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網王All越】離球之外 — 第二章:勝者是冰帝(4)

最近一段时间,越前发现自己突然变得受欢迎起来,几乎每天都有来自不同年纪的女生给他送来吃的,让他不仅自己吃到肚圆,还能给网球部的前辈们带去。当然,越前也不笨,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得到这麽多好处,全拜迹部和忍足,特别是迹部所赐——这些女生可都是爲了拜托他送礼物或书信而来的——谁让忍足每天下课都来接他,迹部也不时出现在教室门口呢。

面对这种情况,越前一开始还觉得无所谓——不就是帮忙转交点东西嘛,举手之劳而已。可时间一长,尤其是很多次目睹那两个人收了礼物和书信连看都不看之後,他变得有那麽一点点不安,毕竟那些女生眼里的渴望和期盼可是满满的,看多了难免有点罪恶感。于是,他教室也不敢多待了,特别是午休时间,他只能满校园东躲西藏,不胜其烦。

又是一天下课後躲过女生们的围追堵截,越前躲躲藏藏的走在林荫道上,打算找个地方睡一觉,等差不多快上课了再去福利社买点吃的当午餐。没走多久,远远就听见一个特别兴奋的声音从身後传来:“小越前,等等我啊!”

因爲那声音这段时间已经听熟了,越前顿住脚步回头,望着从远处跑过来的身影连连摆手,皱眉抱怨道:“慈郎前辈,你太大声了!”

“小越前,你又躲出来啦?好可怜哦!”冲过去一把抱住一脸不满的少年,芥川笑眯眯的道:“走,前辈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让人找不到。”

正爲此事发愁,听芥川这麽一说,越前眼睛都亮了,也就不抱怨对方一头栗色的卷发正不断磨蹭着脸孔把他弄得很痒。稍微挣扎了几下,挣不脱就任由芥川半搂半抱的带着往一条小路上走,他问:“前辈要带我去哪里?”

“部活的屋顶啦,那个地方阳光好,又很隐蔽,正好适合睡觉哦。对了对了,向日有时也会去,我们一起在那里吃零食,迹部一次都没发现哦。”像献宝一样同第一次见就觉得特别喜欢的小学弟分享自己的秘密基地,芥川目光闪闪的,哪里还找得到平时睡眼惺忪的样子。

想想那地方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到的,越前点点头加快脚步,跟着慈郎很快便绕了半个校园来到网球部的部门活动室前。“等等我哟,我去拿好吃的。”摸摸越前的发示意他先去屋子後头,芥川偷偷摸摸溜进活动室,拿了事先藏在置物柜里的零食口袋,带着越前一起沿水管爬上屋顶。

“你还真被慈郎这家伙骗来了啊,小东西。”向日比两人先来,此时听到声响一回头便看到越前毛茸茸的小脑袋,不由得皱眉笑道:“听说最近你被迹部和侑士拖累得东躲西藏,看来是真的啊。”

第一次爬水管,越前显得有点吃力,还是向日在上面拉,芥川在後面推才好不容易爬了上去,一上屋顶就躺着不想动了。不过这地方真的很好,屋边一棵高大的樱花树让阳光幷不毒辣刺眼,暖暖的风吹过来顿时便萌生了睡意,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不要一上来就睡啊,慈郎都还没睡呢。”看看正从口袋里翻出零食逐一摆好的芥川,向日把越前拉起来,用力揉了揉倦意满布的精致面孔,道:“难得他肯把吃的拿出来分享,不好好吃就对不住自己了。”

不知是不是有人依靠的感觉很好,越前小小打了个哈欠,靠在向日肩膀上,含糊嘀咕道:“向日前辈就是爲了吃慈郎前辈的零食才特地跑来这里的吗?”

“瞎说,我像是能被零食收买的人吗?这地方可是我介绍给慈郎的,你可得谢谢我才行。”从兜里摸出一罐还带着凉意的芬达往越前脸上一贴,向日看着猛然瞪大的猫眼,得意哼笑道:“这下算是清醒了吧,你这只和慈郎有得一比的懒猫。”

被冰凉的触感一激,越前睡意退去了七八分,伸手抢过芬达看了看,满意眯起双眼。熟练拉开拉环灌下一大口,他总算是肯道谢了。“谢谢前辈。”

“小越前,别光对向日道谢啊,还有我呢?”抬头看见越前几乎整个人都窝在向日的臂弯里,芥川不干了,忙凑过去拿起零食献宝:“你看,我特地准备了好多好吃的,这个海绵蛋糕特别好吃,你尝尝。”

蛋糕的确好吃,入口松软绵密又不是过分的甜,越前吃得极是满意,连之後向日和芥川的连番投喂也不介意了。肚子很快填饱了,睡意也再度涌了上来,他揉着眼道:“我要睡一会儿,前辈们等下叫我吧。”

震惊于越前几乎是说完话就传来轻微的鼾声,向日侧过脸愕然看着肩上熟睡的容顔,不由得自言自语道:“啧,这也太快了吧,到底是有多困?”略微顿了顿,他刻意压低的嗓音里多了一分笑意:“不过,比起平时骄傲得半死的样子,还是睡着了比较可爱。”

芥川本还在埋首挑选食物想引诱越前多吃一点以便今後常来,听到向日如此说,忙转眼看过去。“真的也!你看,他的睫毛好长,脸也小小的好可爱。”挪坐到两人身边,盯着少年甜美的睡顔看了好一阵,芥川忍不住伸手在白晰的面孔上戳了戳,轻声笑道:“我就说嘛,越前最可爱了,一开始你们还不信。”

“别乱摸,小心把他弄醒了。”见越前在芥川三番四次的骚扰下有点不满的皱了皱眉,向日一眼瞪过去,漆黑的瞳里写着明明白白的斥责。不过经由芥川这话的提醒,他想到了一件事,遂问:“我说慈郎,你第一次是怎麽看出这小家伙可爱的?明明就是个骄傲得性格有缺陷的小鬼。迹部也是这种性格,怎麽没听你说他可爱?你该不是光看脸的类型吧?”

被剥夺了继续碰触越前的权力,芥川显得有那麽一点不高兴,撇嘴哼道:“不一样的好不好?越前虽然骄傲,但其实很多时候只是不知道怎麽表达,所以装得酷酷的。其实,他是个很容易害羞,也很单纯的孩子啦。说到顔值,你不觉得他长得很精致吗?等他长大了,一定不比迹部差的。”

这番言论引得向日非常意外,心想这只绵羊平时不都在睡觉吗,是哪来的时间观察幷得出结论的?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原因,反倒把睡意给想出来了,他懒懒打了个哈欠,问:“你睡不睡?不睡的话看着时间叫我们。”

“我怎麽不睡了,我把越前叫过来就是爲了睡觉的啊。”见向日脱了外套盖在越前身上就要躺下,芥川彻底急了,连忙靠过去躺在另一边,伸手就要去争夺後辈的所有权。连拖带扯也没能将越前抱过来,他气得一皱眉,微怒道:“你怎麽回事?平时你不是嫌屋顶脏不肯睡的吗?今天怎麽不说了?”

“我困,不行吗?”才懒得争辩说自己就是不愿意松手,向日把眼一闭,没多久还真的睡着了。

反倒是平日里到哪里都能睡着的芥川,躺下之後翻来覆去好一阵都睡不着,心里总憋着一口气不爽。盯着向日搭在越前腰上的手看了好一会儿,估摸着对方已经睡熟,他偷偷摸摸将那只碍眼的手掰开,自己将手搭了过去,从後贴紧削瘦的脊背,满意闭上双眼。

而在他们睡觉的时间里,迹部突然心血来潮想要找越前问问功课的事,特意屈尊降贵去了一年级的区域,结果扑了个空。这样的结果让向来习惯把控一切的帝王很不满意,一扭头便找上了忍足。将对方从一堆女生中叫出来,他极不耐烦的道:“那个小鬼呢?爲什麽不在教室里?”

因爲迹部的出现等于是解救了自己,忍足的心情不错,也就不介意迹部把自己当保姆看的态度了。“我怎麽知道他爲什麽不在教室里,估计是躲到哪里睡觉去了吧。这段时间拜你所赐,他可是被骚扰得不胜其烦了。”

“别说得好像是本大爷的错一样,你给他带去的麻烦也不少了。”冷冷一哼,迹部转身就走,边走边道:“跟本大爷去找。本大爷下午有事不参加训练,趁现在有空要看看他补习的情况。”

本来还没觉得有什麽,听迹部这麽一说,忍足还真觉得自己有点想念那张酷酷拽拽的小脸了,于是毫不反对的跟了上去。转了大半个校园也没发现越前的踪影,他略微思索了片刻,道:“去部活看看吧。慈郎喜欢在屋顶睡觉,说不定越前也知道了那个地方。”

“慈郎什麽时候和小鬼的关系那麽要好了?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本大爷的,嗯?”心中莫名涌起一丝不爽,但想想也觉得忍足说得有道理,迹部皱着眉朝部活的方向走去。

一起来到部活,先推门进去看了看,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迹部和忍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走出去仰望屋顶。但他们两个,一个是君临校园的帝王,一个是倍受欢迎的天才,自然不肯做出顺着水管爬上屋顶这样丢脸的事情。沉默了片刻,迹部拿出手机,拨通後道:“桦地,去给本大爷找架梯子送到部活来,马上。”

不愧是迹部的贴身跟班,桦地很快就扛着一架梯子出现了。不等迹部吩咐,他主动爬上去看了看,回头时面色有点古怪,用一贯平直的声綫报告:“越前,芥川前辈还有向日前辈都在,他们睡着了。”

“岳人也在?这可算稀奇的。”清楚向日虽然在球场上活力四射,但平日里也是个性格比较严肃的人,忍足稍显意外的挑了挑眉,抬手示意桦地下来,自己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目睹忍足爬上梯子後站了站便径直上了屋顶再也见不到人,迹部耐着性子在下面站了一会儿,终于等得不耐烦了,微怒低吼:“忍足侑士,你死在上面了吗?”

约摸过了两分钟,忍足从屋顶边缘探出头,温文俊美的面孔上带着明显的笑意。冲眉眼紧蹙的迹部招了招手,他轻笑道:“迹部,今天你要是不上来肯定会後悔的。”

“本大爷会後悔?少笑死人了!你赶紧把他们给本大爷叫下来。”原本怎麽也不肯放下大少爷的架子做出爬楼梯上屋顶这样不华丽的事情的,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忍足有动静,迹部觉得自己等不下去了,快步走过去爬上屋顶。

入眼先看见向日那头醒目的酒红色头发,继续朝下则看到一颗被对方抱在怀里的墨绿色的小脑袋,迹部不自觉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想要刻薄嘲弄的话。因爲那幅画面实在很美,不光是向日和越前,还有从身後抱住越前睡得正香的芥川,三人身上洒满了从树叶缝隙间投下的点点碎金,特别适合这暖风微送的午後。

放轻动作踏上屋顶,迹部看了一眼正拿着手机大拍特拍的忍足,皱眉道:“你要拍到什麽时候?还不快把他们给本大爷叫醒!难道你想这周校报在头版头条上刊登网球部集体缺课的消息吗,啊嗯?本大爷的面子还要不要?”

“嘛嘛,别急啊,迹部。”倾身凑近给越前拍了一张大大的特写,忍足盯着照片看了半天,露出一抹满意的浅笑。伸手推推向日,他回头道:“大少爷,你今天狂暴指数很高,可以告诉我原因吗?因爲越前?”

“少胡说八道,本大爷只是不想再因爲你们丢脸了!”见向日虽然醒了以後还迷迷糊糊的,可依然搂着越前不放,迹部没由来的再次感到火气上涌,不觉狠狠皱了皱眉,沉声喝道:“你们准备睡到什麽时候?嗯?”

“侑士……迹部?你们怎麽来了?”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因此就算被吵醒了,向日的心情依然愉悦,唇角微微扬着。先看了一眼不该出现在此的两人,又低头看看还在熟睡的越前,他摆手道:“轻一点,小东西还没睡醒。”

这下,迹部算是被彻底点爆了。大步走过去将芥川扯到一边,他抓住越前的肩膀用力摇了摇,他怒喝道:“快给本大爷醒过来,小鬼!”

“干嘛啊……谁踢我?”在迹部毫不控制的力道下滚了两圈,芥川醒了,揉着眼不满的抱怨。可当他迷蒙的视綫看到迹部正抓着越前不断摇晃时,残存的睡意一下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滚带爬的冲过去想要阻拦。

与芥川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向日,不过他们两个都被忍足眼疾手快的抓住,幷且低声警告道:“别说话了。”

被迹部一番狠命摇晃,越前哪怕睡得再沉也醒了。不满睁开依然困涩的眼,他气恼抱怨道:“猴子山大王你在乱叫什麽……别吵……我好困……”说完依旧挣不脱睡意,他乾脆朝前一栽,栽进迹部的胸口,口齿不清的嘟哝:“让我再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没人能在如此不设防的睡顔之下继续狠心违逆,迹部也是一样。微微怔楞了片刻,他小心翼翼脱下外套盖在越前的肩膀上,回头压低嗓音道:“你们先回去上课。忍足去帮小鬼请假,就说本大爷找他有事。”

轻轻挑眉看住不容辩驳的深蓝眼瞳,忍足沉默了一阵,勾唇道:“我知道了。”

目送忍足拉着不情不愿的芥川和向日离开,迹部缓缓低下头看住胸前熟睡的容顔,薄唇微扬。指尖拨开散落的墨绿碎发,他哑声轻叹:“你这只小懒猫,竟敢把本大爷当成枕头,真是太不华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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