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汪洋中的浮木 — 天上死去的星星,依舊在夜空閃亮-4

落地窗的另一头的艳阳早已下班,我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下意识地摸了摸,我好饿。抬眸看一眼趴在桌上睡着的方子昇,他睡得正香甜。睡着时的他,少了平常的霸道与冷酷,多了些柔和的气息。五官本就立体,此时闭上眼的他,正好能清楚看见那弯俏的睫毛,好美。

那黑褐色的发丝,在店内的灯光照亮下,越发的柔软,让我有一股好想摸的冲动。不自觉的抬起手想碰碰那保养得宜的脸蛋,梳梳那柔顺的黑发。当我意识到时,手早已举至半空中,距离他那白皙的脸颊不到几寸,立刻迅速地将手收回。就这样抱着书盯着他看了半晌。他的手突然动了一下,我以为是我吓着他了,赶紧将书拿起,把脸遮住。

从书後面偷偷地瞄他是否醒来,还好没有,再次把书放在腿上,这次盯着他看时,竟被他抓个正着。刚睡醒的他,那眼神除了朦胧之外还带点淘气,盯着我看了一会,方才开口「你干嘛?干嘛偷看我?」那语气中似乎略带着窃喜,他的自信在这时,意外的令人觉得可爱无比。

急忙的把眼神瞥向桌上,我有些不知所云,「没、没有。」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像是猎人看到掉进陷阱中的小猎物般。「我只是刚好肚子饿,想问你要不要起床去吃饭而已。结果发现你在睡觉,所以不敢吵醒你,不要想太多。」我没头没尾地解释着,但我这是在解释给他听呢?还是解释给我自己听?

听到他轻笑两声,我说错什麽了吗?应该没有吧。他看了我一眼,发现我还愣着,「你不是要去吃东西?」原先收东西的手却也没停下,看着我说道。「啊?喔,对阿,我饿了。你想吃什麽?」我回过神後也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脑中却演起了小剧场,想着手碰上他的脸庞,顺着那坚挺的鼻梁、完美的轮廓慢、慢、的、滑下……

想太多了,我告诉自己。应该好好读书才是重点,早已收拾好东西的他,已经起身走到柜台跟店员寒暄了。这个时间点,客人比较少,但是,他怎麽认识店员的?

好奇心作祟,再加上不想让他等太久,我收完东西後就快步走去找他。看到我走向他,方子昇向店员点头示意後就开门走出店外,这时忽然听到有人喊着「同学~同学~」我们俩同时转头看进店内。是刚才与方子昇闲聊的那位小店员跑向我们,手中拿着我的记事本。

由於时常忘东忘西的我,会随时随地随身携带一本笔记本,把重要的事项都记在里面。看到它,眼里充满万分感谢,不断向店员道谢,却忘了伸手接下店员手中那本小册子,最後是方子昇替我从店员手中拿回的。

应该是刚刚整理时不小心从包包里掉出来的,或是读书时不小心掉到桌子下没注意到吧。真谢谢那位好心的店员。临走前,店员还略带脸红的对着方子昇说「你女友小健忘喔!」方子昇并没有开口回应甚麽,只是微笑带过,反观我却无意间说了「只是朋友」音量不大不小刚好方子昇可以听见,而原先挂在他脸上的笑容,顿时逃之夭夭。

当我发现自己说了什麽之後,发现方子昇瞅着我看了许久,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就转身走向公车站了。那位店员早在说完女友那句话後转身回到店里,至於我後面接的那句话有没有听到我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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