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伍後的方辰聿天天都到陈之美的班上报到。
关於她俩的关系众说纷纭,但最扯的说法还是他们已经有了婚约。尽管当事人再三否认此事,但仍免不了被拿来当茶余饭後的话题。这听在言二一的耳里是非常的刺耳难受。
就在某日,当他看见黑板上被人画了一把小雨伞,伞下的名字是陈之美和「鸡汤帅哥」,言二一的愤怒情绪再也无法隐忍。
脸上带着肃杀之气走向黑板,言二一拿起板擦用力的擦去鸡汤帅哥四个字,然後再抓起粉笔往黑板上一点……啊,太过生气、用力,粉笔断了又断;在陆续折断几支粉笔後才成功写上自己的名字。
微退一步,直盯着黑板;数秒後,他擦去自己的名字,再擦去陈之美的名字,拉长手臂摸来一盒粉笔,从中挑出一根粉红色粉笔和蓝色粉笔,仔细的在黑板上画出一朵让人匪夷所思的花朵和一个小飞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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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午在黑板上画什麽呀?」小心翼翼的将刚购入手的毛线球收进提袋里,陈之美背起书包走向言二一问道。
「没有啊,随便画画而已。」收拾好书包,弯下腰换上了球鞋。眼角看见陈之美手上的提袋,他不经意的指着袋子问:「这是啥啊?」
「喔,毛线球。圣诞节要到了,我想打些毛线织手围。可惜这次时间不够,要是时间充裕就能织围巾了。」蹲了下来和言二一平视,她拿出一颗毛线球问:「你帮我看,这颜色适合佳佳吗?」
早因上次作梦的关系,言二一现在和陈之美说话都只看着她的头皮,如今见已对上她的褐色眼珠,他骤然地站起身来,语调急促的说:「嗯嗯嗯,适合适合。」抓住她的书包背带,他将陈之美一把拎了起来。「走了,上社团课去吧!」
「喂,你看都没看耶。」踉踉跄跄地追上言二一,陈之美不服气的噘起嘴,又问:「适合吗?」
「你有要织我的吗?」
「你先告诉我这颜色适不适合佳佳啦!」
「你若没织我的我就不告诉你。」
「哼!你若没告诉我这颜色适不适合佳佳我就不织你的。」
「哼!你若没织我的我就不告诉你这颜色适不适合佳佳。」
「……言二一!」气恼他学自己的说话语调,陈之美打算再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就不理他。
「干嘛?」忍住笑意,言二一旋过身看着生气的陈之美,不,是陈之美的头皮,摆摆手,道:「你快去上课吧!下课见。」
「……嗯,好吧,掰掰。」吞下就要脱口而出的「不理你」,陈之美举起右手轻轻挥了挥。
因额头伤口尚未痊癒,游泳社的老师允许陈之美在帮她处理好杂事後就可自由活动。在游泳池畔打了许久的毛线,陈之美感到有些困意,於是她便起身在校园里随处晃。
当晃到球场时,正好看见认真在场上挥洒青春汗水的言二一。她的嘴角不禁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就像挂在天际边那抹浅白色的月牙;陈之美左转走进福利社,打开冰箱拿出一瓶运动饮料,又在零食区拿了七七乳佳巧克力和加倍佳棒棒糖,这才满心欢喜的走去结帐。
步出福利社後,她蹑手蹑脚地靠近球场,再偷偷摸摸地靠近篮球架,趁言二一不注意时偷偷将它们都塞进了他的背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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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最後一堂的社团活动课结束,言二一漫不经心的走往篮球架下打开背包,正想摸出毛巾擦去脸上汗珠时,却发现压在毛巾上头的零食。
嗯?
言二一诧异的往身旁和球场四周扫了一圈,根本没半个认识的人;提起背包前後检查了几遍,在确认背包是自己的後,他的神情又更疑惑了些;掏出包里散落的零食,言二一发现这些都是他爱吃的;他忽地想起她。
——只有她知道自己的习惯,也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喜好。
兴奋的抓起背包往车棚方向奔,他好想马上和她分享棒棒糖。想像着她会选什麽口味,想像着她吃棒棒糖脸颊鼓起的可爱模样,言二一已迫不及待想看看她的小脸。
但接下来的事,是他还来不及想到的。
『辰聿哥载我去拆线,你别担心喔!』
撕掉坐垫上的黄色便利贴,言二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跨上车,带着满腹惆怅离开了校园。
——为什麽?为什麽要我别担心?陈之美,你知道吗?我很担心,非常担心;
我担心他的出现,会让我们都还没开始的故事就此画下句点。
晚饭时,言二一食慾明显不佳。就连平时最爱吃奶奶卤的红烧蹄膀也只吃了几口。回到房里,他整个人瘫软无力的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去。不知道睡了多久,言二一醒来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免强起身拖着疲软的身躯走进浴室,原想洗完澡後精神会好些,但他反倒觉得更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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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今天在游泳社听到的笑话,陈之美当下就好想跟言二一分享。她觉得这次的笑话肯定能让笑点像喜马拉雅山一样高的言二一破功。
她赶紧洗了澡、开了电脑,满心期待的,希望一登入即时通就能见到他在线上。
不过,人是在线上,但已经闲置有三小时之久。陈之美冒着电脑有可能因她使用「叮咚」功能而当机之险,左思右想後,她仍毅然决然地按下滑鼠左键。
「叮咚」——
果然,电脑死机了。
音响静了大半天,言二一被突如其来的声响给吓醒。抓起闹钟往眼前贴近,这时间点除了欧阳晋或卡比兽会找他组队打副本外还会有谁?会是她吗?那个百年才上一次线的她?那个盗用他学号却只跟他聊过一次天的人?
揉着惺忪睡眼,抓起眼镜,硬挺起酸软无力的身躯坐上了电脑椅,摁下萤幕电源,移动鼠标至萤幕下方,点开闪着橘光的视窗,言二一在心里不断的祈祷着。
──希望是你。