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斜漏进窗边,几道阳光恰好落在,靠窗床上紫衣男子的眉目间。那男子正是昭辞从河边救起的人。突然,男子紧闭的双眸中眼珠急促地乱转,似做了个可怕的噩梦,很是不安。额上渗出密密的汗,在睫毛处汇聚成水珠落下。最后男子身形一颤,终是睁开了眼。
这里是哪儿?
男子疑惑地望了眼四周:房间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床一塌一几一椅,有序地安置在各个方位,对面白里带黄的墙上挂着一幅龙飞凤舞的一字——"舍"。屋内陈设虽简,却是很干净。
大概是被人救了吧?男子想道。一双桃花眸子潋滟着丝丝邪意。
这男子便是八年前被送到燕国的越国质子——公子差。
八年前,他才十二岁就被送到了这异国他乡,所有的人都以为父皇是要抛弃他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父皇是让他韬光养晦,蛰伏在这敌国中,以便越国以后更好地拿下燕。
如今,燕国渐衰,魏国伺机挑衅燕。燕皇为和日益强大的越国求得结盟,特主动放回质子,公子差。不曾想,在途径玉龙关时公子差等人遇上了埋伏。
他的好弟弟,约,真是有点迫不及待了呢。
公子差看着这幅"舍"字,邪邪地笑了。
"这招叫什么?"
"这招是我自创的剑法,我叫它山有木兮枝。"
"那这这招呢?"
"这招叫花开堪折。"
"这招?"
"白首不离。"
"贫嘴!"
公子差听着男女的对话声,慢慢向外走去。
屋外男女二人双剑合璧,身法盈然。一会儿旋身飞起,一会儿对剑擦身而过,一会儿女子翩然一跃跃上男子剑头,一会儿男子手划剑花拂过女子姣颜。
"你醒啦?"女子发现有人,反手握剑,走了过来。
"哦~是你们救得我?"
"是呀~我叫阿辞,这位是我的师兄,林轻羽。"
"慕扬恭。"公子差没有告诉她真名,认为没有必要。
眼前这位身着粉纱,自称阿辞的女孩——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当金色的阳光扫过她的墨丝时,那里就好像降落着无数的蒲公英,等待仙子的一声令下,便可以齐齐起飞。胸前垂着两缕灵巧的小辫,厚厚的刘海斜挂在额壁上。本应该让人觉得一瞧便是个美佳人时,然而五官姿色却只能算得上中上(昭辞易了容)。
只是当他直视女孩那两汪标准的杏眼时,总觉得莫名的很熟悉,这感觉就像是认识了千年。他有些厌恼这感觉,阖上眼,手腹按着微皱的眉心。
"可是还有什么不舒服?"
"应该不会吧……已经喂过还元丹了,就算要死的人,也得醒过来活上个十年八年——"林轻羽挠着后脑勺,有些不可置信。
"许是,才醒过来有些不适吧。"公子差笑了笑,带着一丝邪气。
昭辞看着他,不禁想起当日救起他的情景,那时闭着眼是一种凌虐的美,就想着,他要是睁开眼又是何等的风姿,而如今他睁着眼是一种邪肆的美,却都是那般魅惑众生。
"也对,你都昏迷了三日,也是正常。"
"三日?"
"嗯!这几日你都是在师兄房里睡着。"
一说到这个,林轻羽就有些无语望苍天,天知道他有多不习惯和一个男人睡在一个房间里了,而且自己还是睡在塌上……都怪阿辞说是这样能更好地照顾他……明明还有几间客房的……
其后的两日,公子差发现原来不止他们三人,还有一个暗卫叫暗七。那个叫阿辞的少女除了和她师兄打情骂俏,便是逗弄着这个闷骚的暗卫;教他写字,叫他一起吃饭,还叫他念话本子。于是那暗卫面无表情的脸上终是被她调戏得有了一丝龟裂。
当然,也会来找他说说话解解闷,这不就是来了么?
昭辞刚一进门,便被一个推攘抵在了墙上,而门则是被公子差用内力给挥上了。
"你要干嘛?!"昭辞有些惊慌。
"你究竟,,是谁呢?"为什么这么熟悉,可是他从前都没有见过她呀……公子差左手撑在墙上,右手伸出食指抬起昭辞的下颌,脸愈发地靠近。
"我?阿辞啊?唔!"
公子差看着眼前红润的小嘴,仿佛受了蛊惑,直接吻了上去。一开始只是不停地舔舐唇瓣,后来越发的不满足,探进花瓣缝隙中,吮吸着那可口的花香蜜液。而少女仍是没缓过神,惊愕地发着呆,所以他轻而易举地撬开了她的牙关,裹住那丁香小舌,翻腾,飞舞,纠缠。
好香,好甜,好想带着她跟我一起沉沦,一起堕落,堕落?对,堕落!
公子差越发凶猛地在昭辞嘴里搅动着,扫荡着每一处,每一个角落都不肯放过。
阿昭……不要再离开我了……我们一起,堕落吧……
阿昭?公子差有了片刻的清明,对脑中突然闪现的名字很是疑惑。而这边昭辞终于从惊愣中反应过来,又气又羞,将伸入嘴里的舌头狠狠地咬上了一口。
"哧——""你!你混蛋!"
"你,不也很,享受吗?"公子差拭着嘴角淌下的血迹,那眉心间殷虹的朱砂痣和着他的邪笑,说不出的妖异。
昭辞也不知道刚刚是怎么了,只觉得他熟悉得很,很想跟他亲近。可是自己不是应该喜欢师兄的吗?
最后昭辞两眼包着泪,重重地推了一把公子差,气恼地跑出了门外。
自己刚才究竟是怎么了,好像是有几分动心了呢,可是,女人不都应该是个玩意儿吗?
公子差缓缓地倚靠着墙坐躺了下来,单腿支起,右手撑在额上。
公子差想起了那个姿容妍丽但却水性杨花的女人——她的母妃。
那天他的父皇牵着6岁的他来到了母妃的寝殿,却看到了淫秽、令人痛绝的一幕:她的母妃和一个陌生的男子,正颠暖倒凤地,不知道天地为何物。父皇大怒,当场一剑便刺死了那个奸夫。母妃惶恐不安地跪爬在父皇脚边,半露香肩,求父皇不要杀她,自己是受了奸人的冤害。然而父皇只是流下了两行清泪,说了句:"赐毒酒。"而后侧身离去,那模样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十岁。后来父皇对外宣称母妃是一夜暴毙,将她风光大葬在了皇陵;而那个奸夫,他知道,被父皇碎尸万段,丢去喂了狗。
父皇对他说,女人都是不可信的,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有毒;父皇还说,要把女人当成玩物,否则,自己会变成女人的玩物。
公子差当然明白——因为父皇还深爱着母妃,尽管她背叛了他。
自那以后,他的父皇,开始耐心严厉地教导他,教他权谋,炼他心性。他的父皇告诉他,只有权力才是最真实牢靠的!
夜晚林轻羽从他师伯那儿回来,本是叫昭辞一起出来吃饭,可是昭辞推脱说是身子有些不爽,林轻羽倒是没有思疑。
在逃避他?公子差邪笑着端起了碗筷。
自从公子差身体逐渐好转后,便搬去了客房。彼时,公子差抚着窗棂,望着窗外的夜色,便知夜已很深、是时候了,于是纵身飞出窗外,来到了昭辞房间——
潺潺的月光透过西窗,悄然地洒满了一地,凝炼出一朵朵圣洁的白莲,如幻似梦,似乎已盛开了千年。
侧边鹅黄的床幔中,少女如一只慵懒的小猫微蜷在床上,恬美的睡颜不知做着怎样的美梦。
公子差邪笑地将手指印在昭辞那肿红的唇,"噗",昭辞轻启朱唇将它含在嘴里,如婴儿吸乳般。
“贪吃。”公子差嗤道,但眼底里盛着满足,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应该不是她的脸吧?他将手拿开,渐移到女子的下颚,试探着是否如他所想。
罢了,等她愿意让我知道的时候再看吧。
指甲正要揭开时,却是生生地顿住了。
等——?竟真的对才几日认识的女人动心了?
不!
公子差拧起了眉,脸上有了几分慌意,于是拂袖离去,那背影有着些许的落荒而逃。
此刻室内一片静谧,唯有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桃花香,证明曾有人来过。
次晨,客房桌上,遗落着一封馥郁桃花香气的信笺。
PS:下章开虐,女主逐渐黑化...(我写的三生,第二世是完整的回忆,第三世是重写,中间会有穿插第一世的记忆,千年是指的第一世...但第二世不会写一点关于第一世的事,,,好了,不剧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