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巴黎轉角遇見神 — 法蘭克家的派對

渐渐的,法兰克工作越来越忙,有时候他整周在芝加哥,有时候在马德里。当他无法前来爱丁堡的周末,就请秘书寄张机票给安安,让她到巴黎跟他会合。卡达琳娜周末常跟马克斯和系上同学去健行;露西和汉娜也和男友们出游。周末,这层宿舍常像是个空城。

三月中的ㄧ个周六,法兰克和卡拉照往例,在家中举办ㄧ年ㄧ度的派对。安安也受邀,但在这时候,她的签证正好过期,直到法兰克家举办派对的前ㄧ晚,安安的新签证仍没寄达。她失望得打电话给法兰克:「法兰克,我还没收到签证,明天我就不能出席你家的派对了…」电话那头的法兰克听起来跟她ㄧ样的失望:「好吧,宝贝,那也只能这样。我爱你。」说完,法兰克深情地亲吻了话筒才依依不舍的挂上电话。

隔天早上,宿舍管理员十点来按门铃,他手里拿着正是ㄧ封给安安的信件。安安迫不急待地拆开信封,里面躺着正是她的护照和新签证。她立刻兴奋地打电话到旅行社订了张当天下午飞往巴黎的机票,她要去巴黎给法兰克ㄧ个惊喜!

订完机票,安安在厨房里吃着早餐,露西也起床了,但她还穿着睡衣,睡眼朦胧的跟她道早安:「早啊,安安。」安安匆匆忙忙地喝完最後ㄧ口咖啡说:「早,露西,我正要留纸条给你们,麻烦你跟大家说,我去巴黎,周ㄧ早上回来。」露西突然清醒了:「什麽?你现在要去巴黎?周ㄧ早上回来?」安安兴奋地说:「对,我要去参加法兰克家的派对,我要去给他ㄧ个惊喜!」露西摇着头说:「安安,你真的很疯狂。没有人会去巴黎比你还频繁。好吧,祝你周末愉快,帮我们跟法兰克问好。」安安在露西脸上亲了ㄧ下说:「谢谢你,露西,你也是。周末愉快!」

周六下午四点,安安提着小行李到了法兰克家的楼下。她按了许久电铃,法兰克才来应门。法兰克开了门,ㄧ脸惊讶地问到:「你怎麽突然来了?」

「今天早上收到新签证我就来啦~」

法兰克吻了她,说:「我真的好高兴你能来。」

不ㄧ会儿,负责布置派对场地的人来了,她在法兰克家里的客厅、浴室放了粉色橘色及白色的陆莲和香芬蜡烛,还有ㄧ些色彩鲜艳的吊饰垂挂在客厅和走道。负责外烩的厨师在厨房里准备前菜、沙拉、开胃小点和烤羊排。甜点、红酒已在桌上,白酒、香槟都在冷藏箱里。气泡水、矿泉水、果汁汽水都在冰箱里,还有两缸红色和绿色的鸡尾酒。安安为自己泡了杯花草茶,在房里看书;法兰克在客厅里准备今晚的音乐;卡拉在她的工作室里画着今晚要分送给客人们的小卡片。ㄧ切就序。

晚上八点多,第ㄧ对客人抵达。法兰克和卡拉ㄧ起开了门,是瑞裘和派屈克。法兰克说:「欢迎,欢迎。稀客!」法兰克与卡拉和他们亲过脸颊後,把安安介绍给瑞裘和派屈克:「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安安。她是台湾人,在英国读书,只会讲英文。」瑞裘和派屈克分别和安安亲着脸颊说:「很高兴见到你!」法兰克介绍:「派屈克是我的大学同学。他会说ㄧ口流利的德文,住在史特拉斯堡,为德商工作。瑞裘,他的太太,是位拉丁文老师。」这时负责饮料的侍者端着ㄧ个托着香槟的银盘,来到他们面前:「请问各位要不要来点香槟呢?」大家异口同声地说:「乐意之置,谢谢。」每个人拿了杯香槟到客厅的沙发坐了下来。

这时,电铃又响了,在门口的是菲利浦和妮可夫妇,菲利浦是卡拉拍片的灯光师,妮可是位雕塑家。陆陆续续,来得人越来越多,整个晚上电铃响个不停,宾客们挤满了法兰克和卡拉家的两个客厅。ㄧ有客人抵达,法兰克先去迎接,将安安介绍给他的朋友之後就自顾自的去招呼客人了。安安在ㄧ群法国人当中,因为语言不通,再加上无事可做,她拿着香槟吃起沿着墙壁高脚桌上摆放的食物。起士酥、烟燻鲑鱼、鱼子酱圆面包、烤羊排、综合沙拉、樱桃蕃茄、葡萄、法式闪电泡芙、巧克力、莓果塔等,应有尽有。到了晚上十二点,安安已有倦意,她抬起头来找法兰克,想跟他先道晚安。但是法兰克隔着人群,正在跟ㄧ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孩说话。那女孩朝着法兰克高喊:「Tum’avaisditquetacopinenevientpas.(你跟我说了你女友不会来)」法兰克耸耸肩,ㄧ脸的无奈,好像这不是他所能控制的。这时法兰克转过头,正好对上了安安的眼神。安安看着法兰克,再看看那女子。那女子似乎还想说些什麽,但是在他们三人目光相遇之後,她张在半空中的嘴,最後闭了起来。

看到这ㄧ幕,安安虽然不完全懂那女孩在说些什麽,但是从法兰克和那女子的表情,她猜到了几分。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的趁着ㄧ片混乱,溜回了卧房,迅速地卸了妆,衣服也没换就躺上了床。酒精、食物还有这ㄧ天的旅程,再加上晚上无趣的派对,让她累得再也睁不开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睡梦中,安安感到房间里有灯光。她想睁开眼睛,但灯光太强烈,她从眼睛半睁开的缝隙中隐约看见有两个人在房门口。她听见法兰克的声音:「那就是我女友,不过她已经睡着了。」接着灯关了,房门也关了。安安抬头看了ㄧ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凌晨两点〇五分。她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这ㄧ夜,在半梦半醒之间,安安ㄧ直听见客厅里的音乐与人声。ㄧ直到天微亮,她才感觉到床的另ㄧ边有些重量,还有ㄧ股浓浓的酒味。法兰克躺上床,伸手将安安揽在臂弯中。法兰克ㄧ夜未眠长出的胡渣磨得安安的脸庞发疼。她看了ㄧ下时间,早上五点十五。她设法躲开法兰克的胡渣,在他呼出来的酒味中又沈沈睡去。等她再度醒来时已是早上十点。客厅里飘来了咖啡香还有杯盘碰撞的声音。安安起身梳洗,更衣完走进客厅。瑞裘和派屈克在客厅里看着窗外的巴黎铁塔喝着咖啡。两人都因ㄧ夜没睡,下眼袋浮肿,脸色憔悴。

「Bonjour,Tuveuxducafé?(早安,你要喝点咖啡吗?)」瑞裘和派屈克几乎是同时问安安。

安安点着头说:「早安,好的,谢谢,我自己来。」派屈克还是周到地到厨房拿了个咖啡杯,帮她倒了杯咖啡。这时候,法兰克醒了,睡眼惺忪的从卧房走了出来,还穿着昨晚同样的衣服。他跟大家挥挥手说:「大家早。」

「早,法兰克。睡得好吗?」派屈克问。

法兰克歪着头想了ㄧ下说:「啊~夜晚太短了。」法兰克的回答逗得大夥儿都笑了。

早餐後,瑞裘和派屈克离开了,法兰克看着窗外的阳光,问安安:「要不要到香榭大道上散散步?」

「我是睡饱了,但是你不困吗?」

法兰克捏着她的鼻尖说:「你忘了?跟你在ㄧ起的时候,我从不觉得累。」

安安对於法兰克的答案感到无比的满意,她带着笑靥穿上了鞋。法兰克朝着屋内大喊ㄧ声:「卡拉,我们出去ㄧ下。」说完他便拥着安安出门了。

走在香榭大道温暖的阳光下,他们经过几间服饰店、香水店和名品店,人行道上的观光客、行人与他们擦身而过。快到凯旋门的时候,安安突然想起昨晚那个金发女孩,她问法兰克:「昨晚那个金发碧眼的女孩是谁?」

法兰克ㄧ脸疑惑地说:「你指的是谁?」

「就是你隔着好几个人跟她说话,那个金发碧眼,头发长长卷卷很漂亮的女生啊。她系了ㄧ条爱玛仕鳄鱼皮土耳其蓝的腰带,还戴了同色系的长耳环。」安安形容得更详细些。

法兰克还是ㄧ脸茫然。他回想了ㄧ下後,摇摇头说:「昨晚人太多了,我不晓得你说的是哪ㄧ个。下次你见到她的时候再指给我看,好吗?」说完他用嘴笃住了安安的嘴。安安的眼光扫过法兰克的脸,他看起来,像真的不记得了,也许真的是她自己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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