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靓失眠了。
终於在翻来覆去後，她放弃为难自己，拥被坐了起来。
因为孙靓不自觉的焦虑，徐绚睡得很浅，这会儿突然让孙靓唤醒了，脑袋很快就清醒过来。
「嗯？怎麽了？」
「徐马克，你是认真的吗？」孙靓逼近徐绚的脸，就求一个答案。
徐绚先起身，将枕头垫在背与床头中间，有了舒适感後，才慢哼哼地说：「孙小娇，你知道的，我做事一向认真。」
「可是……我没有特别想过结婚的事……」孙靓低了头，不敢迎向徐绚清澈的目光。
徐绚无奈地叹口气，「你希望我怎麽回答？如何说，才会让你减少不安。」
「不是的……跟你在一起，一直都很安心。」
「一开始，我也没想过婚姻，甚至是有关我们两个的未来，完全没有想过……当时，我只想着啊…真好，孙小娇回来了。」徐绚伸手将孙靓搂进怀里，「可是渐渐的，已经是害怕见不着面的感情了，如果最後都将会步入婚姻，那其实也可以开始思考这件事了，至少这是我这方面的承诺，无论发生什麽事，我都不会放手的决定。」
无论发生什麽事──
徐绚真心这麽想着。
孙靓从徐绚的胸膛里抬起头，怯怯乔乔地问：「结婚一定要生小孩吗？」
她的提问让徐绚挑起眉，略带惊讶，「我以为你喜欢小孩……」
他的反问，让她收回了自己的想法，抿紧双嘴，重新钻回温暖的怀里，就让那儿是她永远的防空洞。
「如果小娇不喜欢，我们就不要小孩，这不是太重要的事。」
徐绚语气轻松，孙靓的心里可不轻松，沉甸甸的。
知道不能再退缩了，孙靓猛然地一抬头，头顶却准准地撞上了徐绚的下巴。
徐绚的下颚不怎麽好受，连带的两排牙齿对撞，痛得不能再痛，可是想抱怨，却只能皱起眉头盯着那个罪魁祸手正摀着头顶，发出嘶地──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
过了半晌，两人互相对视，说不上是氛围的渲染，就是笑了。
「没事吧？」默契依旧，两人开口的第一句话。
孙靓委屈地朝徐绚爬过去，确认彼此并无大碍後，才试探地问：「徐绚，你不会想要跟你的双亲那样，一段和美的婚姻，还有几个宝贝孩子……」
「我很感谢他们将我生下来，给我爱，给我最好的生活，但我们本质上就是不同的人，不是照着别人的轨迹走就能得到幸福。」
徐绚的理由很充足，孙靓却是叹了一声，像只鸵鸟似地，将头埋枕头下。
徐绚扯开了枕头，扑上她的背，像是老鹰擒住了猎物，压制在身下。
她知道逃不过了，闷声地道：「徐马克，我有我的担忧……」
徐绚将孙靓翻正身子，面对面的，想看清楚她眼里的恐惧来自哪里。
孙靓抬起手摩挲徐绚的脸颊，「徐马克，你长真好。」
徐绚眯着眼笑了，「我们小娇也长的好。」
「可是……这些都是假的。」孙靓摇了摇头，「徐绚，你记得的吧，高中时候的我，我如果把不好的样貌给了我的孩子，那怎麽办，她会跟我一样有不愉快的回忆……」
「孙小娇，从来都不是你问题，我也从来不觉得你有不好的样貌……」徐绚认认真真，表情严肃。
「可能你会觉得我想的太浅，那也是没有错的事，因为正如我说过的，我也是这几天才将结婚的事纳入了我们的未来，所以你说的遗传、甚至怎麽养小孩……这都不在我考量的范围，我只想着往後的每一天，孙小娇由我来保护，我们的孩子由我们两个来护着，我们会很幸福的，因为我们是经历过不同伤痛後而成长的人。」
徐绚紧接着问：「我有说服你吗？」
「我不知道……」孙靓流露迷惘的神色，摇着头。
「没关系，你知道的，未来还很长，我有很多日子能说服你。」
「徐绚，你人真好。」
孙靓揽住徐绚的脖子，将他拉近自己，温温柔柔地碰触他的唇瓣。
「不，我想我是自私的。」徐绚这麽回着话，孙靓用力眨着水亮的双眸，，微张的双唇来不及问话，下一秒就让他重重地回吻。
徐绚不晓得他的话有没有动摇孙靓的心意，但他并非真有着急，未来还很长，他可以慢慢证明他的能力，能保护她的能力。
至於孩子，可有可无，只看她的选择。
反正，这已经走一步算一步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