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对你做了什麽?」向黎茵看着我,微微蹙眉,「你们……有私下见面?」
「没有!」我解释,「我怎麽可能会跟他私下见面?是我今天来的太早,所以才会撞见在等你的学长……」突然的,我因为领悟到了什麽而瞪大眼睛,双唇微微颤抖,我的声音瞬间发不出来。
「那他──?」向黎茵的提问被响起的钟声给硬生打断,我跟她面面相觑,最後也忘了是谁率先往教室里走去的。
我试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断的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吐气,这堂课的老师已经走进教室,要我们把早自习写的考卷拿出来批改,教室中老师边念答案,同学们批改考卷的书写声响起。
当拿回自己考卷的时候,我下意识的转头看着向黎茵,脑中却在这时候想起李乙竣学长在早晨对我说的话,顿时间,我愣住,双手不禁紧握成拳。
浓厚的苦闷整个憋在我的心头上,紧迫的压着我的胸口,惹得我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万万没有想到李乙竣学长的话对我影响这麽大,怎麽想就是觉得越来越不甘心,心中真的很想放肆的用力踩踏在他那骄傲的脸上!可是即便心中真的很想杀了那个人,但我却什麽也不敢做……
这堂课很快的就结束了,向黎茵转头对我说:「考得还可以吗?」
我愣了一下,随口的说声:「嗯……还可以。」
「……我想跟你谈谈上节下课的事情。」向黎茵边说边把桌上的讲义收进抽屉里,转头望着我,我几乎可以从她清澈的双眸中看到我自己的身影。
而我,却开始迟疑、犹豫了,更厌恶自己的矛盾,明明向黎茵都开口问我了,不是吗?那我又在迟疑什麽呢?
「我想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向黎茵说:「一个是我的男朋友,一个是我的好朋友,你们会不会是有什麽误会?而且我像个三明治一样夹在你们之间却什麽也不知情,这样的感觉我不是很喜欢。」她抿了唇,「我甚至有了很恶劣的想法……叶谊馨,你该不会喜欢──」
「不会!」我不禁大声的说,声音不自觉的变得激动,我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向黎茵,「你怎麽可以这样想?先是陈育哲,现在又是学长?你真的就是觉得我的眼光跟你一样?觉得我们会喜欢上同一个男生?甚至认为我会跟你抢男友吗?」
她一脸哑然,也许不知道要回我什麽话。
也许因为我那突来的大音量,周围同学的视线纷纷往我们的方向望来,有些人看了几眼後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有些人则是感到纳闷,可能很讶异我们竟然会争吵吧?毕竟从国一至今,我们俩一直是形影不离,感情非常的要好,而现在,我们之间的气氛却显得僵硬,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因为沉重的气氛而冻结了。
「我们去楼下说,这里不太好说话……」向黎茵拉拉我的手腕,我用力的抿着唇,跟着她往教室外走出去。
树荫下有些凉,我有点後悔刚刚没有把外套给带下楼,双手不断的摩擦着,即使春天已经到来,但若一个不注意还是容易着凉。
向黎茵脸上没有什麽表情,这也让我心中的紧张感突然强烈浮现,但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恐惧,我很害怕当向黎茵听到我口中的事实时,是会相信我?还是选择不相信我……?
「你说吧。」她说。
「我……」我咬着牙,思考到底该怎麽起头,想来想去,最後我总算开口:「我今天来得有点早,早到连教室的门都还没有开,所以我一个人站在教室外面等着,然後……我看到了──」讲到这我的声音几乎快要消失,用力咳几声後,我继续说:「我看到学长和一位学姊手牵着手……」
说到这,向黎茵的表情依旧平淡,我不禁纳闷,「你不会觉得生气吗?」
她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学长他曾经跟我说有位学姊一直倒贴他,不管他去哪里,那位学姊就跟到哪里。」
「但这样的事情你听了都不觉得诡异吗?」我不禁激动,彻底为她感到不值,「我甚至曾经看过他们两个在接吻!就算真的是一方倒贴好了,学长他不懂得拒绝不懂得避嫌吗?」
她的表情明显的愣住,声音在颤抖,「……骗……骗人……你、你在骗我吧……」
我真的觉得很生气,不仅是因为向黎茵她给的反应,更是因为早上李乙竣学长对我说的那番话来!对方那恶劣的态度与嘴脸此刻在我脑中越来越被放大,让我几乎快要疯了。
「我骗你干麽?」我强迫自己冷静,但情绪却已经影响到我的言行举止,想稍微收敛一下根本就收敛不回,甚至爆发到一发不可收拾,浓厚的情绪伴随着从嘴里吐出的字语,「骗你我可以得到什麽好处?我有钱可以赚吗?李乙竣就是一个烂男生,我通通都看在眼底!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当然不会希望你跟这麽烂的人交往!」
向黎茵的脸因为我的话而变得苍白,刚刚还有的红润气色顿时消失,取代而之的是毫无生气的白色,她上下嘴唇不停的在颤抖,无法好好的说出话。
我继续说:「而且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看到,还有陈育哲……我上次跟他出去就是因为这件事,他说他看到学长和一位女生搂抱──」
「好了!我不想听了!」向黎茵的声音变得尖锐,尖锐到像把无形的锐利刀锋一样,磨得让我不禁缩起脖子,传入耳的声音也让我不禁起了疙瘩。
我跟她纷纷沉默,我咬着牙看她,她则咬着下唇回瞪,两人你看我我瞪你的都再不说话。
周围因为下课而传来的欢笑声在此刻听起来格外刺耳,几秒钟过去,我的情绪稍微收敛了,我吐了口气,沙哑的说:「……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向黎茵没有回话,低着头,什麽话也没有说的往楼梯口走去。
而我则是默默的跟在她身後走着,两人一前一後的走进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