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岚见魏笙说得那麽信誓旦旦,无可奈何下,唤来素儿为她打扮得宜,来到凋王府门前等候。
她低头看着凋王府匾额上的烫金大字,只觉得满满的无言。
「宁箫,这里有很多人证哦,不是我擅自出府,而是逼不得已要出府。你千算万算都未算到,人家轻轻松松就进来你口中防备极为充裕的王府,轻轻松松就把我带走了。不过呢,本姑娘一向都是慈悲为怀,若我不去的话,你一定会被贬到边疆去,我这不是帮你省个麻烦嘛!」若岚低语,抬头正好瞥见魏笙带着一位看似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前来。
小女孩一身婢女妆扮,那眼睛虽不及大姐的纯真,却也算乾净。眉目间揉合着单纯和傻气,清清秀秀的,是个完全看不来有何杀伤力的女孩。
但,魏笙是谁?三百年前坐稳七国宰相能人的後代、老谋深算已经成精根本算是老奸巨猾,能随随便便路上找个可爱的女孩就来填充自己那贴身婢女职缺吗?
还真有可能!
若岚比起刚才的无言,现在黑线已经布满她整个头了,扫了扫女孩整整八次,但结论都是──很清爽、很单纯可爱的女孩,完全没有什麽武功造诣与内力啊!
「王妃,请上马车。」女孩带着点憨厚,扶着若岚上车,却迅速的拧了若岚肩头一把。
若岚那尚存的理智终於苏醒过来,皱眉看了眼面色还是一副「我很天真」样的女孩。
她敢百分之一千肯定,这女孩绝对是在隐藏心思!
就这样,在她稍稍安心的片刻,马车毫不留情的开走了,所以她没有看到自家四贼如何一秒上天;没有看到魁部的人员一秒入地;没有看到魏笙那老狐狸那如黑洞般的眼底露出一抹精光,坐在自己隔壁那个单蠢女孩同时眼里也迸发着笑意。
那太监公公可能怕自己在和若岚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会被活活气死,这一晌识相的坐在了看起来略为浮肿的马夫旁,几个颠簸竟然差点滚了下来。而马车後头则跟着大票精兵,看起来颇有搞笑的范儿。
车厢里只有女孩和自己,若岚微微托着腮,看了眼看起来十分无辜的女孩,忍不住道:「你叫什麽名字啊?不会是魏笙这个老不修去路边强抢的民女吧!」
女孩轻笑,玩味的将眼神放置若岚身上:「果然,王爷的眼光不错,王妃可真的风趣。」
「你妈没教过你,一个女孩子家不要用这麽挑衅的眼神看着别人吗?」听到女孩的话语,她也猜了七八分,想必也是宁箫某某部下,倒楣陪她进宫。
女孩不语,只是笑笑的,什麽都不说,两人的交谈看似到此画下句点。
若岚见要套女孩什麽话都套不出来,索性翘起二郎腿,理了理云鬓,不文雅的看着外头那瞠目结舌的百姓。
「王妃,您不怕吗?」女孩突兀的开口,问了个很匪夷所思的问题。
「怕?要怕什麽?太后又不是豺狼虎豹,又不会吃了我,我怕个什麽劲?」应该说是她神经粗,对什麽感情的反应只要无关思考与理性就会慢半拍吧!
「说得也对!」女孩不置可否,笑了笑。
「你该不会害怕吧?」若岚真诚的抬起女孩的头,关心中。
「不是,只是好奇。」女孩又泛起了那纯真的笑容。
怪人!若岚也不顾忌着女孩了,直接朝空对着宁箫道:「宁箫,这时候我多麽想要你那万恶的脸孔赶快出现啊!毕竟你虽逼机,但至少我都摸透了你一点点套路,等下我是和那个相差我好几个世代的老太太说话呢!怎麽抓深浅我可不知道,但我知道魏笙一定会差人给你送讯,你若没有来,我就和你恩断义绝。」其实,好像没有什麽恩可断、义可绝耶!似乎是说得爽了,若岚嘴角划上一抹满足的微笑。
「哈啾──哈──啾──」充满锁链声的皇宫地下牢房里,突兀的喷嚏声在空荡荡的监牢里不停回荡着。
「王爷,是这里太冷,让您受寒了吗?」天璇谨慎的问道。
宁箫短小的身子动了动,直道:「有可能,本王的鼻尖一直痒痒的。但无妨,先进去吧!」
天璇、天枢、开阳点头称是,便跟随着自己主子,进到了更深、更底的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