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仪芳宫,凝月因计划失败而叹气连连。
刚才救过她的侍卫,出言劝道:「公主,事到如今,咱们还是赶快离开皇宫。」
「不,本宫说过,除非无路可退,否则绝不私逃!」凝月坚持道。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严翊,你想气死本宫,是不是?明知道本宫不想走是为了你,不想你过着亡命天涯的日子,更害怕万一逃走被抓,本宫就再也见不到你。」眼前这人竟然无法谅解她的苦心,令她又气又伤心,连说话时声音都抖了。
严翊连忙握紧她的手道:「公主别生气。卑职明白公主的顾虑,但眼前已经无计可施,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放手一搏。」
「还有一天时间,说不定平洛王会想到其他法子。」
「那倒是,平洛王对公主关怀备至,定会尽心想办法。」严翊意有所指地说。
凝月何等冰雪聪明,自然听出他话中之意,她俏皮道:「咦,怎麽本宫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见严翊不答话,她立即微笑望着他,解释说:「平洛王和本宫自幼情同兄妹,自然对本宫事事关心。况且他早有婚约在身,你呷什麽乾醋呀?」
「原来如此。」他这才大感安心,轻轻搂住凝月,又说:「刚才在御花园真是吓了卑职一跳。」
「是平洛王不让本宫告诉任何人。」凝月试探着问:「若是本宫确实如此粗鄙鲁莽,你可会嫌弃本宫?」
「其它的卑职都不在意,只求公主别再做危险的事。」严翊说得诚恳,凝月心中泛起丝丝感动,连忙点头答应。
「万一……」这一次,严翊小心翼翼地问:「万一今晚再无对策,我们就离宫,好吗?」
「嗯。」凝月随口应道。
她希望他们不必走上这条路,她实在不想严翊因她而毁了前程。
另一边厢,赵浩然也为自己的失策而懊恼不已。虽知明早既是三日之限,任凭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新的办法来。
正苦无对策之际,他那活泼可爱的妹妹赵抒琬,和侍卫李少其推着书房门进来了。
她挽起左袖,露出大半手臂,兴奋地说:「哥,快看看我的手。」
只见赵抒琬原本雪白光滑的玉臂,内侧长满了许多暗红脓疮,疮口还在流脓不止,甚是恐怖恶心。
赵浩然大吃一惊,正要吩咐下人去请大夫,但一见赵抒琬笑嘻嘻的模样,手里还拿着几个药瓶,立即知道有诈。
「琬儿,那是什麽玩意儿?」赵浩然好奇地问。
「从紫烟姐姐那儿拿来的易容膏药,我觉得新奇,就带了点回来玩玩。」赵抒琬把药瓶放在桌上,边说边把玩她那满是脓疮的左手。
赵浩然端详她手臂上的「痘疮」好一会,才说:「不错,看起来挺逼真的,只可惜太潮湿了,会弄脏衣裳。」
「那有什麽关系?大约半个时辰,流脓就会乾了,到时就像真的疤痕一样。哥,你看看少其的手就明白了。」
一个时辰前,俏皮的她早已在李少其手背涂上那膏药试探药效。
李少其连忙把右手摊开,他手背果真布满粗大呈圈状的乾硬结疤。
赵浩然触摸了一下,那触感与皮肤无异,可是任他怎麽撕,就是撕不开。
「哥,要抹点盐才能脱除。」
赵抒琬早有准备,她从其中一罐药瓶中倒了些盐,在李少其手背上擦拭,他手上的痂皮开始缓缓剥落,最後恢复了完好无疤的模样。
「真是个好东西!」赵浩然赞道。他和赵抒琬对新奇事物总是深感兴趣。
李少其低声嘀咕:「哪里好了?这什麽膏药又痒又麻的。」
他真不明白,人家的王爷郡主对这些污秽不堪的东西总是敬而远之,这两兄妹偏偏恶心当有趣。唉,只怪自己命苦,跟错了主子。
「除了麻痒,应该没什麽坏处了吧?」赵浩然问。
「嗯,那倒没有。」赵抒琬抱歉地对李少其笑了笑说:「少其你忍一忍吧!紫烟姐姐说抹除後很快就不痒了。」
一听没别的坏处,赵浩然立即跃跃欲试。
他妹妹不慌不忙地对桌上几瓶药一一介绍:「这瓶可以易成刀伤状、那个用了会变麻子脸、想看起来像灼伤要用这个、还有长皱纹的、变胖的……哥你要试哪一个?」
「真有趣,本王统统要试一遍!」
看着小王爷兴高采烈的模样,李少其忍不住嘀咕的毛病又来了:「紫烟姑娘研制这些东西,除了好玩到底有什麽用啊?」
「放肆,没大没小的!这些玩意儿用处可多了。可以……可以…」
赵浩然本来想要胡乱编个用途来教训李少其,哪知灵光一闪,忽然想到这些东西还真的有用!
赵浩然连忙拿起一瓶药往放入袖子里,吩咐赵抒琬和李少其与他前往仪芳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