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9点多,我跟学长便抵达医院,因为是假日,柜台铁卷门紧闭,大厅人也少。
「你先坐这里等一下,我去找夏碎他们。」说完,学长朝门口走去。
我点点头,便依学长的吩咐坐着等。今天早上是被恶梦吓醒,学长还被我苍白无血色的脸吓到,可一回忆起来,却怎麽也想不起梦里的内容。
无喧闹的医院偶尔参杂一些病人压低声线的交谈声,此时突然响起突兀的声音,我抬头,正巧惊见一个老婆婆跌坐在地上,怪的是,有一个护理人员就从她身边走过,丝毫没有想要扶她起来的意思。
这什麽医院啊!
我赶紧冲上前,扶起老婆婆,「没事吧?需不需要我帮你叫医生?」
老婆婆的脚好像使不上力,紧抓我手臂用力道都要抓出血痕来,我耗了很久,才好不容易把老婆婆扶到坐位区,她这才挥挥手,阻止我去找医护人员,「不用、不用,叫医生来也没用。」
我搔搔脸,又问:「那你家属在吗?需要我把他们找来吗?」
老婆婆没有回答我问题,好像陷入一阵迷茫,感觉像是阿兹海默症,忘记自己存在一般,不断重复着「没用了、没用了」。
无奈下,我只好看老婆婆带在手上的病条,「不然等一下我跟学长送你回病房,好不好?」
听到这话,老婆婆本来茫然的双眼忽然有了聚焦,猛然回头抓住我的肩膀,「你愿意送我回去?」
我吓一跳,意识空白地点点头。
「那再给我一个星期!不!三天就好!」
凹陷的双眼睁地圆又大,瞪着我莫名有股压迫感,虽然听不懂「三天」的意思,但看老婆婆似乎很迫切的样子,便也答应了。
应该不是什麽坏事吧!
就这样想着,视线忽然震晃一下,耳鸣声也愈来愈大,我疑惑地看向老婆婆,只见她忽然站了起来,完全没有刚刚的虚弱感,头也不回地朝远方光亮处走去,四肢的黑影愈拉愈长、愈拉愈长……
「褚?」
「学、学长」我被学长近距离的呼唤吓一跳,忽然又想起刚刚的老婆婆,不过左右张望都没见到。
「漾漾怎麽了?」千冬岁从夏碎学长身後冒出来,扶着眼镜担忧地问道。
「他从早上起床就怪怪的。」我张嘴正要说话的时候,就被学长抢先一步。
「早上起床就怪怪的啊……」夏碎抿嘴一笑,笑地我不禁颤抖一下,不知为何,感觉他好像特别压重「起床」二字。
「哥,昨天晚上冰炎学长在漾漾家过夜。」
「喔~」夏碎迷一般的笑容望向学长,「所以你们同床了?」
「噗!呜!咳、咳、咳咳!」夏碎学长的惊人之语害我口水呛到,一旁的学长倒是无奈地瞪我一眼。
「别乱说,夏碎。」
「我只是很高兴看到你们终於和好了。」夏碎学长耸耸肩,只是那张笑容愈来愈深,愈来愈暧昧,弄得学长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到底为什麽大家都觉得我跟学长吵架了?我看起来真有这胆量跟学长吵吗?有吗?
「你要咳多久!再咳下去就不要去看学妹,你自己去挂急诊!」学长的红眼恶狠狠的瞪向我。
我赶紧双手摀住嘴巴,把咳嗽硬是堵住。
「那我们先上去吧!庚学姐已经在楼上等我们了。」千冬岁说完,就跟让学长们先走,自己则是走到我旁边。「还好吧?」
我感激万分的看着唯一关心我的朋友。
千冬岁,你真是大好人!!
「我也很高兴你跟学长和好喔!」
我的感动冷了几分……
「喔,对了!」我想起一件事,赶忙寻问千冬岁:「你知道我们班的薛雅惠住哪一间病房吗?」
对方点点头,「知道,不过你找她做什麽?」
「没啦!只是被人拜托把这东西给她。」我把保安符掏出来给他看,对方好奇的接过手,翻来覆去。
「好奇怪,这怎麽没有写哪个寺庙的?是谁拜托你的?」千冬岁发出跟我当初一样的疑惑。
「廖婷亭,她说是认识的人做的。」
把保安符还给我的千冬岁突然像是想到什麽,提道:「这麽说来,喵喵戴的十字架好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