景音乐包厢门再度开启,小毓将蛋糕推进来一起唱了生日歌,阿宽这才明白一切这就是所谓的惊喜,因为往年的生日他都早早回家,从没和同事们一起像现在这样庆祝,心中的喜悦自然无法言喻。

「太感谢你们了。」

「先别急着感动,快点许愿吧!」不免俗地,生日寿星总要来上一段这样的戏码,然後吹完蜡蠋才算是完整的庆生。

「我希望我们这些同事们的感情永远不散。」

「谁要跟你感情不散,我光想就觉得可怕。」小毓开玩笑说道,惹来一阵哄堂大笑。

「第二个我希望我可以中头奖。」

「中了别忘了分我们,听者有份啊!」小毓伸出手作势要钱,其他人也一起仿效,没一个正经,直到羽妃出声提醒,阿宽才想起第三个愿望还没许,於是慎重地在心里默念出最想要的愿望。

希望妈妈的身体健康!

呼。蜡蠋吹熄,万众瞩目的一刻终於到来……

众人一轰而上,阿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力气大的吓人的逸杰架到麦克风前,接着是唰的一声,小毓兴奋地拉开封箱胶带。

「靠……你们要干嘛?」阿宽神色惊恐。

「没干嘛,当然是要让你开心享受一下这场生日整人趴!」小毓露出阴险表情,嘿嘿嘿的笑着,一步一步往阿宽前进。

不一会儿功夫,阿宽的两条腿就被贴满胶带。

「三首歌唱完了才准下来。」逸杰翻着歌本忙点歌。

「我靠,我错了刘逸杰,过去的我不该整你,我不该逼你跳钢管舞,啊啊啊!」阿宽竭尽全力大吼。

「三首歌小意思,比起你整我的差多了。」逸杰抱着看好戏心态说风凉话。

「噗!逸杰哥以前真的跳过钢管?」羽妃完全无法想像平时帅气的逸杰竟然这麽放得开。

「那时候他喝了点酒在阿宽耸恿之下就跳了,我还有影片喔,你要看吗?我下礼拜可以带去公司给大家观赏!」小毓忍不住掩嘴笑了。

「拜托不要!」逸杰想起那段愚蠢的过往不禁想钻洞把自己埋了。

「那你要拿什麽来交换那段影片?」小毓现在手上握有逸杰的把柄,嘴角隐隐牵动着笑容。

「随你处置!」其实被公布跳钢管舞的影片也没什麽,毕竟当年那影片还逗乐许多阿姨妈妈们,但只要一想到让妃妃看见了会重挫自己的形象,他就打死也不愿公开。

「好,你说了算。」条件交换成功,小毓早就有所打算,这张王牌要留到最後一刻。

只是当画面转向阿宽,可怜的寿星一边唱着歌一边忍受着被封箱胶带除毛的痛苦下,惊叫连连地唱完了儿歌,还以为结束了正打算松口气时,逸杰竟朝他恶作剧,弄了那既恶心又恐怖的蟑螂拉炮,喷得他头顶和身上都是。

一开始他还误以为是真的蟑螂,忍不住爆了粗口,在得知是假的以後,他随手抓起地上的假蟑螂往始作俑者身上丢,吓得旁边怕蟑螂的女生尖叫四起。

尤其羽妃,看见一大把咖啡色长毛的恶心玩具就落荒而逃,她不晓得原来那是逸杰要整阿宽的道具,所以尽管知道是假的,她还是害怕得躲在墙角,身体抖个不停。

耀胜心想表现的机会来了,正要上前安慰她时,逸杰又抢先了她一步,将她带离包厢,再一次把耀胜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他消失在自己面前。

过了半晌,当所有人把假蟑螂清理乾净後,羽妃重新回到包厢,端出压轴的卡片送给阿宽。

场面顿时盈满感动与温馨,耗费数小时做出来的卡片,全出自羽妃之手,其他人也纷纷送上礼物以表祝福,让阿宽度过了这次难忘的生日。

生日会结束时已经是十点多,逸杰和羽妃的车停在一块,走在牵车的路上,羽妃心情却非常复杂,她很清楚是因为生日会的关系,他们私下见面的次数才会这麽密集。

但是过了今天,他们还能这麽要好吗?还能够再一起去吃拉面吗?

想到这些,她就莫名愁怅。

「怎麽了?」逸杰看她低她头不发一语,「还在生气刚才假蟑螂的事情?」

「不是啦。」

「还是你累了?」

羽妃闷闷地说了声还好,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谢谢。」

「不会,我才要谢谢你找我筹备这次的生日会,我玩得很开心。」羽妃心中满是感激。

「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怕你刚进来公司还不熟悉同事们,所以拉你加入我们一起疯。以後大家都是朋友,不用这麽见外的称呼我为逸杰哥,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逸……杰?」羽妃试着练习了一下,仍觉得不太好意思直呼名讳。

「多叫几次就习惯了。」

「嗯。」羽妃点点头,心里仍不断默念着逸杰的名字,当作练习。

「对了,阿修说他下礼拜十三号那天不必外出表演,会待在工作室一整天,看我们有没有空一起过去。」

「好啊。」羽妃提振精神说道。

看着她逗趣的模样,逸杰的嘴角不禁牵起一抹笑,化解了原本沉闷的气氛,将两人的距离给拉得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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