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了新的必杀技,再来就是要透过不断的练习,让这招「炎之风向鸡」的威力和准度继续上升。
抓到了窍门以後,在影野的一旁照看之下,豪炎寺和风丸稳定地连续施展成功,熟练度也在持续提升,可以说是一个好兆头。
但仅是一场休息、风丸被他以前田径社的学弟短暂叫走以後,情况就完全改变了,重新开始练习的他们再也无法成功踢出「炎之风向鸡」。
稍微有点能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问题出在明显变得焦躁不安的风丸身上。
看着低头大口喘息的风丸,豪炎寺冷言:「没想到你是这麽容易被看穿的人。」「……什麽意思?」
「那个学弟是来劝你快点回田径社的吧?」
闻言,风丸没有说话,仅是露出一丝复杂的苦笑。
而经豪炎寺这麽一提,一旁观看的青野才反应过来让风丸走神的原因。
确实,风丸是受円堂之托在帝国练习赛时来帮忙凑数的人之一,在练习赛结束後就可以离开,但他却留了下来,时间久了大家也自然认定他就是足球部的人。
包括风丸自己在内,所有人都忘记他只是来暂时帮忙而已。
因为在无形之中喜欢上足球了吧?和她一样喜欢上这个雷门足球部。不一样的是她留在这里已是定局,而风丸不是。
直到那个学弟的提醒,他才想到自己必须面对在足球和田径之中的选择。
在这件事上没有人能帮得了他,能做决定的只有风丸自己。
隔天,比之前更加强力且精准的「炎之风向鸡」出现於雷门的球场上。
风丸以行动向大家展现了他的决心,也要在下场比赛中向学弟表达出他对足球的热爱。
*
「全国国中足球的球迷们,这个盛大的日子终於来到了!在这个激战的殿堂——『明日之星足球大赛』会场里,从未有过的激烈战斗的预感和球迷兴奋的心情已经融为一体了!」
「『明日之星足球大赛』,正式开始!」
在播报员振奋的开场白及绽放的烟花声中,开幕仪式正式开始。
於精采绝伦的介绍中各个突破地区预赛的学校纷纷出场,很快就来到了雷门及特别种子队伍的帝国。
帝国的领队人是鬼道,就站在円堂的旁边。
「之前的脚伤已经好了吗?」「在关心别人之前先担心你自己吧,全国大赛可是跟预赛完全不同等级喔。」「所以才让人兴奋不是吗!」
果然是円堂会说的话。鬼道面带轻笑:「你们既然能赢过我们,要是第一场就悲惨输掉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们的。」「放心!你们才是别早早就输掉哩。」
说到这,円堂才发现那个站在鬼道身後一直盯着自己的白发少女,他对她投以一个灿烂的笑容作为招呼,却见少女愣了愣,随後便迅速抓住鬼道的披风并贴近他背後,只露出一双眼睛还在偷偷看着自己,搞得円堂也不知作何回应,只得呆呆一笑。
见状,站在不远处的青野笑了笑,忍不住轻轻拍了少女的肩头。
「呐。」
辉夜转过头,是那个在雷门的蓝发女球员。
——总算。
——总算跟你直接接触上了。
「你的足球很厉害呢,下次有机会的话来一较高下吧!……喂!你那是什麽反应?」率先出声的青野说到一半却看见对方迅速别过脸而立刻感到些许不满。
干嘛干嘛,觉得她没有跟自己较量的资格吗?
「可恶,看不起我只是个板凳球员吗?我告诉你,那可是有原因的!」「……不,我想她就是因为知道那个原因所以才这样的。」听见青野说话的鬼道忍不住回过头来解释。
「……」
瞬间沉默下来的青野片刻後才反应过来鬼道话里的意思。
「什、什麽?为什麽你们会知道……」语带震惊的说到一半,猛地想起他们队上就有一个前帝国卧底,忍不住暴吼:「土门!」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土门很慎重的在思考要不要立刻掉头逃跑。
「啊啊真是!你们没事调查这麽无聊的事干什麽啊?」青野都不禁崩溃了,随後又一手指向仍在背对她的白发少女。「你!不准笑!」
鬼道一怔,不禁看向被点名的辉夜,若非是像他这麽了解她的人,基本是不可能从她此刻几乎没有动静的表情及动作中判断出她的反应的,更何况只有背影。
看来辉夜会在意这个女孩也不是全无道理。
看着仍对辉夜气得直跳脚的蓝发少女,鬼道陷入片刻的沉思。
因为不可能放任队员在这场开幕仪式上吵闹,身为队长的円堂赶紧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青野你冷静一点。」「哈?说到底还不就是因为你这家伙——」
「円堂说得没错。」豪炎寺也转过头来,让方才还盛气凌人的青野顿时安分不少。「咦!但、但是……」
虽然还想再说点什麽,但连豪炎寺都出面说话了,自知理亏的青野只好老实低下头。「咕……我知道了。」
不知何时停止偷笑的辉夜已经看回来了。没想到刚才还那麽生气的女孩居然这麽简单就被压制住了,辉夜看了起到关键作用的豪炎寺一眼,又看向已经一脸做错事小孩般的女孩,她得出了某个结论。
「齁……」「你又想干嘛?」听见对方轻声的青野低声并忿忿地看她。
辉夜没有说话,仅透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眼神,青野也只得一脸莫名但不甘示弱地回视。
这家伙……大家走着瞧!
*
第一天的赛程中,雷门顺利突破第一战成功晋级。
当天傍晚,辉夜正在做最後的练习。隔天就轮到帝国上场了,虽然对手只是个从来没听过的学校,但她依旧会全力以赴,毕竟为了和雷门在总决赛再度碰面,他们也得一路赢到最後呢。
但兴致勃勃的她却被鬼道要求隔天不能出赛。
「你果然忘记去做健康检查了吧?」鬼道向她亮出医院寄来的通知单。
辉夜这才想起是他们去观看雷门和尾刈斗中比赛的那天,鬼道确实有出言提醒过她,但後来因为留意在円堂和那个蓝发少女身上而完全忘记这件事,鬼道也因为提前离开的关系根本不知道後续发展。
「没事。」「什麽没事?该做的检查还是得做的。」鬼道摸了摸辉夜的头。「你这样我也不好向伯父交代。」
听见对方提及自己的家人,为了不让鬼道为难,辉夜方才开始思考乖乖去做检查的必要性。但鬼道的脚伤还没完全好,明天的赛事有很大机率是不会上场的,那麽指挥调度的重责基本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没事,就算我们不在了还有佐久间呢。」
言外之意,如果她明天没做健康检查而出赛,没有鬼道的帝国中心就只剩她和佐久间了。
「……我去。」我会乖乖去做检查的。
闻言,鬼道不禁笑出声,看来她对佐久间那莫名的恐惧也不完全是坏事嘛——虽然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不要有这种办法。
而那时的他们,还不知道对手拥有多麽强大的力量。
其教练便是他们的前总帅,那个为达胜利不择手段的——影山零治。
*
闪光修练场基本已经成为雷门的固定特训项目之一了。
虽然已经进去过很多次了,但其难度严峻的设施依旧让人难以习惯,但也证明这个修练场对他们的成长来说还有很大的价值。
趁着短暂的休息空档,春奈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帝、帝国学园……」
「他们突破初战了吧?好耶!」直接猜想後面讯息的円堂开心地一拳打在身边豪炎寺的右掌上。
已经比完了?结束时间似乎比赛程上预估的要早许多。
「十比零……」「他们得了好多分啊。」
不,不太对劲,春奈的表情为什麽这麽奇怪?
「世宇子中学……压倒性胜利。」
方才还略带喜悦的氛围瞬间僵住。
因为春奈带来的消息太过令人难以置信,其他人也纷纷跑来。「你说错了吧?音无。」「报导错误吧?那个帝国怎麽可能在初战就败北?」「而且还是十比零,帝国居然一分都没得到……怎麽可能?」
已经一脸丧气的春奈勉强抬起头来向他们解释:「因为对手一直使出超乎常理的招式,报导说帝国的选手根本束手无策……这样……」
「我才不相信!那是帝国耶!」円堂激动地反驳:「帝国有多强,和他们比过的我们是最清楚的!他们是真的很厉害,他们有鬼道在耶!」
青野也不禁出声:「对呀!还有那个女的,帝国怎麽可能这麽简单就被压着打?」
虽然没有实际交手的经验,但那帝国的女孩作为一个足球选手的能力青野是相当认可的。她的反应灵敏、行动迅速且精准,其中对於鬼道的指令也都是一点即通,能有这麽优秀的领悟力,除了默契使然,无非就是因为那个女孩本身就拥有不逊於鬼道的策略能力。
不管对手是谁,有他们在的帝国都不应该输得这麽彻底。
「我哥和辉夜……没有上场。」
这并没有解决众人心中的疑虑,反倒是身为帝国总指挥的鬼道没有上场的事情更令人不解。
「我哥和我们比赛的时候脚不是受伤了吗?因为对手是名不见经传的学校,为了保留战力我哥就没有上场,辉夜也被我哥叫去做健康检查所以没来。可是没有想到对手居然这麽强,等哥哥决定负伤上场的时候就已经……」
春奈也不忍再说下去,但大家已经猜到结果了,压倒性的实力差距及过早结束的赛程,不用说,一定是因为帝国的选手已经彻底失去作战能力,即便鬼道上场了也早已无力回天。
但即便如此,円堂依旧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我才不信!怎麽可能会有这种事!」
说完,円堂便不顾其他人的呼声冲出修练场,青野一个咬牙後也选择迈步跟上。
两人来到帝国,鬼道正站在球场的正中央,在看见来人时仅是露出凄凉一笑。
「唷,円堂。你是来笑我的吗?」「我才没那麽无聊呢!」
在他们俩人交谈时,没看见那个人的青野眉头一皱,视线开始在整个球场搜寻起来,片刻後方才在离鬼道不远的某个角落发现那抹淡金色的身影,她正双手抱膝并坐在地上。
「喂。」青野出声并上前,试图引起白发少女的注意力,但直到靠近时她才发现,现在的辉夜是真正意义上的面无表情,一双淡金色眼眸显得空洞而无神,本就比常人还要苍白的脸颊此刻也更加惨白,显然根本没有注意到旁人的接近。
仔细一看的话,那看似平静的四肢也正在微微颤抖着。
「……」
倒不是不能理解她的心情。
鬼道眼睁睁看着队友在自己眼前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而她什麽都不知道,帝国惨败的这场比赛她却因为不重要的小事而缺席。
如果她有上场的话说不定结果就不太一样了。
是不是她害得大家出事?
——不是,不是你害的。
感觉有只手覆上自己的头顶,不是以往熟悉的触感,但依旧让她慌乱的心神稍稍安定下来。
辉夜略微惊讶地抬起头,青野已经蹲到她的身边,平静的面上蕴含着一抹不言而喻的温柔。
她愣愣地看了旁人数秒,随後便乖巧地低下头去,任由那人轻抚自己的头顶。彷佛对方不是仅有几次照面的敌人,而是早已相识多年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