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路她并不熟,也不知道该怎麽回家,跑着跑着她竟绕到了社区活动中心的後门,於是她果断溜进地下室。
漫无目的地走在一片昏暗中,汪恩派走着走着自己也怕了,接着开始哭了起来,最後她在泪光中瞧见前方某处有盏光芒於是她像发现漂流木般赶紧跑去,却浑然不知自己躲进了酒窖。
小小巫婆躲在酒柜角落,汪恩派屈膝坐在地毯上,将脸埋进南瓜小篮子里低头啜泣,连头上的帽子歪了也不理会。
不晓得过了多久,汪恩派甚至还开始打了盹,直到酒窖忽然亮起一片光明,江道尔东张西望寻了下,最後定睛在其中一个角落,接着他徐步走近尔後蹲下身,伸出食指戳了戳小巫婆的额头。
他的眸里透着像是成功打败最终Boss的愉悦,嘴角上扬的弧度带点爽朗,犹如太阳明亮璀璨,轻轻笑道:「找到你了。」
听见江道尔的声音,汪恩派猛然抬起头,嘴边还挂着口水痕迹,脑袋瓜还处在待机状态,呆萌的表情让人想抓来疼惜一番。
「你放学了喔!」她惊讶。
四年级的江道尔不像汪恩派一样中午就放学,而是要上到下午。还没走到家,就先在路上碰到那几个孩子。
「……所以、她就不见了!怎麽办,要是被我爸妈知道他们一定会打死我!」平头男孩着急地解释着来龙去脉。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太生气了……」短发女孩有些倔强,却也坦露担心。
「我们四处找过了但都找不到……道尔哥哥,你一定要帮我们!」发箍女孩哀求道,手心紧紧握着那根汪恩派送给她的拐杖糖。
於是江道尔就这样连书包也没放,便开始了寻找小巫婆的关卡。
江道尔试着以汪恩派的脑路思考,撇除她不可能会去的地方,也不晓得是第六感发威,还是真有某种雷达在作祟,江道尔毫不犹豫地就钻进社区活动中心的後门,最後……就找到那个故意躲起来的任性小巫婆了。
「早就放了。」他又说:「走吧,我饿了,刚才看到桌上有蛋糕,好想吃,希望还会有。」
「嗯,我也饿了!」汪恩派抬起手,示意要江道尔拉她起来。
见状,江道尔虽拿她没办法,但还是乖乖牵上那只朝他伸出的小手。
那时在酒窖里的回忆至今依然历历在目,汪恩派不自觉地扬起喜悦,内心有种小幸福在不停膨胀。
看着正圈着自己左手腕的大手,在这瞬间,她莫名地又想要任性一下。
於是汪恩派猛然挣脱,在江道尔疑惑而回头的同时,她又紧紧牵上他的右手,然後开心地笑了,眉眼还透着鬼灵精怪,彷佛再绚烂的城市光景都比不上此刻的笑颜。
「你应该不会不准我牵你的手吧?」跑着,她说。
「如果我说不行,你也一定不会放开不是吗?」
「没错!」
眼底触及她带着孩子气的倔强容颜,他忽尔失笑,眼眸清澈,弯起的嘴角扯着威胁:「要是害我们没赶上车我就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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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汪恩派和郑希奈先是用通讯软体聊天,但郑希奈觉得直接用讲的比较详细,於是就拨了通电话过来。
『……从音乐厅离开没多久後在路上跟酒驾的人发生碰撞,其他人没什麽事,但音乐老师的小腿骨折了,没多久警察跟救护车到了之後折腾了一番,所以……就像後来我跟你说的那样罗。』
『原来是这样,还好你没事,那後来呢?那个该死的酒驾呢?』
『幸好没有肇事逃逸,对方也主动保证会负起全部赔偿,但这本来就是应该的。不过没能你一起去看五月天真的好扼腕,後来你一个人进去会不会很孤单啊?』
『本来我也以为会,但其实根本不会,反而嗨到几乎是疯狂的地步。』
『那就好,我还很担心以你迷糊的个性很有可能会赶不上最後一班车,只能睡在火车站咧……』
『才怪!』
『很累吧?』
『累啊,虽然担心会不会露宿街头,但……我很喜欢。』
『但怎样?喜欢什麽?』
『没事!秘密。』
那句话的後半段汪恩派说得很小声,甚至反而比较像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