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下了飞机、出了海关後,终於到了『美国』。
「你有住宿的地方麽?」
「不然我会来美国麽?」我笑着对毕修哲说。
「我想说你可以住——」
「不需要。」
我给了他我在美国的电话之後,就跟他告别了。
搭上舅舅的车後,就像放松一下。
「艾苄,我终於看到你了。」舅舅开着车,头没转过来的说着。
「我好像从来没见过舅舅呢。」
他不回答,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你为什麽在美国?」
他说:「只是想逃离伤心的地方好好休养罢了。」
「我从来没看过妈妈。」
「她是个漂亮温柔的女人,像你奶奶一样娴熟。」
我静静听着他说。
他说起小时候他们一起成长,从刚开始小学,互相打架、一起分享喜怒哀乐,到了国中互相帮忙课业,到了高中大学互相扶持,还顺便帮了对方谈了很多次恋爱。
爸爸也是舅舅弄到手的,难怪他跟舅舅这麽要好。
「爸爸当时再娶的时候,为什麽没有阻止?」
「可能是因为,他想快点遗忘他做出的事吧。」
我问:「遗忘什麽?杀了妈妈?」
「对啊,忘了一切,抚养你大概到了两岁,他跟陆苄颖结了婚後生下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後,我才把扶养权还了他。」
「为什麽?」我问:「为什麽不把我继续抚养?」
舅舅没有回答,把车停在一旁的路,缓缓掏出他的皮包,皮包内有一张泛黄旧旧的照片。
那是妈妈的照片。
「你和艾蓉的个性一样、轮廓也很像。」他哈哈大笑,不知道他为什麽笑起来带有哭腔:「我只是想要让他,永远不能忘记他犯的错。」
「一个私心,杀了一个女孩的人生。」
我淡淡的说出自己的哀伤。
我又说了,我曾经被异母欺负、被压榨在这个昏暗且污秽的世界。
又曾经因为她,让我跟爸爸分离、遇不到弟弟。
百般刁难我,像在炼狱般的痛苦。
舅舅不语。
「反正都过去了,犯错大家都会有,只是我不会再随便把一个人的人生葬送了。」
我跟舅舅安静了一段时间,可能是让对方互相沈殿吧。
大概开了1小时半,到了一栋在电影常看到的房子。
「你怎麽不把妈妈安葬在美国?」我问:「以你的财产实力,应该是办的到吧?」
「我想让你天天看的到。」
「喔。」我不想再谈论这个莫名奇妙的话题:「带我参观吧,放好行李我还要去学校看看。」
他带我看了每个房间,最後驻足在这个最大的房间。
「给我这麽大干嘛?」
「你爸爸说要给你两人房啊。」舅舅说:「我还想说是你男朋友,啊他去哪了?」
「⋯⋯」
我立刻打电话给了爸爸。
接听到了一句「喂」的声音後,我便无言的问:「我什麽时候说我要两人房了?」
「颜允没去麽?」
「他去指考!干嘛啊我们又没交往!」
「他随时都会去啊?」
「啊?」
「他说,他等不了3年。」
这男人,太危险了吧,随时都这样互着我、缠绵着我⋯⋯
就算我们各奔东西,他总是第一个先想到我。
那我们⋯⋯算男女朋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