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终於结束了……
低头看了下手机有无再传讯息来，我站在柱子旁等候火车，顺便寻找学长的身影。
不过，人家放学时间跟我们的完全不同，是要怎麽遇见他呢？
唉，只能在早上才能看到他吗？
「亭嫣。」
「衣娴？你怎麽会在这里？」
她走到我旁边，笑笑地说：「哎呀，我爸放我鸽子，只能搭火车啦。」
「这样啊。」
朱衣娴，我在总务处工读时认识的二年级学姐，对化妆很拿手，也精通各个娱乐版八卦，是个恋爱达人，有问题找她都能获得解答，所以我挺喜欢和她聊天。
她像往常那般，一脸神秘兮兮靠过来，「话说，你知道那个人吗？」
「那个人？谁？」
「就是我们中午看到的那人啊。」
中午？
啊，是新来的工读生吧。
「不清楚，好像是三年级的学姐？」
朱衣娴把眼在我脸上来回看过一遍，「啧啧啧，嗯，你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她嘻嘻地笑了起来，拉住我的肩膀，「听好了，那位学姐在我们二年级这可是小有名气。」
「为什麽？」
「在我一年级的时候，林宇熙是学务处的工读生，有倒过资源回收的人基本都认识她。她啊，虽说是学姐，但我想很多人都不把她当学姐。不管是一年级的学妹还是三年级的学姐，她都一视同仁。就算别人分类错误，也会笑笑地纠正。当时她和某个一年级学妹常常当场上演相声，让人笑着笑着都快忘了时间，我们班甚至有人志愿去倒回收呢！」
脑海内浮现服装奇异的人说话，另一个人则是甩手吐槽的画面，然後周遭的人都拿着回收篮子站在那观看大笑。
因为画面太过诡异，我忍不住把视线移开。
「只可惜的是，高三的时候因为学测，学姐就没再工读了。而那位学妹，没多久就转学了。想再看见那场景，是不可能了吧。」
「这样啊。」
「但是！这不是重点！我拥有学姐的哭照，来来来，我可因为是你才给看的啊。」朱衣娴递出她的银白手机，画面是那三年级学姐，她像是望着远方，泪水清楚地在脸上挂了一道痕迹，双眼明显的红、嘴巴却紧紧闭着。
远方有着什麽？她所注视的地方……
「连我看了也快被圈粉呢，不得不说……挺美的。」朱衣娴晃了晃手机，「只不过……美又有什麽用呢？」她轻轻地说，虽然感觉有什麽深意，但此刻我并不能探究。
因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它像团隐形的气体飘散在心头上，想抓也抓不住。
「为什麽？」
「嗯……是说这张哭照的由来？我记得……那天是运动会，好像是因为她们班输了比赛？印象中因为失误，所以从第二名降到最後一名，然後刚好有人看到就把它拍下来了。」
「这样啊……」只是因为比赛输了？
真的如此吗？这麽简单的理由。
「啊，火车来了。」
蓝色调为主的火车头，随着刺耳的铃声，缓缓进站。刚下班的上班族、刚放学的学生，各式各样的颜色，纷纷进入。
我也跟着朱衣娴的步伐，回头一望，被车门隔绝在外的……
那些不明的灰色气团。
我静静地看着，直到火车启动。
那些气团就这样消散在後头。
但我知道，心在最深处里头，给它留了一席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