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有雨的晨曦 — 第四回 當妳

当你一如往常搭着手扶梯下来时,我的眼神早已偷偷跟随;当你走进柜位跟我打招呼时,我的眼神迅速飘开假装忙碌着什麽事,我不能让你看见我喜欢你的意图,因为我没有自信,也算不出你喜欢我的可能性。我只能慢慢靠近、去了解你,心中唯有一条笔直的路,让我偷偷喜欢你就可以了。

你的已读,始终没回覆我。我感觉灰心,不管你有什麽答案;就算拒绝我电影邀请,也不想得到你的已读不回,这代表了什麽意思,它让我无法阻止自己不停歇地去猜测,我心里设想了好多答案,可是没有你现身给我一个正确解答,终究只是我一个人徒劳无功的想法。

「林晨希,你看,我手上的这是什麽?」余思萍兴高采烈提着一袋食材,在我眼前拼命晃说。

「余思萍,我眼睛又没瞎,别在晃了好吗?」我白眼她,并伸手抢过她的食材,瞟一眼袋子里头,很是疑惑地问:「怎麽只有马铃薯啊?这什麽料理啊!」

「今天呢,大厨我要示范的是茄汁肉酱焗烤马铃薯,很刚好,我们厨房就有现成的肉酱餐包,还有起司丝,物尽其用嘛~等等就会有一道美味佳肴上菜罗,请大家敬请期待!」余思萍用美食节目主持人的那套口吻,生动对我说。

我没搭理她,提上马铃薯进去厨房,等着看她好戏上场。

「林晨希,等我啦,快!帮我录影,我要拍给我妈看,让她瞧瞧她女儿的厨艺有多精湛。」她在我面前递上手机,我一点都不想接下这个重责大任,想把我当摄影师来用,赶紧地塞还马铃薯给她,走为上策阿。

「林晨希,你不会是想落跑吧?我食材都买来了,你不帮忙说不过去吧。」她极其语重心长说,双手施加压力在我的肩上,一股压迫感不得不让人投降。

「没有啦~只是想出去喝口水,我怎麽可能不帮忙你呢,我看起来像是要逃跑的人吗?」我转回身子面向她.一脸作贼心虚地说。

「恩,我觉得你比较像我的御用摄影师耶!事不宜迟,准备来开播我的美食节目吧。」余思萍戏瘾大发,很入戏的当成美食节目来拍,我再没理由不接下她手机了,只好悲悯地成为她呼来唤去的手下兵,我衷心希望等等不会要变成特效师阿、记者阿、或者美食评论家,最後我只剩一个小小的卑微请求,最好不要进急诊。

「林摄影师,你开始了吗?好歹喊个123action啊!我才知道要开始了阿。」余思萍彷佛又导演上身,到底在演哪一出?我被她搞得头好痛。

不能跟她争辩下去,只想着赶快了完这件麻烦事,我随便敷衍她的喊一声:「123action!」

我觉得我蠢毙了,竟然跟着她疯下去,余思萍还变本加厉地要求我东和西的;一下角度不对,她说我把她拍胖了、一下要我拉远拉近,说我不专业,一下说她头发乱了,让我充当发型师帮她照看整理,这下我整个人火气冲顶了,但一想像到她发火的模样,不得不耐着性子压抑下去。开场白录了十几次余思萍还不满意,重点是食材好端端放在那里很久了,始终她碰都没碰到过,我思考着到底要多久它才能凭空变成一道料理来!

「余思萍,我肚子很饿,耐性也没了!你赶快进入做菜步骤好吗?」我表情恼怒地说,肚子饿得发出声响,我想余思萍该是听到了,连持手机拍摄的手也抖一阵了。

她终於稍有歉意地跑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拥抱,撒撒娇说:「好嘛,我的错,我们一次给它ok,好吗?」

我心想一直最不ok的人就是她,但为了自己的肚子以及性命着想,还是勉强配合她说,「好的,我们赶紧来~拍~吧!」

幸好余思萍的个性说话算话,的确一次ok,但这已经是耗费两小时後的结果了。拍摄她作菜的过程只能用胆颤心惊来形容;她切马铃薯像在砍柴,让我深感害怕,怕今晚会加菜,我可不想捞到她的手指头;煮东西也可怕,她连有没有熟都不清楚就要捞起来,我提醒她拿根筷子戳戳看,没想到筷子给一并煮下去了,接下来可以那麽稍微缓和一下,餐包有没有熟她知道,起司铺上去有没有烤好她当然也知道,我们店好说歹说是有卖焗烤类的餐点,所以就这样的一道料理千辛万苦完成了。

拍摄的人怎麽比做餐的人显得更累!流了满身汗不说,血压低来高去的不说,心脏惊魂未定狂跳不停,最重要的等等还有一个生死关卡要过。

没那麽快就赴死,因为余思萍开心地拍个不停,食物必须完整以及拍起来漂亮,她又在那边给我乔很久的角度和光线,顺利拍完後我以为能慷慨就义了,她却依然忙碌地昭告全世界,她完成了一道有史以来最棒的料理;一下兴奋地打电话给她妈妈、一下传照片给赖上的朋友、一下PO上脸书要我赶紧去按赞。

我满脸黑线的望着她,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不管她不管性命保不保那些三七二十一的,我拿起汤匙舀了大大一口,吹了几下就吃进肚里,其实味道可以,但马铃薯似乎跟我们不够熟耶。

管它的!肚子饿什麽都觉得好吃。

「好吃吗?好吃吗?好吃吗?」余思萍追问着我,一顿坐下来吃都不得安宁的饭。

我放下汤匙,点个头说:「还不错!」

「我就说嘛,大厨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她骄傲个不行,舀起一口塞进嘴里,压根忘记焗烤有多麽烫的现实。

「好烫、好烫!」她张开嘴呼出气来,一双手直往自己口中狂搧,终於咽了下去。

我赶快拿杯冰水给她降降温,带点心疼说:「余思萍,你傻子阿!那麽烫还咽下去,等等食道灼伤怎麽办啊?」

她大大畅了一口水,才说:「林晨希,你说得太夸张罗!要怪也是怪你没提醒我焗烤很烫阿。」

我板起脸,眉毛紧皱说:「这不是正常人都知道的常理吗?怎麽就怪起我来了!」

「人家太开心了嘛,一时就忘记焗烤很烫这件事嘛,难得我亲手做料理给你吃耶,怪你一下也是刚好罗!」她意有所指指向焗烤,再看看我无辜说。

我真得拿她没办法,笑了一下说:「谢谢你的招待!真不错吃的啦。」

她显得兴奋,很认真地对我说:「不用客气!那我们下次就决定是部队锅了喔,你说好不好啊?」

用最快的反应装尿遁,我光速跑出是非之地。「思萍,我去厕所!」

只听见她在我背後大喊了一声:「那我就当你说好罗!下次食材换你买喔!」

脑袋不断地嗡嗡作响,哀怨的话在心里持续跳出来说。

真的很感动余思萍有这个心,能吃到她亲手做的东西,应该要满足才对,但是过程里的煎熬,宝宝辛苦,但宝宝不说。

现在,我累得想哭,一想到余思萍刚刚说的话,更想哭。套一句蓝瘦香菇代表此持此刻吧。

十一底,气温大幅下降,医院里的冬天更加明显地冷冽,一下班後,我就想着该回家去拿厚棉被以及羽绒外套了,不然睡在冷气强的病房里很容易感冒的。我不常回家,自从那男人住进我家後,家不再是我的家,如今老妈住院,我更不会回家,根本不需要。

今夜冷风簌簌,吹得头会疼,我势必要回家一趟,期许着别遇见他。我猜想他应该上夜班去了。

回到好久不见的家,一切如昔,熟悉感依旧在,让我稍稍地放松一下。我坐上黑色破旧沙发,拿起遥控器恣意转台,真的太久没看电视了,转来转去我竟然不知道要看什麽,乾脆关掉。

该好好办正事啦,我走进我房间,打开灯,就瞥见了床上放置着一套厚棉被组,我记得最後离开房间时的模样,肯定有人擅自进来我房间,他竟然动我东西、侵犯我领域,心中不禁燃起一把熊熊火焰,我会要找他好好理论的,地雷都给踩了,待我来大大引爆吧。

拿起床上的那套棉被组,在从衣橱里寻获羽绒外套後,我即刻怒气冲冲地回去医院,进入病房里,没跟老妈打声招呼,直接就先来个热水澡再说。等我洗好澡出来时,老妈她早已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我轻轻拉开棉被组,为老妈的病房被上再添上一件,看她熟睡的安稳,我拉紧厚棉被一盖就掩头入睡。

一大清早,冷空气窜入室内,我紧拉棉被微睁双眼,只瞥见老妈开了小小缝隙的窗透点气,她的身影日趋渐瘦,我深深大吸一口冷空气後,起身准备上班。

在上班前,我传了一封简讯给那个男人,「李承浩先生,我有些话想和你说,十点半请来我工作的地方见面。」

「好。」十分钟後,他回覆我。

我睨上一眼手机屏幕,距离十点半还有五分钟,我坐在我们店柜位前的美食区座位上,人潮不多,店前倒是有一两个客人在等餐点,我望着阿哲进进出出的身影,礼貌地对他笑了一下。

提着一袋早餐的李承浩准时出现,他精神饱满地跟我打声招呼,我当然一如既往没给回应,他自行拉开椅子坐到我面前。

「吃早餐吧。」他拿起一个汉堡以及一杯豆浆後,就把那袋早餐推至我面前,他很悠闲地吃起早餐来。

我冷眼看向他,落下重重的话语:「李承浩先生,你不经我允许就闯入我房里,就是侵犯了我隐私。现在,我必须跟你说清楚,请你以後别再侵犯我的领域,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晨希,我现在跟你说声抱歉,没经过你允许就擅自进你房里,是我不对。但因为天气突然转冷,今早我本来想帮你妈和你一同送厚棉被来医院的,没想到你自己回去拿了。」,他看看我冰冷的态度又再说:「晨希,我很抱歉,下次绝对会先告知你的。」

「我不需要你讨好,在我妈面前装就算了,真的不用在我面前多此一举!」我用更冰凉、尖锐的语气对付他,看他一脸装正气的模样,根本不用对他太客气。

他平缓地说道:「晨希,对於我来说,你就是我的家人,不管你是不是讨厌我,我都会跟你妈妈一样的态度对你。」

「我从没当你是家人,别白费力气,我看着就厌恶。」我声调拉高说。

「我知道,爸爸的位置对谁来说都是无可取代的。我也有过相同感受。我爱你妈妈,同样我也爱她的一切,爱你就跟爱她一样。」他义正严词说。不管他说了什麽冠冕堂皇的话,对我来说就是无意义。

「我不想再听你说些废话!反正以後不准进我房间。」我撂完这句话後,直接起身去上班。

那袋早餐透过阿哲又来到我手上,我再放回阿哲手上说,「我不饿,给你吃吧。」

阿哲似乎看出我心情恶劣,没说什麽,就走进厨房吃上一顿免费早餐。

爸爸变成心里很陌生又熟悉的名词,已是十几年的空缺了,怎样才算是无可取代,我一直以来只能顺应接受没有爸爸的日子,我不再去想爸爸在的生活会是如何,习惯成自然,何必要谁补上那个空缺呢。我说了我讨厌改变,命运却一直在改变我。

当余思萍出现,她就像我的一抹阳光,能暖上我嘴角,能让我的坏心情瞬间消散离去。不过她走进来时,我就嗅到她不对劲,难得的素颜,但绝不是因为这个简单理由,她嘴唇明显发白、气色差、抚着肚子虚弱地随时要晕倒的样子,似乎生病了,应该不会是她昨天做的食物吧?我吃了倒是没事阿,我一脸担心注视着她。

我着急地循问:「余思萍,怎麽了?你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她微露兔牙,细声回我:「没事,我那个来,吃了几颗止痛药有好点了。我去厨房坐一下。」

「好,你赶快去休息,工作我来就好了。」我催促道,眼神一路追随她缓慢的背影至厨房。

我时不时就转头探望一下,她眯着眼坐在椅子上靠墙小憩,我悄声进入厨房,把刚刚去对面杏一买的热敷袋装上热水,轻轻置在她腹部,只见她依旧眯着眼小移动身子後,继续休息,我才开始断掉的动作,在她身旁的桌子放上她常吃的明治黑巧克力和店里的可可奶茶。我蹑手蹑脚小声站回了柜台。

一通电话唤醒了余思萍,我竖耳倾听她和谁的通话,余思萍向电话里的人说了她那个来不舒服之类的话,那人似乎要买食物过来这里,总之最後的对话停在「好啦,我等你的食物喔。」

余思萍走近我身旁,「林晨希,」她向着我的面,摇摇巧克力轻笑说,「谢谢你的巧克力,还有热敷袋,你真是一只贴心鬼!」

我撇过头,不敢直视她眼睛,表情不自然地害羞回应:「没..没什麽啦,你好点了吗?」

她贴近我身子,头轻轻地微靠我肩上,坚硬如石头的我丝毫不敢动,她那没睡醒的慵懒嗓音在耳畔响起,「多亏你,好很多了,真的谢谢你。」

说完这句话,她重回了老位置,正喝上我泡的那杯热可可奶茶。她身上遗留的香味,依稀还回荡於四周围,我轻轻呼吸着,感受心脏奇异地跳动。突然有一股极度想占有她的渴望,从未有如此想占有一个人的感觉,我很明白占有的另一面代表失去,曾经失去过,所以其实我很害怕去占有一个人,这意味着我自己主动地去犯险,意味着深处底部的我浮现出来,我不安虎视这样的我,失序的感觉却是带来满满愉悦。

在我七点快下班时,有人出现了,提着一大袋食物进来我们柜位。

「嗨!晨希,你好啊。」陈宇和笑着和我打完招呼後,就迳自去找余思萍。

我听见两人很热络的斗嘴声,不久後,余思萍在厨房里喊着要我一起来吃,我回答她不饿,她乾脆不死心地端着食物出来,要我一同共享,陈宇和也随她在後边。

「来嘛~一起喝猪肝汤阿,好好喝喔!」余思萍的汤匙正往我嘴上送,她像哄孩子般想喂食我。

看着猪肝直扑鼻,我眉间一皱,赶忙撇过头拒绝她的好意,我实在不敢吃内脏类的食物,那种味道我真不敢恭维。「思萍,我不敢吃猪肝,你吃就好了。」

「那来一口汤吧,没有猪肝味喔,真的很好喝。」她重新舀了一匙汤,再接再厉地想往我嘴里送,似乎我不喝口汤就会对不起自己一样,可是我并不想喝。

陈宇和也一起在旁附和,「这家猪肝汤很有名喔,不排个一小时是买不到的,连我一些不吃猪肝的朋友们都说好喝喔。」

我脸色为难,还是摆手拒绝了,「不了,我真不敢喝啦。」

余思萍嘟嘟嘴,然後豪迈地把那一汤匙给喝了,「不勉强,那我只好一个人开心独享罗!下次我们买晨希爱喝的,你可就不能再拒绝我了喔!」

「好的。你赶快进去趁热喝,要喝光光喔!」我轻轻笑,回以同样哄小孩的语气对她说。

「这是一定要的阿,林晨希你可别後悔,我要一个人全喝光光!如果现在你想喝的话,恐怕来不及了~」余思萍调皮嘴脸,炫耀地端着猪肝汤走秀。让我笑得阖不上嘴,真心觉得她很可爱。陈宇和同样也眼冒爱心注视着她。

我止住笑意,他们一同回厨房共享食物去了,留我一人孤单奋斗。客人一个一个上门,其实我到下班时间了,但是我要他们继续吃,自己来忙就够了。天杀的,我哪有那麽好心,我不下班,当然是不愿意留他们两人独处阿,我居然在吃醋,空气里弥漫着浓浓酸味。

就这样我们一路忙到八点多,才稍稍能喘个口气,如此有情有义的同事我,余思萍终於良心感动发现,给了我一个大礼,不,是给了我们一人一个大礼。话说关他什麽事,又没帮上什麽忙,只是贡献一袋食物而已,哼,我才不会输给他勒。

「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来~思萍抱抱一个!」。余思萍霸气展开双臂迈向我,她带来的气场,给的礼物谁敢不接阿,她大大拥抱了一下,我僵硬的身体宛如一根柱子,两只手紧紧贴着侧腿边,她让我整个人都懵了。

再来,她往陈宇和的方向走去,我不爽地扁扁嘴看着,幸好,陈宇和有自知之明,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他脚步踉跄退後地说:「我就不用啦,直接跳过。其实我比较想要你对我说谢谢耶。」

女王样的余思萍不悦说:「陈宇和,你少臭美了,我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哼~抱你,是你赚到耶。」

「好啦,我赚到我赚到。」陈宇和对余思萍装可爱说,我在旁观看一点都没觉得可爱,反而显现出他长相的冲突感,说不出的怪!我可不是因为醋意,才说人家坏话喔。我这人最客观了。

「嗯哼,算你还识相!」她傲娇说。

「对了,你到底什麽时候要跟我去看电影啊?每次约你都说没空阿,下次说啦。那今晚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啊?」,陈宇和很哀怨地说,他再补充:「择时不如撞日阿!」

「喔~可是我厉阴宅跟同学去看过了耶,最近好像也没有什麽我想看的片了。」余思萍语气推托说,似乎找个藉口,拒绝了他的邀约。她的答案,同时也回覆了我悬在心头的疑问。

陈宇和不是笨蛋,听出余思萍话里的意思,於是他只简单带过:「没关系,等你有想看的片,我们再去看吧。」

「那到时晨希也一起来看吧。」我看不出说这话的余思萍,带有什麽意思,她的脸庞没有多余情绪,然而我却感觉心酸酸涩涩的,说不上我为何如此,只是想起了她已读不回的line。

陈宇和笑笑说:「当然,大家一起来看才热闹阿!」,同情眼光扫了他一眼,勾勒起嘴角当作我心有戚戚的回应。

心头一阵阵凄凉吹拂过,我跟陈宇和应该有着相似感受,同时都算被拒绝了吧,余思萍话里究竟对我们带有什麽意思,就不再去费心拆解了,我明白我和她之间隔着一道厚厚的墙,那就慢慢沿着墙面前进吧,我想好好认识她这个人,一步一步靠近吧,或许有一天会变成一扇门,而我们的关系会有什麽改变呢?让时间去解答吧,让我静静守护她吧。

我脑袋闪过了一个想法:「或许守护,也是一种爱人的方式吧。」

▲田馥甄(版本)当你

我想对你好你从来不知道

想你想你也能成为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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